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回到星体的时候才发现,这次的能量耗损并非儿戏,整个星体已经变得是暗淡无光了,只有里层残留的活性分子在寥寥燃烧。
但他并不害怕,心里庆幸辰婧没有在,否则见到这般景象,肯定得把眼睛哭瞎。他不敢半点耽误,立即让体内所有的粒子紧凑有序的排列,由内而外慢慢燃烧激活。
他边做边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星体明明没有直接接触到类星体,只是维度空间里所用的能量损耗,自己却差点变成了一颗死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想自己由弱小变强大的路途,到遇见辰婧所发生的事情,种种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难道
我只是一缕强大的意识?可以掌控星体和能量?可意识是无形而我是有形的。
难道
我是一粒有自我意识的分子?
季空突然想起了辰婧给他描述人类所知宇宙的时候,提到过“夸克”粒子,是一种永恒的粒子,可以成为任何物体,以任何形式存在,不会死亡也没有死亡可言。看似无限渺小却有无限可能,而自己,可以操控能量、利用外界能量上升维度以至于漫游苍河甚至到达人类梦境。
这么一想,他瞬间恍然大悟,自己原是一粒夸克粒子,拥有意识和思想,和恒星同生同长,逐渐与星体融为一体,此次之行,是夸克本体受损所致。
可他并没有感觉到哪里疼痛或不舒服?心想应该只是小事情,于是又加大调息力度,想尽快恢复体能。
可结果并非季空所想,慢慢的,他只觉得越来越疲惫,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今晚看似漫长,但他知道辰婧还没有醒来,还留在苍河。
他好想回到辰婧身边,去安抚和拥抱她,但他做不到,此时无尽的疲倦疯狂袭来,让他好想睡去,却又不能睡去。
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进入一种迷糊的状态,一直不自觉的喃喃自语:“好累,婧儿,我好累不管我是谁我在哪?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明晚婧儿生日让你受惊了我好想你婧儿我好想睡下”
第二天醒来时辰婧心里很混乱,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季空会冲破一切障碍回到自己身边。
至于类星体目前的状况,这根本不是她该担忧的事情。
她双手合掌,心里默默祈祷季空一切正常顺利,没有遭受半分疼痛和苦难。
下床的时候辰婧感觉脑袋隐隐作痛,不过今天周六,公司规定周六日不可以休息。
于是她用温水洗了脸,拿出妈妈塞给她的说是乡下野生蜂蜜冲了杯蜂蜜水喝下,在梳妆台坐了几分钟才潦草的化了下妆出门了。
租房离公司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辰婧买了一碗清淡的鸡蛋瘦肉粥,回到公司时刚过八点,还有半小时吃早餐的时间。她走到办公室旁边的洽谈室,拿了张废纸垫着粥便慢慢吃起来。
此时脑海里才开始循环昨夜的情景,特别光圈爆裂的场面,她想到一次心里就抽痛一下,连带着胃都有些难受,差点早餐都咽不下。
越回想心里就越不安,直到金金过来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婧子,咋地啦?一大早就走神啦,准备开会了。”金金边说边帮忙收拾。
“金金,等下你帮我开669去洗吧,我帮你擦展车。”辰婧扶着金金的肩膀往吧台旁的空地走去,她清楚自己今天状态不好,虽然只是从试驾场开到车间,但还是觉得小心为好。
“可以啊,不过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好,毫无精神?”金金边说边把辰婧的丝巾扯正。
辰婧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可能休息不好。”
金金说:“今天轮到你去车库盘点,我帮你吧。”
“哦,是了,我都忘记了,这样太麻烦你了吧?”辰婧觉得不好意思。
“行啦,平时你不也总是对我“察颜观色”,大姨妈来也能被你发现,话说你是不是来啦?”
