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下的箱子都打捞出来。”越祈安一声令下。
不一会儿,便有三十来个箱子被人从水中打捞了上来,位置正是陈贺最后抓住物件停留的河道水中心,这些箱子都拿铁皮封好,没有进一点水。
有些箱子还由于浸泡的时间过久,箱子的表面已经生了锈。
盛南秋拿着刀砍下了锁,然后将盖子踹开,一时之间,众人望着箱子里的金灿灿都屏住了呼吸。
一箱子的金子!
不仅是这一箱子,另外三十来箱,不是装着金子就是银子。
沈素心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凉气,这么多钱,她得用上几辈子?
她真是没想到啊,陈贺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比她这个太孙有钱。
上任三年,能拥有这么多的赃款,这心得有多黑?
“官银。”越祈安随手将箱子里的金子拿出来细细端详。
这些金银的成色极好,还有官印的印记,毋庸置疑,这便是这么些年来,陈贺在珩州做县令贪赃枉法所得。
不仅下欺压老百姓,上还骗朝廷的银两。
盛南秋冷薄的脸更加肃穆:“好大的胆子。”便是京中一品大员也未必有这陈贺贪的多。
倏然想到了什么,盛南秋电一般看向越祁安,见越祁安也正看向他,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什么。
陈贺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肩膀瑟缩着,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人赃俱获。
沈素走到了越祈安的身边摸了摸箱子里的金子,这手感,让她有些忍不住想多摸摸。
这么多金子,要是给她的话,睡觉都能笑醒。
“殿下。”越祈安侧过头去看沈素,面色淡定的提醒道,“注意口水。”
沈素下意识地就去擦嘴角,擦完之后手指一顿,突然反映了过来,言语间有些嗔怪道:“银钱都是身外之物,我堂堂的太孙,会为了这么点钱折腰?”
好他个越祈安,还敢取笑她。
她堂堂太孙,爱银钱这种庸俗之物有什么问题吗?
越
祁安薄唇勾了勾,望向他们时恢复冷峻:“可还有何话说?”
“是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就是有千万条命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陈贺也不知是憋了多久,泪水糊了一脸,一面不住磕头一面就开始哭诉了起来。
“陈大人你这认罪也太快了吧。”沈素忍不住吐槽道。
她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快就缴械投降的反派,一点都没有反派该有的尊严。
这话在陈贺听来,只有浓浓的嘲讽意味,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太孙殿下,又怎么会将他这种人放在眼里。
“是奴才害怕盛大人大刑伺候,反正这事已经逃不过去了,倒不如老老实实都说了,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这话倒是说的有几分真切。
沈素将手中的金子丢回了木箱子中,看向了越祈安,却见后者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似乎对于陈贺如此态度心生疑虑。
“哎,这么多赃物,的确是逃不过去了。”沈素不由地感叹了一声,“本宫活了这么许久,都没见着过这么多箱金银。”
盛南秋呵呵一笑,没声好气道:“少见多怪。”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沈素听了个仔细。
沈素挠了挠头,实在是想将盛南秋这张嘴给缝起来。
“别说太孙你别见过,就是其他的贪官也没法子搜罗到这样多赃款。”谢迟顾瞪着陈贺道,“你这样的贪官,就应当早些被处死!你可知晓这次因为你,多少百姓丧失了性命!”
“就这些身外之物,至于吗?”
沈素闻言看向了谢迟顾,谢家公子果然是她记忆中的模样,虽是脑子经常不好使,但为人却十分正直,于他而言,那些什么金银,大抵都抵不过他在外结交的那些弟兄。
“谢公子从小吃喝不愁,家庭优渥,自然不能理解当奴才的辛苦。”陈贺声音发凉,一副已经心灰意冷的模样。
谢迟顾一听这话,顿时又火冒三丈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站在另一旁的越祈安
抢过了话茬。
“你管着这一个县,财力有限,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金银私藏在河底,你当真不说实话么?”越祈安缓缓出声问道。
他的语气并非是质疑,而是充斥着一丝笃定。
让人不由地觉得他该不是又掌握了其他的重要消息。
盛南秋忍不住朝着越祈安看了过去,眼睛微微眯起,因为这几日以来,他们是一同出去勘察的,他难不成遗漏了什么,叫越祁安捷足先登抢了先去。
但又细细一想,又觉得陈贺的行径更为可笑,当他们都是傻子不成。
他这些年在东厂审过的那些贪官,哪个不是嘴硬的要死,还都觉得冤枉,又有谁人与眼前之人似的,只是稍稍揭破,便迫不及待地去承认了罪行。
沈素站在一旁看戏,愈发觉得陈贺这个反派实在是当得太失败了。
比她这个炮灰还像是炮灰,好歹装个咸鱼翻个身,不就不会让人怀疑背后有难言之隐了,这样虚晃一枪,怎么看怎么有鬼。
“罪臣冤枉,罪臣不知。”陈贺趴在地上闷声回道,已然是过油的虾,油盐不进了。
沈素拂了拂衣袖,冲着越祈安低声问道:“可还有其他什么证据?”
越祈安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与盛南秋道:“既然此事已经查验清楚,此人就交给盛大人处置了。”
说罢,便直接翩然离去,将一切烂摊子都丢给了盛南秋。
盛南秋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吩咐着手下将尸首全都收拾了。
同情的看了眼陈贺,沈素则是跟上了越祈安的脚步,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此事一定就是五皇叔做的,但他只是私下里动的手,表面可没留下什么证据来,这么说来,我那五皇叔还真是有几分手段的,这些年没少贪污过。”
“一个陈贺都能贪这么多,也不知五皇叔从中到底能赚多少。”
话音落下,见越祈安没搭理她,沈素便拉了拉他的衣角,“越大人觉得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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