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连忙对着越祈安跪下,连连道谢,回道:“是去年年初的时候。”
去年年初?
修水渠大约也要个三年半载的,其实去年年初修不顶什么大用,但还是能够有效地抵挡部分灾害,毕竟分流了一小波的水流。
这算是陈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放出消息来,却根本就没有付诸于行动。
出了门后,沈素与越祈安走出了巷弄后,便远远地听闻街头传来了一阵攒动声。
“人来了。”越祁安站直了身子淡定出声道。
话音落下,不远处便传来了陈贺的声音。
“二位大人,怎么突然跑出来闲逛了,这若是出了什么事,下官担待不起啊。”陈贺跑得气喘吁吁,到了沈素面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越祈安双手背于身后,神色平静地问道:“陈大人这是怎么了?”
“下官是担心二位大人在珩州城里逛会逛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陈贺挤出了一抹分外难看的笑容回道。
沈素与越祁安交换一个眼神,毫不留情地指着前面的岔口道,“陈大人想多了,这前面左拐走一段路再右拐,会看到一棵大柳树,再往前走走,就能回到府上了,我们认得路的。”
“认得路就好,下官也是担心,”陈贺说着话,余光还在不断打量着四周,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百姓的时候,这才放心开口问道,“不知殿下逛得口渴了没,这遭了灾,许多摊贩都不能照常摆摊开店了,也是扫了殿下的兴致。”
沈素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看来陈贺还是很了解她这个太孙殿下,正事多半是做不出来,吃喝玩乐那是一等手。
“无妨,这里风景不错,就是本宫有一事不解,”沈素对上了陈贺的视线,眼底充斥着玩世不恭,“这观音土是何物?本宫听着觉得十分厉害,莫不是观音心善赐下的肉身化成的土?”筆趣庫
“这……”陈贺脸上的笑容有些许的凝固,但很快还是调整了回来,又一本正经地开了口,“这就是珩州的百姓信奉观音,若说是肉身,也
是可以解释的,毕竟泥塑观音,观音大士才能造化百姓,殿下不必觉得惊奇,这是在珩州,许多事情都很正常。”
见沈素还在思虑中,陈贺又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这观音土效果颇多,百姓们吃了也有许多好处。”
越祁安眼尾挑了挑,似是也对这个什么“观音土”产生了兴趣。
“那陈大人吃了没?”沈素顺势接过了话茬。
这一问,又将陈贺给问愣住了,“吃过,当然吃过。”
沈素朝他笑了一声,一副大彻大悟的神情。
“好吃么?”
沈素鹿眼如此的无辜,问的如此的真诚,陈贺后劲的汗一点点渗出。
“殿下衣着单薄,还是不要在街上聊了。”越祈安生怕沈素下一刻就要说,也要尝尝观音土的滋味,便急忙出声转移了话题。
沈素才不会吃观音土,倒霉的只怕是陈贺,不过,越祁安不想在陈贺身上浪费时间。
收拾他,有的是机会,且让他逍遥几息。
陈贺感激看了眼越祁安,表示赞同:“是啊,外头风大,殿下随我等回去吧。”
他才不要吃观音土。
沈素十分的不情愿,最后还是越祁安多说几句才勉强放弃尝试“观音土”。
陈贺:……可算请走这位祖宗了。
回到县令府,沈素与越祈安一同用晚膳,本来陈贺是要一道作陪的,但不知道怎地,突然有府里的小厮前来禀报,说是哪里的百姓打翻了粥摊。筆趣庫
此事报到了沈素与越祈安的面前,陈贺自然要亲自去将此事给解决了,只能撂下了二人出了门去。
沈素晃了晃杯中清亮的酒水,单手支着下巴,看着面前一桌看上去并不朴素的菜色。
什么糖醋排骨、清蒸鲫鱼、老鸭汤,足足八九个耳熟能详说得出名字的肉菜。
“看来陈贺为了笼络住我们可是花了血本了,”沈素将酒杯轻轻地放在了桌上,见越祈安正在奋战那一盘素菜时,忍不住出声问道,“大人觉得菜好吃吗?”
越祈安点了点头。
得到了敷衍回答的沈素换了一只手支着下巴,“陈贺说不定
还觉得自己演技高超,以为糊弄过我们了。”
“不,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就算糊弄不过去,也是不碍事的,只是表面能够过得去,他没什么好怕的。”
说了两句话,也未得到对面之人半句回应,沈素忍不住蹙眉问道:“越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如何?”
“食不言寝不语。”越祈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碗里一颗米都没剩下。
沈素撇了撇嘴,对于越祈安这番话很不以为意,“那大人现在吃好了,我们再说说话呗。”
“他今日的衣裳与昨日穿得不大一样,想来也只是为了表面功夫。”越祈安抿了一口茶水道。
“今日特地换上了破衣裳,倒是显得我与大人穿得过于道貌岸然了。”沈素靠在了背后的椅子上,似笑非笑,自古官员都一家,做表面功夫这套都如出一辙,有意思。
越祈安眉头微皱,忍不住纠正道:“殿下,道貌岸然不应当这样用。”
沈素的脸上没有一丝愧色,嬉笑:“大人又不是不知晓我的才学的确无法示人,日后还要大人多多提点。”
原身还是配得上道貌岸然的,如今的沈素,也在拼命演绎如何成为道貌岸然的贵家公子哥,但她却下意识地将越祈安拉了进来。
越祁安没做声。
“对了,总是听大人叫我殿下,虽然恭敬,但总觉得少了几分亲近,大人不如叫我一声阿素如何,正好大人年长,我便委屈委屈,做大人的义弟也未尝不可。”沈素眉眼含着笑意,在烛光曳曳下,灵动而又狡黠。
一时之间,越祈安竟看不出来沈素说的这话是真还是假。
“此乃逾矩。”
沈素挪着屁股已经坐到了越祈安的身边,“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看我在大人的面前已经不自称本宫了,那就是想放平心态与大人结交而已。”
越祈安早就察觉到了,不过他一直都未提醒罢了。
因为他提醒也没用,沈素其人,能听得进去他几句话?说起来,她嘴皮子功夫见长,这种小事掰扯半天也不嫌费口舌。
“殿下,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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