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到底能有多撩人,从前的谢沂川是不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的。
她学的很快,没多时也能在贺期的强势中掌握一两次的主动权。
每每她占了上风,克制就变成他的事。
谢沂川的手十分不老实的撩起他衣襟的下摆,抓挠抚熨,兴风作浪。
她还想继续,还想更猖狂放纵下去,但大脑神经却发来扫兴的指挥;她想上厕所,小解……
晕!
谢沂川内心哀嚎,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产生这种急切的生理需求。
该怎么说呢?完全开不了口。
踟蹰中,她的小手抓着他裤子腰部的边边顿住。
而全然沉浸其中的贺期还在因为她的主动等待着缴械。
门口到卧室,谢沂川的柔|软陷入更加柔|软的蚕丝被里。
她用手掌垫着后腰,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
“贺期……”
她的声音像比蚊呐大不了多少。
地毯上多了件男人的t恤。
“额,我想——”
锁骨雕了他的齿痕,她吃痛的说:“那个,让我先去个厕所。”
齿痕上生出重叠的纹路,贺期被她忍不住在他背上拍打的两下小手拍出意识。他的唇舌暂停了挞伐,脸埋进她海藻般的发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真的想要上厕所。”
她想制止他的笑,恨恨的在他腰窝上拧了一把。
他不动。
谢沂川被他笑的窘迫到了极致,干脆破罐子破摔,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她手脚并用爬下‘犯罪现场’,回神看着仰躺在床上,抬手挡在额上笑到不能自抑的男人。
她指他:不许笑!”
“好。”贺期嘴角飞上了天,回:“我不笑。”
谢沂川气到跳脚,声势唬人,气急败坏的说:“你——等着,看我回来不好好收拾你。”
她如此一说,贺期的笑彻底压不住了。
他在床上笑的弓起了腰,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好,好,好,我等着。”
谢沂川坐在马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要上厕所了。
她确实是生理反应,不过是有规律的生理反应,月月光临。
完了,泡汤了。
他不会又以为自己找借口拒绝他呢?
她沮丧的拄着脸。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谢沂川来姨妈向来都是无知无觉。
她不会提前一周就畏寒,也不会胸胀。到了日子肚子不痛腰不酸,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两样。
生龙活虎,上蹿下跳。
高中一那年运动会,她在正日子上的第一天,长跑跑赢了学校里号称女博尔特的非洲裔同学,拿了个年级第一。
当然这事儿事后代价很大。第二个月好悬将她撂在厕所里,卧床七天才恢复如常。
这也是唯一一次让她知道了,痛经到底是个什么恨天杀地的滋味,每个月苏纪苗的那几天乖乖闭嘴,少揶揄她几句。
“谢沂川。”
门外贺期轻扣了两下门板上的玻璃。
她收拾好自己,立刻从马桶上站起来,开始在台盆前哗啦啦的洗手。
“很快,好了,马上就好。”
贺期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的流水声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咚咚咚,又是三声。
“急什么,我也没有很慢啊,很快的。”
她不想说实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能自然的岔开这个话题,只能在卫生间里拖延时间,让门外的人自己降温。
“我要洗澡。”
贺期背靠在门板上,晦暗尽散般忍笑说。
里面的人怔了两秒,脱口就嚷;“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你可以不用洗的。那个,我,我没有——”
“我有必要。”
贺期干脆自己将门拉开,挑眉看着呆立在台盆前,被自己之前揉乱了头发的人。
“嗯?”谢沂川不明所以。
贺期抬手,将她黏在粉白面颊上的两根碎发拨开,替她别过而后。
“我其实可以等你以后收拾我的,等你准备好了以后。”
谢沂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鼻腔共鸣了眼睛,暖意上涌,忍不住抽搭了两下,张开双臂就朝他身上扑去。
贺期的t恤还躺在卧室的地上,紧绷的胸|口立时沾干了她滚出来的两滴热泪。
他双手举起,强行控制着心魔,无限痛楚的挪了挪自己的下半身。
他说:“谢沂川,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可就要后悔了。让你看看知道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等贺期洗澡出来之后,谢沂川第一件事就跟他讲要带他见家长的事。
他没吹头发,谢沂川就拉着他坐在自己跟前。她跪起身子在他身后拿着毛巾替他擦。
“去你家?”
贺期问。
“对,你也知道的,我妈前一阵一直在催我相亲。我要是再不带男朋友回去的话,她一定还会介绍她那些商界的朋友的儿子或者孙子让我相亲的。”
谢沂川揉着他的发,生怕他会拒绝,撒娇的说:“要是从前也就忍了,谁让她是我妈呢。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就去露个脸,见一面好不好?你也不希望你的女人还要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相亲吧。”
她用词很会撩拨男人的神经,贺期在听到‘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和‘你的女人’的时候基本已经中了她的圈套。
谢沂川见大事眼看就成,立刻又添柴加了最后一把火。
“我们家人很好相处的,你长的这么帅,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贺期隔着毛巾按住她在自己发顶胡乱揉弄擦拭的手,挑起眉眼问:“只有长的帅吗?”
