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越祈安又将笑容全都收敛了回去，眼神依旧清淡，看着沈素失神的模样，上挑的眼尾微微下垂，还伸出了手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按照他的脾性，若是沈素被美色迷惑愣神，他多半会将人丢在原地离开。
但不知为何，今日他瞧见沈素这副模样，心里还有种奇怪的喜悦。
这种喜悦在心头攀升，他却还要故作迷惑。
越祈安很明白，沈素是一个见色眼开的人，前几日的谢迟顾也是有几分颜色的，还有零零总总被她带回府中的男宠，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不仅如此，还有盛南秋……
只要好看，她的色胆高于一切，什么人都敢碰。
越祈安觉得他不该如此，从他所受到的教育中，以色侍人都是极为下等之事，可他刚刚却冲着沈素笑了。
他明明该瞪她一眼，然后礼貌地规劝沈素，注意举止。
沈素最是怕越祁安神情莫测盯着她，只得一把抓住了越祈安的衣袖，脸上又浮现出了明显灿烂讨好的笑容。
像枝头一只叽叽喳喳蹦跳个不停的麻雀似的，由衷地赞叹道:“越大人笑起来真的好看！本宫敢笃定，全天下的男子笑起来都没有越大人好看。”
“闭嘴。”越祈安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愠怒的神色，低头看她笑的虚假，竟然觉得有趣。
他“病了”……
沈素早就摸透一点越祁安的脾性，便又随着越祈安朝着宫门处走去，“其实本宫觉得越大人——”
话音还未落下，便已经被越祈安抢过了话茬，“你可知晓五王爷失去了一半的兵力。”
“兵力？”沈素微微一愣，不解地望着他，“失去兵力的事情，本宫刚刚听皇上身边的内侍说过此事，不过本宫也没有放在心上，莫非大人知晓其中的内情？”
她不在意才怪，她岂止是十分在意，卸去了五王爷的兵力，她能苟的几率就更大了，她简直乐坏了好伐，但她是内心深谋远虑外表清纯无良
的皇太孙，她要淡定。
越祈安望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真信她了还是不信，竟然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五王爷手中有一封密函，但具体写了什么，微臣也无从得知，只不过两日前，密函似乎被人泄露了出去，此事闹到了皇上的面前，继而被没收了兵权。”
“原来如此。怪不得五皇叔的脾气这么爆，等一下，他不会觉得是我们两个做的吧？”沈素幡然醒悟道，看越祁安的眼神意思十分明显。
因着皇太孙十分不着调，皇上除了努力让自己活的更长久，就是分散兵力，分散职权，培养忠士，好让沈素上位后苟的久一点。
要说这皇上真的对太子没得说，爱屋及乌到容忍她这么个玩意儿继承大统，糊涂，糊涂啊。
但此事沈素只想说“老爷子，干的漂亮”。
越祈安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了，“五王爷那处不大清楚，但皇上却深信是五王爷所为，心有遗憾。”
“原来如此，看来皇上对五皇叔还是心中含着几分亲情在的。”沈素咂了咂嘴，觉得越祈安看她的目光诡异了起来。
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这事幸好有大人在，能够提点本宫几句，不然本宫被五皇叔给记恨上了，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
沈素惯用的套路，就是讨好越祈安，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
越祈安摇了摇头，拿沈素没了法子，脑海里却突然回想起了皇上半含半露的话。
年迈的皇上对此感到的遗憾，并不是五王爷对皇位有所图谋，而是恨铁不成钢，对皇位有所图谋之人竟然不是沈素。
若是沈素的话，他还会觉得满意，亲手培养出来的孙子并未荒废，而是一个有能力有野心之人，能够继承大统。
“越大人！你等等本宫，”沈素又追上了越祈安，不解他莫名走远，“本宫其实这几日都有过苦思冥想，想着该如何与越大人仔细谈谈。”
仔细谈谈如何蹭到电，为了这个
问题，她可是掉了好些根头发，连喝了好几天昭月端上来的黑芝麻糊。
“不知殿下又有了什么新想法，”越祈安顿了顿，一副能看穿了她似的模样道，“殿下有请微臣下酒楼、花楼的心思，不如去多看看书。”
沈素闻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的确是她出的馊主意。
因自从首辅府的高墙又加了点高度，门口小厮守着不让她进去，她已经被挡在首辅府外两三日了。
不让她进门，她只能递拜帖。
普通的拜帖进去之后就没声了，沈素只能另辟蹊径，请吃饭。
可算是有了回声，拜帖还是飞童亲自退回去的，一本正经地表示他家主子忙得很，没时间。
后来她就鬼迷心窍地递上了帖子，约越祈安去花楼。
这回送回帖子的依旧是飞童，不过他是憋着笑的，还将已经成了两半的帖子恭恭敬敬地退还给了沈素，还让她好自为之，没有下次了。
沈素心里是有些憋屈的，但也渐渐明白了过来，她不止一回说下次不会了。
上回就已经被越祈安借着此事说教过一次，这一回还来，按照越祈安的脾气，对她的信任度那是直线下降。
所以再怎么哄，也会让越祈安觉得她是死性不改。
可她只想活着啊，充电的速度赶不上苟且的，她能怎么办？她恨不能把自己绑在越祁安裤腰带上。
“之前的事情，真的是本宫做得不对，本宫日后——算了，本宫向天发誓，金盆洗手，再也不会对别人有妄想了，”沈素说着话，还做了个标准的手势，
“本宫一定奋发图强，努力做个好人。”
越祈安闻言，似乎身周气压更低了，看向沈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殿下口中的别人，也包括微臣吗？”
瞧，考验来了，沈素连忙点头，“当然包括了，本宫痛定思痛，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这些日子本宫一直在府上反省，实在不该出尔反尔的。”
这下子越祁安该高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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