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女人的眼神愤怒的可怕,充满了怨恨。
“是你提出的要跟我结婚,难道你还要一直把这件事瞒着晚安吗?为什么?我无法理解。”
杨深转过身,看着面前女人,余光瞥见阳台里面的家具台灯被打碎一地,整个客厅都一片狼藉,刚刚的争吵还在耳边回荡。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到从前温柔体贴的林佳,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杨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疲惫,“林佳,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找到洛洛么?”
“我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冲突。”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我们先找洛洛行不行?你再好好想想洛洛还能去哪儿?”
“如果找不到洛洛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结婚了?”
“林佳!”杨深眉头一皱,语气骤然不耐起来,“你能不能弄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从洛洛不见了开始,我没见到你对她有一点担心,那是我们的女儿,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对洛洛不关心?我一个人抚养了她这么多年,你说我对她不关心?”
林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却仍然强势的指责杨深,“那你这个当父亲的对她又有几分关心?”
“杨深,你心里只有江晚安,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母女的死活?”
指责声落在耳中,一想到那么小的小女孩现在还下落不明,杨深的心头便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上气来。
那孩子他见到的第一面就觉得很亲切,喜欢的不得了。
没想到才见了第一面就失踪了。
看着林佳歇斯底里的样子,杨深忽然有些后悔,“对不起,是我不对,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找洛洛行不行?明天我再去趟派出所问问有没有消息。”
林佳的情绪渐渐平复,低低的‘嗯’了一声。
夜深了。
书房里传来杨深打电话的声音,“暂时得延期了,因为我女儿不见了。”
“嗯,等找到我女儿之后我会再联系你。”
“……”
看着书房里还亮着的灯,林佳握紧拳头,转身回了卧室。
床头摆着一张母女的合照,照片上的小女孩牵着她的手,笑的跟朵太阳花似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眉眼间像极了某人。
林佳的眸色却渐渐发紧。
她知道杨深在跟谁打电话,不久前她无意间在他的手机里发现的,他在和一家私人亲子鉴定机构的负责人联系。
所以他并不相信洛洛是自己和他的女儿。
另一边。
江晚安睡到半夜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
她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还以为是地震。
睡眼惺忪中,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凌晨两点。
听到外面有动静,还不小,江晚安立马穿鞋往外走。
“你干什么呢?”
刚开门,她就看到薄景卿在客厅里,拿着把扫帚在手里掂量,不知道想干什么。
薄景卿微微蹙眉,“吵醒你了?”
“那么大动静能不醒么?我是睡觉又不是晕过去了,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江晚安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
“没事,”薄景卿掂了一下扫帚,“屋里有老鼠。”
江晚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化。
几秒钟后,她尖叫一声,火箭发射一样跳上了沙发,“老鼠?哪儿?在哪儿?”
薄景卿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一下子错愕不已,“刚刚从我房间跑出来了,应该在外面吧。”
江晚安站在沙发的最高处扶住了墙,脸色惨白,看着跟喘不上气一样惊恐。
薄景卿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
此时,沙发下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
江晚安尖叫一声,仿佛底下这沙发烫脚似的弹了起来,直接扑在了薄景卿的怀里,挂在他脖子上不肯松手,“我听见了,你听见没,在沙发下面!啊啊啊——”
这尖叫声,几乎要扎穿薄景卿的耳膜。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却把江晚安抱的更紧,“别怕,我在找呢。”
“你找他干什么?”
江晚安这会儿吓得语无伦次了都,仿佛一只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全都扒拉在了薄景卿的身上。
老鼠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她从小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有江晚安这么个累赘在身上,薄景卿纵然是有心想找到这罪魁祸首,也无能为力,抱着她满屋子折腾了一圈,隔几秒就要被怀里的尖叫声吓一跳。
“啊——那是不是?”
薄景卿的耳膜都被扎疼了,顺着江晚安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奈道,“那是抹布。”
晚上洗碗用的抹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垃圾桶旁边了,看着确实有点形似老鼠,但绝对不是。
“我看是找不到了,先去睡觉吧。”
说着,薄景卿便要把江晚安放下来,却发现她比任何时候扒着自己都扒的牢,跟身上涂了强力胶水似的,拉都拉不下来。
“睡什么觉啊?这还怎么睡?刚刚我开着房门呢,一直都没关,谁知道它进去没有!”江晚安都快哭了。
“不会的。”
薄景卿把她抱回房间,放到了床上。
正要走的时候,却被江晚安拉住了,“你别走。”
薄景卿回头看到她惊慌的神色,一下子觉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吃饭的时候还各种警告自己夜里别出来,生怕自己对她图谋不轨,这会儿竟然因为一只老鼠,完全转变了风向。
江晚安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反正你别走。”
薄景卿的唇角勾起一道弧度,“这话可是你说的。”
江晚安一怔,愣神的功夫,薄景卿已经上了她的床。
“你干什么?”
抗拒中,江晚安连人带被子被一双大手裹住。
“这样行了吧?”耳边传来磁沉的声线,“明天早上我会让人叫个灭鼠公司来,今晚先这样睡吧,睡吧。”
说完,一只大手隔着被子拍着江晚安的肩膀,她一下子有些恍神。
还记得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被抓到薄家老宅软禁,薄景卿也是这么抱着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后背,一直到自己睡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怕老鼠么?”她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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