辰婧扯了扯金金的衣服,李经理已经在上面点名了。
邱正豪到,成俊杰到,吴纤金到,辰婧到。
“辰婧,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没精神。”李经理神情严肃的看着辰婧。
“她来大姨妈了。”金金在旁边一脸正经的帮忙回答。
“嗯,今天客人少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下,但不能影响了战斗力。”说到战斗力的时候,经理还特别提高了声调。
“知道。”辰婧也提了提嗓子,但她清楚,虽然没来大姨妈,但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头现在还疼,心也闷堵,说话提不起劲,就累得很。
一直以来辰婧都能把生活和季空分得很清,可两个世界的极端让她心里总是一上一下。生活中虽然有一帮同事和朋友的关爱,却处处充满无奈和枯燥,一眼到头,就像被人剪去翅膀的鸟,永远飞不起来。
她也想活得精彩无限,但没有背景没有学历能力也有限,所以自我积极向上和无止境的调整心态是她对现实生活最大的尊重。
可是和季空在一起的时间,辰婧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着迷、更让她渴望的。其实曾经她也有过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季空和苍河的世界纯粹是她幻想出来对抗不满生活的乌托邦?可幻想的乌托邦怎么可能超出自己的预期值?还有季空的温柔哪能是她这般凡俗之人想象得出来的?
中午,辰婧想抽点时间出来休息一下,但今天的客流量不允许任何人休息,甚至行政部和市场部的同事都要出来帮忙。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她才有时间喘气,工作的时候真顾不上头疼心疼,只要不晕不吐就能一直坚持。
今天的战绩是可观的,大家的努力都有相应的回报。就是下午五点来找茬的已经买了车的客户,让辰婧现在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为什么说客户找茬?是明明买车的时候她有和客户说清楚购买的配置只带倒车影像,当时客户还说不关事,他自己置换的旧车还只有倒车雷达而已,现在牌上好了车也开了好几天,他老婆才跑过来闹,说一定要360度全车影像,怎么解释都听不下去。最后闹得太厉害客服经理出面处理,具体什么结果她还没有去了解,但知道李经理肯定会责怪。
果然七点半的会议里李经理话语中全是斥责,辰婧觉得委屈却还是接受批评。是啊,这委屈算什么?每天受委屈的人比比皆是。
她不相信所谓的感恩论,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善良和苦衷,要对他人多些宽容和理解,可人类千千亿亿,就是存在完全的坏人和完全没素质的人,遇到了权当自己不倒霉,总不能让这些人把自己给气死。
十二点辰婧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床,明天周日还要继续战斗一天,幸好提前排了周一休息。还没来得及想季空她就睡着了,这也是她最期待的。
梦里她行走在一片凹凸不平的雪地上,天空下着大雪,雪太大致使前方视线一片模糊,只看到周围有很多光秃秃的茶灰色的树杈。
没多久雪就没过了辰婧的膝盖,脚指头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她知道肯定是自己睡姿不当压迫到小脚,所以梦里换着形式让她感觉。
虽然清楚自己在做梦但辰婧还是束手无措,只能深陷其中完全不懂如何转换场景?这都不关事,到现在季空都还没有出现,所以她必须亲自去寻找,不管季空有没有来她都必须想办法,只是不懂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要如何做?
“季空,你来了吗?”
辰婧边走边叫喊,脚一陷一提在雪地里费劲的往前走着。说实话此刻她好想就地躺下,反正也死不了,但仅仅叫喊时吸入的寒气都让她觉得鼻子要冻没了,身上每个细胞也要结冰似的,这时如果躺下估计会瞬间冷醒。虽然醒来后可以继续睡,但她不敢冒这个险,不说醒后再入睡的过程会耽误多久的时间,就怕下一个梦她不能像现在这样意识清醒。
不过没过多久辰婧就受不了,她挣扎着走到前方一棵大树干旁,背靠树干歇下,然后抬头看向天空,这一抬就被吓了一跳。
因为天空也变成厚厚的积雪重重的压了下来,仅仅距离头顶几米高,整个世界没有了天地之分,空气瞬间变得稀薄,没等她深吸一口气,大片的雪块就崩塌了下来,一扎扎枯枝连同她都被砸倒淹埋。
辰婧胡乱挣脱起身,发现身旁的雪地到处是滴滴鲜血,她不清楚身上都有哪些地方被割破了?只看见满手是血,感觉又痹又麻。
“这什么破梦?”她又痛又气的说,但还是没有去理会,强忍着伤痛双手在雪里胡乱的擦拭掉鲜血又继续前行。
慢慢的,她开始心跳加速,呼吸艰难,本想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一下,可眼睛像被冰冻住了完全闭合不上,接着手和脚也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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