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季空。”辰婧突然想到了什么:“中子星的密度真的如书上所说,一立方厘米有上亿吨重吗?这个概念真的就像一个乒乓球大小的中子星物质放在地球上,重到可以直穿地球核心吗?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自然是有的。”季空一直看着辰婧,心里一片柔软。
“季空,以后还是你带我吧,去哪里就哪里,看一些人类不了解的星球。”
“恐怖的星球你想去吗?”季空认为人类不了解的,应该就是恐怖的。
“怎么恐怖啦?我去啊,我们明晚就去吧。”
但想到明天回家,她立即又说:“不对,明晚不行,季空,明天我回老家,后天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结婚的日子,我请了五天的假期,顺便在家好好陪陪我爸妈,所以这几晚你不用来找我,不对,应该是前两个晚上不用。”
“因为什么呢?”
“明晚和几个姊妹相聚肯定会很晚,婚礼当天晚上说不定也要聚,又或者和我妈聊聊天,反正,明后两个晚上你都不要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下,你不要浪费能量。”
“好,我不来。”
“嗯嗯。”辰婧伸出右手接连弯下三个手指,说:“那我们大概要隔65个小时才能再见了。”
“嗯。”
“季空,其实每次都没能和你说再见就消失了,感觉很不好。”
“你想说吗?”
“嗯。”辰婧点点头。
“那说吧。”
“再见,季空。”她挥了挥手。
一分钟后季空说:“所以说完还在这里不是很尴尬吗?”
“嗯,是有点,嘻嘻”辰婧尴尬的笑了笑,想不到季空居然会调侃她,不过挺好。
季空又说:“以后不说了好吗?”
“好。”辰婧乖巧的点点头。
季空笑了,她也笑了。
其实季空不喜欢再见这个词,再见是“再”“见”没错,可说完却要面临离别。
他自然不知道人类最害怕的就是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没多久辰婧笑醒了,醒后还在床上傻笑了一会才下床洗漱。
她打心里承认现在这种甜甜的状态就是恋爱了。
直到行李收拾完她的嘴角才恢复正常,换上衣服下楼吃了份不早的早餐,然后买了些吃的带上。
虽然路程不远,高铁才两个小时,加上到高铁站和下站到家的时间最多三个小时,但辰婧习惯了这样。或者是一个人久了,饿的时候渴的时候,身旁从来没有另外的声音。
外面太阳猛烈,阳光炙热到发白,一直到了检票大厅她才有时间擦汗,虽然行李不算重,可东一袋西一瓶的总是不方便。
很快检票进站了,在找到对应座位把东西全部放好拿出耳机那一刻,她才彻底轻松下来。
音乐、窗外、凝望、出神这种感觉自由而舒适。
若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牵绊的无奈,没有安全隐患和国籍界限,辰婧会选择一个人到处游走,尽可能踏足地球,无需目标也没有终点,一直走到生命尽头。当然现在前提是晚上必须有季空陪伴。
两小时很快过去了,走出站口不远辰婧电话就响了起来。
广场左前方一个灰色t恤黑色半筒裤着装,皮肤晒得黝黑的男人正用力的挥着手,那是辰婧的哥哥,老早就在站口等着她了。
坐在哥哥那辆从发动机到车内都吱吱异响的二手车上,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哥哥聊着天,虽说这车看不入眼但起码算方便,也能遮风挡雨。
辰婧家里从小清贫,可家人却独宠这个儿子,不过与其说宠,应该算是无奈后的放纵。初中不上,小小年纪就和村里一帮不良少年出去混社会,喝酒抽烟,打架斗殴,还蹲过一年牢。
那一年,是辰婧最漫长的一年,那年,爸妈丢失了笑容,那年,狂风吹刮了四季,那年的梦,只有长大的模样。
后来的哥哥,也不知道算不算有所改进,常年工作就是剩不了什么钱。如今三十出头了也还没娶老婆,把妈妈急坏,爸爸虽不怎么表露情绪,但内心也很焦灼。
辰婧和哥哥虽不怎么谈心,但两兄妹关系还是好的,哥哥宠辰婧,平时她说的话也还算听得进去。
但在辰婧内心深处,哥哥其实很幼稚,缺少意志力,一事无成还继续不思进取,严格来说她有点看不起哥哥。
这类人代表着社会一些平庸的群体,他们骨子里的平庸全都透露着安于泰山的霸气,不能被改变也不会被改变,成了人类某种特色。
但她又总会自相矛盾,觉得哥哥这样的成长环境这样的学历和经历,强求太多未免过于冷血,也许这类人也曾自我唾弃,午夜梦回也有过煎熬。
只能叹息一句:谁的人生都不容易。
回到家里辰婧就觉得特别舒服,虽是大热天,可村里到处葱葱郁郁,空气十分清新。
院子里栽种的植物都是她喜欢的,妈妈一直在精心照顾,长势非常好。
晚上妈妈做了她喜欢的豆豉排骨和土豆焖鸡,爸爸向来话少,帮她拿行李上楼到现在吃完饭坐在沙发看抗日剧,总共都没说几句话。
