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公主捡到的玉佩是假的,那么所谓的“证据”自然也不存在。许微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挤出几滴眼泪,撒娇般地委委屈屈跟这个便宜皇帝舅舅说想回去了。

    刚冤枉了许微糖一回,皇帝皇后自然不会再强留,好生安抚了一番后,便允她离开了。

    看了祁瑜一眼,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盛着笑意的狭长凤目。许微糖怔了一下,转身走出殿门。

    前脚还没踏进住处,后脚帝后的大批赏赐就到了。

    知道这算是变相的封口费,许微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下人处理。

    没等她躺到床上,一段时间没个影儿的系统就在她脑海里大呼小叫起来。

    [许微糖!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许微糖半睁开眸子:“我做的什么?我一直在兢兢业业做恶毒女配的好不好。”

    [做恶毒女配还能做得让男主来维护你?]系统快崩溃了,[许微糖,你真是一次比一次过分!]

    上次是反派,这次倒好,直接是男主了!

    “维护?”许微糖睁开眼。

    [费尽心思帮你洗清嫌疑,不是维护是什么?]系统恶狠狠地说,[我不管,总之你一定要规规矩矩走剧情!不然就等着完不成任务被抹杀吧!]

    放下狠话,系统气得不想再看到这个作死的任务者了。

    “我还以为是男主抽风了呢。”许微糖嘀咕。

    感受到系统的离开,她在奢华精致的大木床上翻了个身,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轻薄的床幔。

    经过上个世界,其实她对系统的话已经开始不是那么相信了。

    上次的任务虽然像是勉强钻漏洞完成了,但细细究来其实漏洞百出,结果她的任务完成度居然还是满的。

    这直接使得许微糖对必须完成任务的谨慎度大幅度下降。

    当然,任务还是要做的,但是可以一点一点地试探起来。

    许微糖转了转眼珠,像只狡黠的火红色小狐狸。

    没过几天,许微糖就听说,林知雪又被关在府里不得出来了,宫里隐隐约约的在传跟永乐公主死掉的那只猫有关。

    而这个事情,祁瑜很是详细体贴地给她解释了:“林姑娘杀死那只猫的证据被递到皇后面前,皇后警告了林丞相夫人。”

    “又是证据?”许微糖晃悠着手中的花,一瓣一瓣地扯下花瓣,“因为一只猫的死而冒出的证据还真不少啊。”

    小姑娘的话透着浓浓的抱怨,娇气得不行。祁瑜微微一笑,“总之,不会再牵扯到郡主了。”

    花瓣全被摘下来,手里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花杆,许微糖还没来得及随手扔掉,就被祁瑜接了过去,还在她手心里又放了一枝开得正艳丽的花。

    许微糖继续一边毫不怜惜地扯着花瓣,一边嘲笑:“祁瑜,你可真是没有惜花之心。”

    祁瑜勾唇:“郡主,瑜从未说过自己惜花。”

    “君子不惜花,真是够君子的。”许微糖哼笑,她敢肯定,外面那些称赞祁瑜是个沉稳有礼的君子的人,绝对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被这么讥讽,祁瑜也仿佛丝毫未生气,又挑了一枝符合许微糖审美的花放进她手中。

    许微糖瞅瞅手上的花,又抬头上下打量着祁瑜,觉得这家伙讨厌是讨厌,但是哄人开心的本事真是一流。

    瞧,几句话他也没说,她居然都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嘲讽下去了。

    手一抬,许微糖干脆转移话题,柔软的丝绒般的花瓣直直抵着祁瑜的下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微糖的问话没头没脑的,偏偏祁瑜以他满值的理解能力解读了她的意思,也没有隐瞒,含笑为她解答。

    他发现自己真是非常非常喜欢被小郡主注视着的感觉,就像现在,被她这样直接而专注地望着,他觉得胸腔里都隐隐发烫了。

    想让她一直看着他,只能看着他。

    脑中转过这些堪称痴汉的想法,祁瑜面上不变,笑容越发清朗柔和,不带有丝毫攻击性。

    许微糖则在沉思。

    一切都像祁瑜所说的那样的话,幕后黑手是惠宁,她一直在暗地里推动着最近这两件事的发展,辰芳园落水是惠宁公主她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陷害林知雪和永乐公主,而杀猫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只是为了挑拨安平郡主和小公主之间的关系,让她们反目成仇。

    其实这些小手段说到底,不可能把安平郡主、永乐公主或者林知雪打压进谷底,更多的还是挑拨和恶心人的。

    想必这一点,惠宁公主她自己也知道。

    “我跟惠宁公主有仇?”前面的事不说,单是这回杀猫的事,针对她的意思很明显,许微糖不得不这样想。

    “郡主大概是得罪了一些人而不自知。”祁瑜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下。

    于是在努力地一番回想后,许微糖终于从原主的记忆中挖掘出了某些片段。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岑微糖跟惠宁的交集都不多,岑微糖是集帝后宠爱于一身的安平郡主,而惠宁虽为公主,得不到父皇的关注,在这个皇恩便是一切的后宫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以岑微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瞧得上惠宁。而时时刻刻未曾收敛的高傲和肆意,估计也刺痛了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惠宁那颗自卑又要强的心。

    所以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得罪了。

    “那永乐和林知雪是怎么把她给得罪的?”许微糖蹙眉。

    她不是傻子,除了针对她,在这两件事里,很显然惠宁也恨上了永乐和林知雪。林知雪她不意外,倒是以小公主的性格,是怎么把惠宁给得罪透的?

