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股酒气,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
她正欲离开,却被书桌上的一张画像吸引了注意力,像是一张女子的画像,半遮半掩。
难道越祈安有了喜欢的女子?
沈司鹭上前,画中是一个纤细玉立的女子,脸被挡住,她伸手将卷轴展开。
而后,她蓦地瞪大眼,这脸……是沈素!
突然间,福至心灵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沈司鹭将画卷放回原位,强装镇定的离开。
“去东宫!”沈司鹭对马夫道。
她深吸口气,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
东宫殿内,昭月见长公主来,迎上去,“殿下去上值了,不在。”
“没事,本宫去她房里等着就好。”
昭月急忙道:“不可,殿下不喜旁人进入的房间。”
“是吗?”沈司鹭冷冷一笑。
这才有鬼不是吗?
“狗奴才也敢拦我!起来!”她推开他,径直走进去。
沈司鹭一把推开房门,她眯起眼在房内扫视,接着她上前翻了翻榻,又翻了翻衣箱。
箱子上面都是些衣服,她手往下探,突然顿住,扯出一些布条。
这是……
她看着手上的布,朱唇上扬,“终于让我抓到把柄了。”
将东西放回去,她从容的起身,走出去。
“皇弟还没来,本宫就不等了。”
无视一脸迷惑的昭月,她心情颇好的离开了。
……
早朝。
群臣议事,沈素百无聊赖的站着,她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心里莫名有些慌。
“皇祖父,孙女有要事觐见!”殿外是沈司鹭的声音。
女子无事不得进朝,长公主来做什么?
沈素和越祈安对视一眼,有不详的预感。
“宣。”明德帝开口。
只见沈司鹭一脸沉重,简练素装,步步走到殿前。
“自古女子不能进殿,然孙女有要事必须禀明,我不能再看着皇弟一错再错了。”她看向沈素,大义凛然。
沈素心一跳,震惊的看着她。
越祈安皱眉,心道不妙,他出言阻拦:“陛下,若非朝事不宜在殿内商议,臣建议早朝后……”
明德帝也有此意,不管是何事,都不应该对太孙出手,他皱眉,不满道,“退下吧……”
“不!此事事关我朝朝纲——太孙是女子!”她语出惊人。
明德帝惊呼:“什么!”
沈司鹭转身走到沈素面前,琉璃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我说的对吗?我的……妹妹。”
沈素抿唇,头脑混乱,她不知道该不该否认,沈司鹭一定是有备而来,即使她否认,也瞒不了多久。
果然,沈司鹭又道:“若是各位不信,大可以叫宫中嬷嬷验身,亦或者是各位谁想来,都可以。”
平时一脸正经的大臣都羞愧的别过头。
“你敢吗?沈素。”她低头,在沈素耳边轻笑一声。
仿佛胸有成竹的猎人,扑向她的猎物。
“越首辅最讲律法,按律,这是欺君之罪。”沈司鹭又看向越祈安。
后者冷脸。
“素儿,是这样吗?”明德帝视线落在沈素身上,他声音沉沉,脸色愠怒。
皇帝已经许久没生气了,即使五王,八王叛乱,他都没这样动怒。
沈素垂眸,她不能再骗皇祖父了。
她抬眼,对上老皇帝的眼睛,开口。
“是,我是女子。”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离她近的都纷纷后退几步。
“岂有其理!竟敢欺骗我等!”
“此乃违背祖制!霍乱朝纲!”
“陛下!必须严惩!”
明德帝看向沈素的眼里,充满了失望,他咳了咳,起身不发一言,离去。
留下惊怒的众人。
沈素跑到殿外求见。
“皇祖父!”
却只见大总管走出来,得到“不见”的回答。
她无奈,只能跪在殿外。
“我会跪到皇祖父愿意见我为止。”
沈司鹭步态优雅,慢慢的走到她跟前。
“这不是我尊贵的太孙殿下,怎么被宠你的皇祖父厌弃了?”
她妆容精致,衣裳鲜丽,与狼狈跪着的沈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姐满意了?若我为太孙多年都当不了皇帝,更何况你?”沈素不为所动。
“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你先看看能不能保住这条命再说吧。”
她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走了。
“殿下,越大人让我给你带话,他会有办法的。”
“好。”
天色渐晚,她的膝盖已经发麻了,可是殿门仍然紧闭。
沈素跪的脱力,脑袋也渐渐眩晕。
她咬牙,这不争气的身体,千万千万不要晕……
“太孙殿下晕倒了!”
天旋地转间,耳边是回响。
越祈安将沈素抱起,交给手下,“送她回宫。”
他一个人进了殿内。
翌日。
沈素悠悠醒来,膝盖微凉,想来是有人给她敷了药。
“殿下你醒了。”昭月将水盆放下,眉开眼笑。
“皇祖父同意见我了吗?”她急忙的拉住昭月,挣扎的想下床。
昭月赶忙摁住她:“殿下放心,陛下今早便下了道旨,说你平叛有功,又是东宫遗孤,念过往便不废您的太孙之位,封为皇太女,但具体还需要考察一番。”
她这才松了口气,但又疑惑,“就这么简单?”
“陛下平时最疼你,一定是心软。”昭月猜道。
沈素默了默,又问:“京都是不是都传遍了?”
“是。”昭月叹道。
……
这几日,沈素都如往常般继续去内阁上值,大学士们碍于她的新身份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但能感受出他们的介意和疏离。
越祈安也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不过这没关系,沈素无所谓的想,目前的电量已经够她活很久了。
是时候把未尽的事解决了。
她起身离开。
越府。
“这是当年越家一案中告发者的人情往来,其中每一个人都跟东宫太子有联系,东宫绝对是幕后的最大推手。”沈司鹭将证据甩到桌上。
越祈安似乎不可置信,他拿起来,翻开,眼眸深沉,咬牙,“这是真的?”
沈司鹭叹气,但语气肯定:“是,这些人在我手上,你也可以去见他们,或者查一查就知道了。”
他修长的指节骤然攥紧,俊脸蕴怒,狭长的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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