谢沂川反应了一下,立刻说:“当然不是,人也好,善良。”
他等她说下去。
“知礼,还——孝顺。”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贺期撇了下嘴。
“还有,还有,对我好,包容,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男人了。”
“我这么好?”
她使劲点头。
“行吧。”贺期伸手将她揽到身前,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既然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点?”
他说的没头没脑,谢沂川有点糊涂,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大眼睛忽闪着。
贺期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眼神勾着她,说:“你准备快一点,我好想被你收拾。”
谢家的家宴定在周五的晚上。
岐海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谢沂川为了避免成为办公室大姐的八卦对象,提前收拾了东西在门口台阶上的柱子边上等着。
她其实有点紧张,按说在自家老爷子面前,她只有干了坏事或者错事才会紧张。
可这次不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这般。
贺期来的时候开了辆辉腾,在夜幕之下显的沉着又稳重。
而且他穿了西装。
即便是对男装没什么研究的谢沂川,也一眼看出他身上的那件出自意大利某手工定制的牌子。
挺括合剪的黑色西装,白衬衫,gui经典款藏蓝色领带,还在衣襟胸|口别了枚镶着绿色祖母绿的古董宝石胸针。
谢沂川虽然还没继承家业,但对古董也略懂些皮毛。
她想说你这个不会就是前几年在法国德鲁奥拍卖行,以超过3100万欧元的天价拍出,并创下珠宝历史成拍最高价温莎夫人的那枚吧。但转念一想,贺期一个穷学生,怎么会有那种穷奢极欲的东西。
副驾驶的谢沂川说不出的别扭。
她有点后悔了。
后悔只顾考虑自己的感受,完全忽略到了贺期的处境。
上次为了给自己撑门面,贺期就借了朋友的跑车。
这回更是,他一定怕在自己父母长辈面前被人看不起,所以才又不知道从哪里借来这一身的行头。
谢沂川靠在椅背里看一身凛然之气的男人。
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醉。
“怎么了?”
贺期的手慢慢的在方向盘上打了半圈,跟着车流驶入高架,用余光也能瞥见她凄凄楚楚的模样。
既然行头已经借了,自己绝不好拆他的台面。
她立刻换了张笑脸,迎上去:“看你好看。”
男人弯了弯眼睛,嘁了一声。
“我男朋友怎么会这么好看啊。”
谢沂川眼睛眯成一条缝,凑近了,托腮看他:“开车也开的好,特稳,一点都不颠。”
她还觉得自己夸的不够,盯着贺期欲笑不笑的俊颜,说:“是不是长得帅的人,干什么都干的好?”
贺期看她的时候,视线由下而上挑起来。
舌尖抿过唇缝,像一只餍足的小豹子,话里带着三分克制的说:“行了,我得开车。”
谢沂川没有下限。
她喜欢起来只管卯足了劲儿让自己畅快。
小眼珠轱辘了一圈,用一种食髓知味的眼神从他的薄唇向下,扫到男人的喉结,再向下,最后落在他放在手扶箱侧的手上。
她的指头像在弹钢琴,得寸进尺的顺着男人的袖管覆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背。然后又一点一点的分开手指,嵌入他的指缝,交缠轻握。
车已经下了高速,正行驶在柏油马路上。
时速100,不及男人的心跳。
他迅速的将手掌翻转,十指相握,扣住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好了,别闹。”短促的呼吸,将被调动的情绪出卖。
贺期禁不住谢沂川的抖机灵的突然示好,他败给她的很彻底。
“我没闹。”
谢沂川心底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因为他的歉疚和包容,和与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人有心悦的悸动。
她也想对他好,最好能给他自己的全世界。
恋爱之所以被旁观者冠以酸臭,大底就来源于当事人的迷幻失常。
他们沉浸其中,带着对人性所有光辉的赞许,毫不掩饰自己的对于这段关系的用情至深。
恋爱出傻子,情深多智障。
这话苏纪从前说时谢沂川不信,但此刻她信了。
她好像傻了,刚好是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的程度。
傻子在气氛刚好的时候说了傻头傻脑的话:“贺期,以后我们别借别人的车了。”
她没能忍住,但是发自内心。
贺期目光中的讶异一闪而逝,看向她的时候又很平常,笑着说:“怎么了?觉得我很丢人吗?”
