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玥玥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小声道,“萧筠阿姨你小声一点啦!”
萧筠震惊不已,“为什么啊?”
谁能想象到一个三岁多的小豆丁会离家出走?家里爸妈不得急疯了啊?
“因为我麻麻她不喜欢我,而且她也不是我麻麻。”
萧筠更疑惑了,“你说的这个妈妈,是你爸爸给你找的后妈吗?”
玥玥摇摇头,“我没有爸爸呀。”
萧筠一下子愣住了,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到的事实,“你没有爸爸?你也不是你妈妈亲生的?”
“是呀。”
玥玥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萧筠,眼睛里满是天真无邪,仿佛干净清澈的湖面一样,闪着太阳光一样耀眼温暖的光芒。
萧筠却忽然鼻子发酸,莫名的难受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一下子有些无措,看着玥玥举在手里半天的果冻,连忙接过来帮她撕开,语气都比平时温柔了很多,“我给你拿个勺子挖着吃。”
这丫头也太可怜了,一定是父母离异后被判给了亲爸,结果娶了个后妈,结果爸爸可能死了吧,导致她只能跟着后妈生活,肯定没少受罪,难怪自己偷偷跑出来。
“玥玥,要是让江阿姨一直做你妈妈,你愿不愿意?”
玥玥眼睛一亮,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怎么了?”
“虽然麻麻很好,但是我还是想找我自己的麻麻,我麻麻一定也很想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萧筠心里竟很感动。
她摸了摸玥玥的头,“玥玥是个好孩子,不过找妈妈应该很难,在你找到妈妈之前,就先留在江阿姨身边吧,她很喜欢你哦。”
“我也很喜欢麻麻的,”玥玥朝着萧筠弯了弯眼睛,嘴角也弯弯,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米牙,“还有萧筠阿姨,皮皮阿姨,我都超喜欢的!”
赵小皮拉开保姆车门,探头进来,“我怎么听见喊我,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是,”萧筠一把抱住玥玥,“我跟玥玥说少跟你待在一起,容易学坏。”
赵小皮立马瞪圆了眼睛,“玥玥,你可别听她的,她才是坏阿姨。”
正闹着,赵小皮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安姐。”
“什么?”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赵小皮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敛起来,“那你赶紧回去看看吧,玥玥这儿你不用担心,跟着我们就行。”
挂了电话,赵小皮说,“安姐接到医院电话,说她母亲突然重症入院了。”
萧筠的神色一下子敛紧。
此时,江晚安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电话是下午开会的间隙接到的,她连会都没开完,匆匆托给乔伊后便让冉跃送自己去机场。
飞机从浦市上空划过,闪烁的红灯隐没在夜幕与云层中。
三个小时的航线,飞机上大多数旅客都在睡觉,江晚安却没办法睡着,满脑子都是医生说的话。
“你是季玉珠女士的女儿么?她现在在我们医院抢救,手术需要您签手术同意书。”
“我现在不在帝都。”
“手术方案还在制定,您需要多久能赶回来?”
“……”
江晚安扶了扶额头,纤细的手指插进了一头青丝中,用力的拽了两下。
上次感觉到类似的无力与愧疚,是玥玥失踪的时候。
深夜,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
江晚安一下车便打车赶往医院,路上接到了安妮的电话。
“喂?江总,我刚刚给您回电话您一直关机。”
“刚下飞机,我接到医院电话,说我妈脑溢血入院了,正准备手术。”
“江阿姨在医院?”安妮错愕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情?早上我刚去给江阿姨送补品的时候还好好的,气色很不错啊。”
“可能是突发的,我妈有高血压,先不跟你说了,我到医院了。”
“您回帝都了?喂?”
没等安妮的话说完,江晚安便挂了电话,急匆匆下车奔向医院。
急诊病房。
“你好,请问脑科手术室在哪儿?”
江晚安随手抓了个护士询问,“我是季玉珠的女儿。”
“等等啊,我看看,”护士翻看着急诊手术排单,疑惑道,“季玉珠?”
“对。”
“今天的手术名单上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可能,你们医院给我打的电话,我……”
江晚安正要跟护士争论,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远处的楼梯间,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电梯里显得鹤立鸡群。
薄景卿?
江晚安立马松开护士追了上去。
五楼急诊病房。
江晚安看着薄景卿进了一间单人病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江母的声音,她面色一喜,正要敲门进去,却听到江母说,“怎么样?你看我这病号服一穿,装的像不像?”
江晚安握住门把手的力道一时间顿住。
透过半片窗户,她正好看见江母坐在床头,面色红润有光泽,哪有半点突发脑溢血要手术的样子。
她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哐”的一声,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床头的两人齐齐看向她,露出错愕的神情。
“安安?”江母又惊又喜,“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得到明天上午呢。”
“我可不是得早点回来么?”江晚安面若冰霜,“我妈突发脑溢血,不药而愈这种医学奇迹,我可不是得连夜赶回来欣赏。”
江母登时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薄景卿的眉心微微敛紧,沉声道,“妈身体确实不好,你说话别这么冲。”
“这件事你也有份吧?”江晚安的目光落在薄景卿身上,“为了让我回帝都,你可真是不择手段,说吧,你给了我妈多少演出费,我还给你。”
气氛一下子冷凝。
江母忙打圆场,“女儿你误会了,这件事跟景卿没关系啊,是我……”
“我没跟你说话。”
江晚安冷冷打断,目光始终在薄景卿的脸上。
薄景卿的脸色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半晌缓缓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清冷磁沉的声音夹杂着愠怒,江晚安一怔。
薄景卿跟江母告辞,“妈,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丢下这话,薄景卿迈开大步离开,连背影都透着森森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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