这日,趁着夜色浓郁,沈素又偷偷摸到了首辅府。
“本宫先上去,你先在下面等着。”沈素费力地爬上了墙后,朝着昭月比了个手势道。
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殿下这是翻这墙翻习惯了?”
沈素被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越祈安,这才放下心来朝他招手道:“越大人,你家墙头那面木梯呢,怎么不见了?”
飞童嘀嘀咕咕道:“还是头一回见着谁家殿下这么爱爬墙的。”
“那不是你家大人说了,要避嫌,本宫这才不敢从正门走的,这没有法子,不爬墙上哪见大人呢。”沈素拍着衣裳沾染上的灰尘神色如常。
越祈安墨瞳隐在黑夜里,抬脚愈要离开。
飞童:“大人,这……”
越祁安冷眸扫了眼他,飞童立刻飞去将木梯重新搬了过来。
真是的,要藏起来的是大人,要搬来的还是大人,大人的心思好难猜。
沈素几步跳跃下来,边跑边道:“越大人,本宫对你可是真的关心,你的伤口如何了,我不在,可有好好上药。”
说着话,便冲到了越祈安的身边来,拉着他的胳膊想当场瞧个仔细。
越祈安身子一僵,急忙扯过了衣袖,“殿下请自重。”
自不自重的沈素不清楚,但她耍了点小手段把太医的活儿接了过来,亲自给越祁安上药。
而且除了上药,真的什么也不干。
越祁安不愿意,她就拿皇太孙身份压人,越祁安忍了又忍:
“微臣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沈素微微笑道:“天色尚早,出去轻易被人瞧见有损大人清誉,不如本宫陪大人坐一会,聊聊天也是好的啊。”
只要能够蹭电,她能编出一百零八个理由不带重样的。
越祈安见她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拿着一本书坐到了书桌前。
沈素也从书架上随意摸了本书,装模作样地看着,感受到电量的波动后
,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适的地方半靠着。
“咳咳。”越祈安那处传来了细微的咳嗽声。
沈素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上前倒了杯水递过去,又见一旁的窗棂大敞着,忍不住蹙眉怪罪道:“大人的身子如今受了伤,衣裳穿的单薄就算了,还敢吹冷风,本宫瞧着你是不想好了。”
越祈安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见她一双远山眉微蹙,眸里拢着关切,不似作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视线,冷淡地回道:“透气。”
“大人真是好想法。”沈素无语道,可还是顺手将窗子给关上了。
末了还不忘冲越祈安笑道:“越大人,本宫的服务还算是不错吧。”
越祈安笔一顿,随后又垂下了头来认真写公文。
沈素自屏风后走入,脚步轻盈。
“越大人这是写的工部弹劾奏折?本宫听说他可是给你塞了不少礼呢。”
“微臣没收。”越祈安淡淡地启唇道。
沈素啧了啧声,“那老头脑子活络的很,可惜碰上了越大人。”
越祈安突然抬起了头,望着沈素,眸色暗沉。
“本宫说的不对吗?”沈素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感觉又惹得越祈安不高兴了。
“殿下说的是,微臣就是那样的人。”越祈安放下了笔,认真地看着沈素道,“微臣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殿下不必日日晚上翻了墙来见。”
沈素单手支着下巴,略微委屈道:“本宫晚上见不着越大人,睡不着觉。”
就在她已经做好了被越祈安三言两句拒绝的话语之时,等了半晌,却只听到了一声清冷无比的声音。
“殿下莫要再言此等荒诞之言。”
越祈安的正脸在烛光曳曳的掩映下,不知是不是沈素的错觉,总感觉他眉眼间多了几分往日见不着的温柔与细腻。
兴许是被沈素念叨得有些无奈,第二日越祈安主动合上了窗子,连衣裳都穿厚了两层。
沈素则要么安静如鸡地紧挨着越祁安充电,要么动
若脱兔一般围着越祁安献殷勤。
越祁安每每见她如此,都抬头看皇城方向,眸底黑沉沉一片,十分忧虑国家未来。
原本的沈素强横、霸道,看上谁了直接抢回家去,如今的沈素倒是婉转了,不再明目张胆地抢掠回家,可这般缠磨人,到底何意?这样的沈素反而叫人看不透了。
——
“殿下,今日还要去首辅府?”昭月帮沈素收拾着外衣道。
沈素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大人的伤口应当好了吧,还需要奴才去太医院拿药吗?”昭月迟疑地问道。
“不用了,本宫瞧着他应当是好全了,昨日连写了一个多时辰的奏章,都不带停笔的。”沈素轻叹了一口气。
本来是过去蹭点电量,顺便去与越祈安拉近一波感情的。
可她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她连看了越祈安对着烛光写了三四天的公文。
桌上本来是一大摞,过了三四天,还是一大摞。
真不知道满朝上下领着俸禄是做什么吃的,眼下朝堂诡谲,越祈安只是个首辅,何必所有的事情都要过过他的手。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极为悦耳的女声。
“素儿。”
沈素微微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门前站着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美妇人,打扮精致,穿着华丽,一看便不是普通的料子。
“素儿,你怎么了?许久不见母妃,都不认得了?”太子妃捂唇笑呵呵地问道,眉眼间满是慈爱。
“母妃。”沈素已经猜出对方身份,那张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于是露出了开心的笑颜,上前亲亲热热地搂住太子妃撒娇叫道,“好久都不见母妃了,母妃近来可好。”
“只要素儿没事,母妃一切都好。”太子妃温温柔柔道,光洁的面上不见一丝皱纹。筆趣庫
太子父亲过世的早,自从她立府分出去后,太子妃娘亲便只能独守在东宫内。
烦闷之余,便时常去皇城外吃斋念佛祈福,日子过得还算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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