“当然不是!”她拔高了音调,生怕对方不信自己的态度,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喜欢的是你,跟你有没有钱,开什么车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沂川大言不惭:“不是我谢沂川吹牛,在岐海,能在在我这个岁数还比我有钱的人应该一个手就能出过来吧。我什么样的车没有,没见过,别的不说,我爸做的是拍行生意。他又喜欢收藏些古董汽车什么的,停在我地库的那些车,古董老爷车加上新的,办个车展完全没有问题。”
她一点不觉得自己这是在炫富,她说的是实情。
谢父虽然在谢老爷子的教导下一向遵循克己复礼的家训,可谁还没点个人的爱好呢。
谢父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车。
他又是做排行生意的,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每每遇见心仪的车辆,哪怕满世界的飞,也要把自己属意的东西带回国内。
当然,这种有违家训的爱好是瞒着谢老爷子的。所以谢父从全世界搜罗回来的‘藏品’基本都挂在谢沂川的名下,停在她的停车场里。就算老爷子发现,也好还有这个谢家独苗苗能挡一档枪口。
他们父女间在这一点上,还是肯看在血缘的关系为对方做出牺牲的。
贺期听她说完,眼角藏笑,似乎并不相信似的随口嗯了一声。
谢沂川:“你不信?”
贺期还是笑。
谢沂川:“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我的地库看啊。就你之前在乐高店看的那台布加迪我地库就有两辆,一辆红色的是我自己的,还有一辆银灰是我老爸倒腾来的。要说起车,我虽然不懂,但在岐海绝对没有……”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哑了下去。
贺期侧头看她。
只见原本飞扬炫耀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
她噤着鼻子,眉头鼓起一座小山,好像再想什么。
贺期打方向盘,车载智能导航提示距目的地还有一公里,由于目的地为私属别墅区,推荐优先与业主取得联系,以免造成不便。
“想什么呢?”贺期将导航音量调下,侧目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她不太如意的小脸没做太久的斗争,很快坦然道:“我就是突然想到好像我家的车好像还真不能算岐海最多的。”
贺期对她破天荒的自我否定挑眉,表示存疑。
“哎呀,就是我的邻居。”她顿了顿说:“跟我地库隔着了一层,我也不知道住哪栋的邻居。反正就是有次我停车多下了一层,b3,被玻璃幕墙隔开的,整整一层好像都是一户的,比我老爸的车还多,搞的好像4s店一样。”
他视线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谢沂川没注意到贺期目光的细微变化,继续自说自话。
“真的,超级夸张。我从前觉得我爸已经够夸张了。怎么会还有比他还夸张的人,就你之前借去接我下班的那辆限量版的布加迪他好像就也有一辆。全球限量,涂装说换就给换了。”她沉浸在自己的叙述里,频频摇头:“败家,太败家了,跟我爸一样败家。”
她好像完全刚刚自己来拿着谢家老爸的收藏跟旁人炫耀来着,转头就同批为‘败家’行为。
贺期轻抿了下薄唇,伸出一只手使劲儿的谢沂川的小脑袋上揉了向下。
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好,我记住了,小坏蛋。”
两个人笑闹了一路,所以谢沂川牵着贺期的手走进谢家的时候,尽管对方执意要正式一些,还是没能将她攥的紧紧的小手松开分毫。
她很大方,坦荡的牵着他,攀着他。
临进门了,踮起脚尖郑重的看着他。
“你紧张吗?”
贺期先是笑,然后就很深很深的呼了口气。
“我这么算什么?”
他这么一问,将谢沂川问愣了。
算什么?
和自己长辈见个面,如果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来讲,该不会就是见家长吧。
贺期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逼婚?
突然间冒出的想法让谢沂川脊背生汗,难道就没有平平无奇和家人吃个饭的理由吗?
谢沂川腹稿打了一大堆,脱口而出了个最不着边际的回答:“算你是个好人。”
“嗯?”
她攀他的胳膊:“你就是个大好人啊,解救我于危难水火之中。你要是不肯来,我家肯定不会放过我让我继续相亲的。现在你来了,你来见他们了。他们看见我谢沂川自己带回的男朋友这么优秀,肯定会非常满意。”
“只有满意?”
他又在给她设问:“然后呢?”
“然后?”谢沂川的思绪天马星空,与贺期不完全在一条轨道上;“然后,我请你吃大餐,这种聚会肯定是吃不饱的,你会不好意思吃。”她拍着自己的包包,阔气的说:“我们完事儿你带我去之前你说的湘菜馆吧,我想吃正宗的水煮鱼,再要两碗大米饭。”
她如是说着,其实是想缓解贺期的紧张。
就好像自己马马虎虎不甚在意的跟他打哈哈,他也会同她一样,不把即将面对的事情危机化一样。
谢沂川进门鞋都没有换,站在门口就喊:“人呢,都来看吧,你们最宝贝的孙女、谢家的独生女儿,带帅帅的男朋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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