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太太吃饭了。”
书房里,张嫂泡了茶送过来。
薄景卿微微颔首,“她消气了?”
“看着好像是不生气了,行李箱的衣服也都拿出来放回衣柜了都。”
“……”
薄景卿进屋时,江晚安在用电脑处理工作邮件。
一杯热牛奶搁在手边,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侧洒下阴影。
江晚安微微抬眸,“吃饭了吗?”
听到这话,薄景卿当她气消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歉疚,“安安,妈今天说的话我都记着了,我以后会多抽些时间陪你和孩子,别人的事情不管了。”
“嗯,”江晚安笑了一下。
“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我发完这个邮件就好,你先去洗澡吧。”
薄景卿‘嗯’了一声,正要往浴室走的时候,忽然看到墙角地上的相框,那是他和江晚安的婚纱照,“这个怎么在……”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床头。
原本该挂着这副婚纱照的地方,此刻正挂着那幅苏映雪的油画。
一瞬间,薄景卿的目光骤然收紧,“那幅画为什么在这儿?”
“不喜欢么?”
江晚安站起身,冷静从容,“我特意让张嫂从仓库里找出来的,我觉得这幅画挺好看的,既然你这么喜欢,以后就挂在我们卧室里。”
薄景卿的眉心突突直跳,不可置信。
“你到底在干什么?”
“是我该问你,你在干什么吧?”
“走,”薄景卿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去趟医院。”
他觉得时天林说的没错,江晚安的精神状态现在真的很有问题。
“放开我!”
江晚安挣扎起来,一双眼睛陡然涨的通红,“到现在了你还打算瞒着我是吗?我给了你很多机会和时间去准备坦白,你还是选择瞒着我,什么都不说!你把我当傻子是吗?”
她猛地挣脱,狠狠推开薄景卿,“我全都知道了!”
关于当初是薄景卿认错了人,而现在正主找上门,登堂入室这件事,她早就全都知道了。
这段时间以来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根本不是什么她疑神疑鬼,而是事实摆在眼前,一个谎言的出现,便足以击垮所有的信任。
男人的冷眸闪动,“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认错了人,知道苏映雪才是二十年前收留过你的女孩,我们的缘分是假的,你这么为她的事情操心都是理所应当,你说的没错,是我在无理取闹。”
“安安,你听我说。”
“别过来,”
江晚安后退了两步,指着墙上的那幅画,目光痛苦而坚决,“该挂在这儿的,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照片,该是你们的。”
“你说什么?”薄景卿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说的不对么?”
“在你眼里,我们的婚姻就这么不堪一击,随便谁都能来插一脚,是吗?”
冰冷的声音在屋里回荡,江晚安一怔。
薄景卿的目光一瞬不动的落在她脸上,素来从容冷静的一张脸此刻强压着愠怒,耐性已经快耗光,“你冷静冷静吧。”
丢下这话,他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在颤动。
楼下传来张嫂急促的声音,“少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
院子外面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江晚安站在阳台上,背影单薄瘦削,清冷的目光目送那一抹车尾灯消失,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凉。
想说的话终于还是都说了出来。
意料之中,薄景卿没有给她任何正面的回应,她早就想到了,既然他能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接近自己,甚至不在乎自己结过婚,一地鸡毛,可见那件事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当初他怎么对自己的,现在就能怎么对苏映雪。
甚至会更加无微不至,因为还要弥补给她曾经认错人的那份愧疚。
翌日。
郊区别墅。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接连给薄景卿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后,苏映雪拨通了易九的号码,“喂?易助理,是我。”
“苏小姐,有什么事么?”
“我给景卿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在忙么?”
“今天薄总没来公司。”
“没去公司?那他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老板的私人行程我是无权过问的,但我觉得薄总应该是陪太太呢,薄总对太太一向很好,两个人很恩爱。”
易九话里话外强调着‘恩爱’两字,刻意提醒着苏映雪什么。
“苏小姐,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
“没事,谢谢。”
挂了电话,苏映雪握紧了手机,眸色微微发沉。
此时,手里传来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陌生号码让她露出疑惑的目光,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喂?”
“苏映雪?”
中年妇人的声音温厚沉着,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苏映雪微微一怔,“您是?”
“我是景卿的母亲。”
“伯母?”苏映雪紧张起来,“您好。”
“苏小姐现在不忙吧,我需要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
市医院。
江晚安刚做完检查,刚出来就遇到了时天林。
“时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特意来等你的,”时天林朝着远处努努嘴,“景卿去拿检查单了,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江晚安的眉心收了收,“好。”
薄景卿一夜未归,但今天一早突然回来,没事人一样陪她来医院做产检,两个人一上午都没说过一句话,气氛紧张的连做检查的医生都觉得尴尬。
“开欢迎派对?”
办公室里,江晚安眉头一皱,语气不可思议。
时天林忙解释,“伯母的意思呢很明确,既然这个人现在已经避不开了,咱们就正面迎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不想去。”
“你不去也得去,看你这副斗志全无的样子,”时天林提醒道,“难道你真的想把你的丈夫和婚姻拱手让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苏映雪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江晚安微微蹙眉。
半晌,她紧绷的唇松了松,“伯母打算在哪儿办派对?”
时天林意味深长道,“郊区,那栋老式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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