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祈安盯着沈素看,实在不知她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看上去也没那么傻,难道是真的不想当太孙,就如她话里所说的那样,所以对于朝中上下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一丝兴趣。
沈素咂了咂嘴,“你是觉得五皇叔会在科举上做文章?”
“是。”越祈安点头应和。
“那还不简单,”沈素单手撑着下巴,“出题官就是以往的那些人,大人不是统领六部,考一些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的题目也是可以的,再配合那几个老太傅的试题大家凑一凑,总是能凑出一张卷子来的。”
“当然了,出题官也得让西厂的人盯着,绝对不能出去乱跑,大家凑点题目,最后找言老夫子选题,不就成了,他最是严苛的。”
越祈安前面听着还算是淡定,觉得沈素还不是那么不学无术,至少脑子还是能用的。
但一听到言老夫子这四个字的时候,看向沈素的目光又不对劲了。
沈素说的口渴,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继续高谈阔论,“其实本宫觉得如今的科举制太过单一了,养出了一堆会死读书的学生,都没什么想法,要知道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学生就是不适合读书,适合做一些其他的活儿,比如制造些杀伤力较强的兵器?画出图纸来就行,说到画图,本宫更觉得有些学生书读的虽然不好,但是画画的好啊,画出些房型图啊宫殿图……类似这样有天赋的学生,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开启别的通道呢?”
沈素在他面前一直低眉顺耳,总是小心翼翼,第一次这么高谈阔论。
越祈安看着沈素亢奋的目光,点了点头,然后淡定地出声问道:“你知道今年主考官是谁吗?”顿了顿,又续,“言老夫子年岁已高,年前便已请辞告官回乡了。”
沈素微微一愣,心底生出了不妙,“谁?”
“五王爷。”越祈安说着话,又将手边的奏章丢给了沈素,“虽然殿下刚刚说的那番话是有可行性的,但也得分清局势。”
沈素颇为尴尬地看着他,心中呐喊,怎么会
是五王爷!
等一下,原书没有提过这一茬变动啊。
在原身亡了之后,就是言老夫子负责今年的科考。
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五王爷。
难道是因为她代替原身活了下去,所以无意间改变了一些支线。
沈素轻叹了一口气,是旁人就好了,怎么能是她那五皇叔。
科考可是一件大事,重中之重就是要好好选拔人才,现在她那五皇叔对于六部没法子,他现在可是找到了契机,选拔新人培养党羽。
沈素颇为头疼地看着手中的奏章,看都不看又递还给了越祈安。
越祈安疑惑地望着她,没有动。
“越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本宫不学无术,奏章里的内容本宫怎么能看得懂,只能请大人帮本宫仔细读上一遍,再与本宫讲解个清楚了。”沈素仗着脸皮厚,所以‘不学无术’这样的词汇都可以脸部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太孙又没读,怎么知晓看不懂?”越祈安语气里多了一丝不爽。
虽然他不知晓他为何不高兴,但想想沈素这些作为,很可能就是想故意与他拉近距离。
然后一步步闯入到他的生活中,接下来再做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可以确信的是,沈素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离谱。
刚刚那些对于科考的见解看上去也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多半已经早早准备好了。
至于为何连言老夫子告老还乡都不知晓,怕是故意漏出来想要迷惑他的假象。
沈素见越祈安坚持,也只好清了清嗓子,打开了奏章后,眼珠一转,便“一板一眼”读了起来。
“今行州……大水,自王六月初旬以后,连日……倾皿大雨,各处山水……”
一句话磕磕绊绊也读不完,便已经被越祈安毫不留情打断了。
“殿下这么些年的书是哪个太傅教的,实在不该留在任上了。”
沈素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不太好吧,太傅教本宫那是倾尽才学了,本宫就是不爱学那些,这与他们有什么干系啊。”
说着话,又眼巴巴地将手中的奏章送到了越祈安的面前,笑眼弯弯道:“既然大人
已经都看不下去了,不如就做个好人,替本宫念一下,也能省省时间呢,本宫发誓,日后一定会潜心学习!”
越祈安相当不相信沈素这一番鬼话,能让她好好学习,除非天塌了。
“殿下果然是无赖惯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越祈安还是将奏章拿了过来,一字一句阅读了下去,“今珩州大水,自闰流月初旬以后,连日倾盆大雨,各处山水……”
沈素安心地坐着听,端着杯茶水颇为舒坦,又抬眼见着眼前之人念奏章的模样,眉眼温和,眉头却像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一般,一直紧锁着。
越祈安果然是个为民的好官!
虽在千里之外,但还是格外担忧灾区百姓的!
看着看着,沈素又发起了呆,可能是原身有点上了头,她突然觉得越祈安是真的完美至极……
那身板挺立着,身体的流线看上去有些清瘦却不孱弱,至于那一张脸,自然是鬼斧神工之作,尤其是认真的时候,读奏章的声音清朗悦耳。
沈素的心突然跳慢了半拍,耳边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她的眸光对上了越祈安的。
“殿下这是在发呆吗?”越祈安依旧没声好气地问道。
沈素看着越祈安的上唇与下唇微动,颇为无辜地又上移了视线,“本宫没有。”
“那殿下说说见解吧。”越祈安放下了奏章问道。
“读……读完了?”沈素满面疑惑,她怎么感觉没读完呢?
“读完了。”越祈安坚定地回道。
沈素赶紧从美色中爬出来,幸好这题她有答案。筆趣庫
虽然她是有些不学无术,但原身还是有好好习字的,是被无数个太傅逼迫之下,还是颇有效果的,写不出来什么好诗文来,字却还是能够认得的。
刚刚奏章那些字,她也是能看懂的,不过也就随便扫了一遍。
古代的奏章看着实在是复杂,用几个字就能概括下来。
洪水啦,夭寿啦,快来赈灾!
不过十来个字的内容,非要写那么多字,读着还像是绕口令,自己随便读读也就算了,还要在越祈安的面前读。
让沈素莫名就回到了以前被抽读课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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