    祁瑜垂眸,以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一身红衣的小郡主正在走神,手中的花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他的下颌,传来些微的痒。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嘴角浅淡的弧度不变,嗓音却微微喑哑下来:“是因为同一件事情,惠宁公主前段时日差点定下驸马,而负责这件事的是皇后。”

    许微糖愣了一下,这她还真不知道,没听到过一点风声。也有可能是安平郡主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很多隐秘的消息探听不到。

    但是男主能知道……

    许微糖眯着水眸盯着他。

    少女的眼神太过明显,祁瑜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他眉眼清俊柔和,对上她的视线,却并没有流露分毫慌张,反而仍然一字一句地为她解答着。

    “惠宁公主差点定下的驸马,看似风光霁月,实则是个天阉。惠宁公主一开始不知,甚是欢喜,却无意中听见了林知雪跟贴身丫鬟说的话。”

    许微糖几乎能想象出来,林知雪是用怎样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语气跟贴身丫鬟嘲讽惠宁公主把鱼目当珍珠,而暗中不小心听见这番话的惠宁公主是怎样的气愤记恨了。

    “至于永乐公主,”祁瑜云淡风轻道,“皇后是她的生母,林姑娘是她的好友,由此认定她也知道并在暗暗看笑话,便是顺理成章了。”

    许微糖点了点头,以惠宁当时的心理,的确很可能把永乐也一起恨上了。

    “没有能力对魏后下手,便只能将主意打在永乐公主和林姑娘身上。”

    许微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手托着腮,这回转过注意力,便恶趣味地晃了晃攥在手里的花枝,扫着男主大人的下巴,有几次动作大了,不小心扫到他的喉结。

    祁瑜的瞳孔微缩,眸色霎时间暗了下来。

    许微糖尚未察觉到危险,随手扔掉花:“她还挺有脑子的。”

    “小聪明罢了。”祁瑜瞥了眼地上的花枝,眼中掠过一抹遗憾。

    “我说,祁瑜。”许微糖举着手上又被祁瑜采折下来的新花,对着略微刺目的阳光挡了一下,又放下来,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他要比许微糖高太多,祁瑜微微俯身,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费尽心思帮我洗脱嫌疑,”许微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因为什么?”

    祁瑜怔了怔,低低地笑出声,磁性悦耳,叫人的耳根也情不自禁酥麻起来。

    “我以为……郡主知道。”

    许微糖皱眉瞅着他:“本郡主不知道。”

    对于不喜欢的人,许微糖是从来不会往别的方向想的。

    尔等凡人还敢肖想本小姐?这就是她对不喜欢的人抱着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的潜意识心态。

    然而祁瑜不仅敢,还非常想。

    他悄然低首,逼近了小郡主。而小郡主尚未发觉捕食者的意图,正用清澈漂亮的水眸瞪着他,一脸嫌弃:“你离这么近做什么?离我远点!”

    “郡主太可爱了。”男人轻声呢喃,眉眼温柔,漆黑的眸底却透出危险的讯息。

    “瑜忍不下去,对不住郡主了。”

    独属于男人清冽又霸道的气息将红裙少女包裹,娇嫩水润如花瓣的唇被覆住。他这一回不再客气,攻城掠地,激烈中又带着体贴的温柔,说实话并不叫少女难受。

    相反,有点舒服。

    但是许微糖还是很不适应,她总觉得这个正在状似不经托着她后脑勺不允许她逃离,吮吸她唇瓣的男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一般。

    男人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似乎在惩罚她的不专心。许微糖一个激灵,双手用力推他的胸膛。

    结果不仅没推开,还被祁瑜狡猾地趁机十指相扣了。

    这就尴尬了。

    狂风骤雨般的吻终于结束,许微糖狠狠踹了他一脚,扶着旁边的山石,拍着胸脯呼呼地喘着气。

    祁瑜在她耳边的,带着温柔暧昧的呢喃,仿佛还轻轻萦绕在耳畔中。

    “……小郡主。”

    前面两个字音却含着笑意模糊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基友开解,思考一番后,觉得自己上一章的作话冲动之下说的太幼稚了。

    小可爱们看到了这里,我也需要负责任叭,不喜欢就撤这样的话,确实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我希望大家看文获得的是开心,而不是别的什么负面感受。

    希望读者们都能在看文的过程中收获开心,而作者也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

    这是今天作为补偿的加更,存稿箱空荡荡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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