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而又倦怠。
“听越大人这意思,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我只需要背靠大树好乘凉便是了。”沈素将花随意塞在了衣兜里,俏皮吐舌又很快收敛,小心思不经意泄露。
越祁安摇头,到底不知道拿他如何了。
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陈贺书房处。
此时门外有人守着,沈素与越祈安闲话了两句,便等来了无功而返的陈贺。
“陈大人这是找到了还是没找着?”沈素上前笑呵呵地问道。
陈贺神色难看得紧,只能将气撒在偷了图纸的男人身上,“这人不肯如实招供,定然心中有鬼!”
“说的极是,不如就动刑吧,”沈素眼神冰冷地看着那男人说道,“陈大人不舍得的话,本宫是极为愿意做这么个恶人的。”
陈贺微微一愣,倒像是劝架似的开始帮衬着男子说话,“多谢太孙殿下的好意,不过本官觉得此事还需要再细细考量。”
“思量个什么?”沈素浓眉倒竖,颇为不耐烦,“昭月!”
昭月上前几步,隐隐带着笑:“殿下。”
沈素盯着陈贺:
“原先东西放哪里了?”
“放书房里的柜子里。”
沈素丢过去一个眼神,昭月机灵劲儿上来,上前一步一脚踹向躺在地上的偷图男子,反剪着双手将人拉扯起来左右开弓打了好几巴掌,那人吃不住疼呼喝不停。
沈素:“你去,找不着图的话,就直接剁了你的脑袋?”
偷图男子浑身一颤,脚底下就有液体流出,昭月嫌恶丢开,那偷图男子哪里顾得上,连忙要给沈素磕头请罪。
沈素却根本不给他这么个机会,“一炷香之内,找不着的话提头来见,还不去找?”
“陈大人……”偷图男子求救的目光落在了陈贺的身上。
陈贺有些不耐烦道:“还不听太孙殿下的话去做事?”
偷图男子只得硬着头皮踏入了书房之内,不一会儿便从屋内传来了兴奋的叫声。
“我找到了!就在这里!”
陈贺瞬间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地看向屋内,连忙两步并一步踏入了屋内,一把夺过了图纸,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之后,瞳孔都震慑了。
乱糟糟的书房内无处下脚,瞧见
了陈贺手中拿着的图纸,越祁安意味深长道:“这不就在陈大人的屋里吗?陈大人莫不是要私藏?这图上藏着劳什子宝藏不成?”
“这,”陈贺天灵盖有些出窍,鼠眼转向偷图男子,“此等祸害,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假意跪下请罪,
“都是微臣的错,教导不严,臣请殿下责罚。”
有点意思,沈素轻轻地拍了拍陈贺的肩膀,扶起他,意味深长道:“图纸虽是找到了,但你的过错可不止这一样啊。”
陈贺腿脚发软,险些站不稳就索性又“扑通”一声跪在了沈素与越祈安的面前。
“是下官没有仔细搜查,闹出了这么一场笑话来,太孙殿下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底下做事的人不好好做事,这么一张图纸放在柜子里都找不着,害得本官还以为是有人行窃呢。”陈贺干巴巴地苦笑了一声。
沈素斜睨着他,过了一会儿这才看向越祈安问道:“越大人觉得呢?”
“陈大人以下犯上,猜忌皇太孙,此乃杀无赦之罪。”
越祁安话落,陈贺又是一通跪。
“不过陈大人担忧民生,冲动之下做出此举也情有可原,”越祁安扭身冲沈素作揖,轻声劝解,
“此事可大可小,陈大人既然已经认错了,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沈素“噗嗤”笑出声来,倏然一脚踢在陈贺脸上,没好生气:
“若不是越大人为尔等求饶……”
陈贺只得应和了起来,“下官知晓,下官肯定改正自己的错误。”
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露出了个讨好的笑脸来,“既然正确的图纸已经找到了,下官这就派人想法子重修堤坝,不过也只能起一些杯水车薪的作用,但下官考虑过了,总比坐以待毙强。”
沈素冷哼一声,看一眼偷图男子,皱眉:
“还不把这腌臜东西拖出去砍了!”
那男子愣住,但陈贺反应更快,招手叫人拖出去,很快就听不见喊冤呼救声。
陈贺挽袖擦汗,这皇太孙行为乖张,莫不要坏了大事才好。
沈素无事人般,仿若刚刚说要杀人的不是他,挑眉翘腿:
“陈大人,”
“是。”
“那里风景如何?”
“风景
?”陈贺一愣,瞬间又明白了沈素的意思,“郊外的风景,原先是好的,但这洪涝一来,哪里的风景都不如何,要不——”
“那就过去瞧瞧吧。”沈素抢过了陈贺的话茬,自顾自地下了决定。
越祁安平淡无波的表情起了一点波澜:“殿下三思,殿下此话不妥当。”
“无趣,”沈素笑,“越大人就是无趣,那好,你也去,回头你帮本宫写折子,就说本宫体察民意去了就是了。”
也就沈素这个混账太孙敢这么说。
“殿下……”
沈素又露出暴躁嗜血的模样:“越大人,你过界了。”
还真是喜怒无常。
陈贺余光偷瞄了一眼越祈安,见此人一点没有想劝诫争取的模样,感叹越祁安名声那么好的人怎么也为了权势折腰呢。
望了望手中的图纸,陈贺心中愈发七上八下。
他已经快要无路可走了。
离开书房后,沈素便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身旁的越祈安微微皱眉道:“陈贺怎么会主动请我们去筑堤坝的地方视察。”
越祈安扫了她一眼,“那你为何还要去。”
“越大人不是想去吗?”沈素认真地盯着越祈安。
答案不言而喻。
“越大人要去,我怎么能不去,毕竟只有呆在越大人的身边,我才有安全感。”沈素眉眼间虽是含着笑意的,但还是难掩担忧。
越祈安见此停住了脚步,忽然轻轻地握住了沈素的手腕。
沈素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越祈安,一股温暖从手臂传来,她的电量在波动。
这回还不是起伏波动,像是有一股隐藏着的惊涛骇浪,后劲十足。
沈素心中有些欣喜,但很快就整理了情绪,望向越祈安的眉眼弯弯,“到时候还是要多多麻烦越大人照拂了。”
“殿下牙尖嘴利,微臣也得多多倚仗殿下。”越祈安面色平静地回了一句。
沈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算是夸?还算是贬呢?
但在越祈安如此正经的脸上,沈素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有嘲笑的意思。
“其他也没有大人擅长,也只能耍耍嘴皮子的功夫。”沈素与越祈安并排走在长廊上。
又起风了,盛夏炎炎,枝头的蝉鸣声聒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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