爸爸并不是那些忠厚老实的乡亲父老代表,之所以家庭长期贫困他才是主谋,只是后来年纪上了,性格各方面都有所改进。
帮妈妈洗了碗筷收拾了一下厨房,七点半辰婧就带着吊坠来到了晓丽家。
两家离得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没进院子就听到了嘈杂声,人群已经开始各种忙活起来了。
走进房间,见到晓丽那一刻辰婧非常开心,房间里还有几个姊妹在帮忙筹备,她也加入了其中。
“紧张吗?今晚睡得着不?”她边撕彩带边问晓丽。
“不紧张,就是激动,哎呦,不能细想。”晓丽边说边在镜子前修着眉毛。
说完又停了下来,扭头对着辰婧和其他人说:“对了,明天伟林那边会来一帮兄弟团,你们多多留意,咱们都不小了,他的朋友都不错的,大家嫁近点,以后想聚的时候方便。”
一旁的秋薇应声答道:“行了你,还没有嫁出去就开始操心我们了。”
“就是。”辰婧笑着说。
“辰婧你还真得多留心,都多大个人了连个绯闻也没有,人长这么好看,你说说你怎么个回事?”海慧把绑好的一只气球扔地上,一脸不甘的看着辰婧。
“婧,韦林的亲弟弟。”晓丽放下眉刀,坐到辰婧身边一脸狡黠的说:“和我们同年的,我老早就想说了,比韦林帅比韦林高,明天给你好好介绍,以后我们做妯娌多好。”说完笑了起来。
“好啦,明天好好做你的新娘,我的事迟点再说,来,给你买了个吊坠。”
辰婧赶紧从盒子里取出吊坠:“想必你现在戴不上,以后喜欢就戴戴,不戴就收着,挺漂亮的,颜色我很喜欢。”
“还真是漂亮,谢谢我婧,我肯定带。”晓丽把吊坠放回盒子,说:“今晚你们都陪我久一点,咱们好好聊聊天,反正早了我也睡不着,明天让化妆师把妆化浓一点就行了。”
一屋子女人边忙活边聊得热火朝天,关于小时候的趣事,小时候的想法,一些同学的生活现状等等,每一个都是聊不完的话题。
辰婧回到家已接近一点,此刻满满的疲倦感才席卷而来,草草洗漱就睡下了。
第二天她早早就来到了晓丽家,从晓丽口中得知韦林是个普通的打工族,在一家小公司做系统编程,算是半个it。但今天的婚礼现场弄得非常有排面,特别是伴郎团,十二位潇洒青年,每人西装革履,非常瞩目。
辰婧见到了韦林的弟弟,确实算得上是清秀帅气,不过也仅此而已。
晓丽今天非常漂亮,她个子不算高,五官也算不上精致,但合一起却特别耐看,气质也很好,既可灵动又能高雅。
当然今天就是一脸幸福样,看得出韦林很爱她,整个现场吵吵闹闹,但辰婧却总能听到他对晓丽的关怀:脚疼吗?口渴不?想吃点什么
走走看看,吃吃喝喝,说说聊聊,亲人来亲人散,礼节来礼节往,婚礼就这样结束了。
辰婧回到家是晚上八点,很早,没去下一场聚会是因为酒席的时候她喝了点酒,也不知道这酒怎么就喝上了?没有醉,就是头有些发胀。
洗漱完之后她躺在床上,这才感觉特别的晕,脸也发烫。房间很安静,农村也很安静。
可此时她却悲伤起来,今天听了不下十句“什么时候轮到你结婚”这类话,连妈妈都忍不住问她是否有男朋友?
晓丽的婚礼辰婧没有羡慕,只是替她开心,可很显然,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认为结婚生子才是人一生该走的路,这就是现实生活。
那季空算是什么?
仅仅是存在梦里的一颗星。
这辈子她都无法和任何人提到季空,那这辈子她要怎么过?
因为爱上季空已是事实。
辰婧越躺越难受,头晕让她想睡下,悲痛却蔓延在心脏,意识混乱,不知道要睡还是要醒?
最后身体里的酒精让她断断续续入睡了。
梦里出现一片宽阔无边的草原,草原上稀疏的开着各种颜色的小野花,有红的、白的、黄的
草地高低起伏,在一块相对平坦的草面上,有一张圆形的深红色大地毯厚实的压着绿草。
周围没有人,只有辰婧和一名男子坐在地毯上,天空中飘着许许多多的气球。
这时男子扭过头看着辰婧,拿出一个戒指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可你的亲戚朋友都没有来。”
“季空,你傻呀,这是在我梦里,我也很想他们来,可惜我梦不到他们。”
辰婧边说边躺了下来,看着天空五颜六色的气球:“没关系,我和爸妈说了,其他所有人也知道了,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们都理解和支持我。”
说完满是兴奋,又起身拉着那个叫季空的手,大声问:“我好开心,季空,你开心吗?”
“开心。”
“季空,看,那里有只蝴蝶,哇,好美的蝴蝶。”辰婧边说边起身追了过去。
“季空,快来,呵呵呵”
“季空,在你后边,哈哈哈”
“季空,那边还有几只”
他们在草原上开心的奔跑追逐,笑声变成了朵朵花魂在天地间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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