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苏皖几乎天天都奔波在赶往考场的路上。
终于，在一周之后，所有竞赛考试都结束了。
精神力强大如苏皖, 在全部结束之后, 也觉得身心俱疲。
这不只是题目的难，考试密度大, 重点是精神消耗太大了点。
处在这样一个所有人情绪都是紧绷的环境里，无形中也会对自己有所消耗。
不过……
总归五门预赛全部都结束了。
结束前, 苏皖对自己虽然有信心, 却也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现在, 考完之后, 苏皖对自己最后的成绩基本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五门考试全部通过预赛, 难度不大。
虽然预赛只是基础的选拔，但能通过预赛，也代表她的任务, 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好好为联赛做准备了。
苏皖的注意力, 全部都放在了学习本身。
她必须要在联赛开始前这一个多月里，把所有竞赛科目的能力值，都提升到达标水平。
而这一个多月, 也注定是她最专注, 最心无旁骛学习的一个月。
只是，在竞赛班里，随着预赛结束，竞赛班里整体的氛围，却是陷入了焦躁当中。
预赛刚一结束没几天，来竞赛班上课的人就少了, 约有三分之一。
为什么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实预赛一结束，考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最清楚。
有些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是毫无希望了，与其继续花时间在这个上面，不如尽快洒脱的放手，好好搞自己的高考来的重要。
而一些不确定自己预赛能不能过的同学，哪怕还留在竞赛班里，学习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甚至还有一部分，由于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通过预赛，学习的时候，表现的异常焦躁，根本无法静下心去做题。
老师见到这些，虽然觉得这种情绪很不可取，可心中也非常理解。
以往几乎每年这个时候，班里都是这种情况。
而往往这种不确定自己最终成绩如何的同学，哪怕运气好通过了预赛，在联赛里也很难拿到好成绩。
真正在联赛中有可能取得优异成绩的，还是那些自始至终都淡定的留在教室学习的同学。
苏皖就是其中一员。
她的表现，甚至比他们这群当老师的还要淡定。
就比如……
十天后，今天就是出结果的日子了，由于之前的一次教育改革，高中竞赛预赛阶段，公布成绩时不再公布具体分数，而是直接公布通过预赛的名单。
而由于今年为了世界赛，各项考试都提前的缘故，考试结束后出成绩的速度也比往年快了很多。
今天，就是这几科竞赛出结果的日子了。
今天老师们没什么课，竞赛班的老师索性都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电脑开着，界面就留在预赛通过名单的公示页面上。
今天一天内，他们不知道反复刷新了多少次。
而这段等待的日子，也往往是最难熬的。
梁德克刷新了几次，还是没有最终结果，他便对其他几位老师问道：“今年你们的学生都考得怎么样？往年咱学校每个科目大概都能有二十来名同学通过初赛，也不知道今年结果会怎么样。”
嵇玉涛正在整理着班级每一位同学的资料，听到这话后抬了抬头：“按照概率学的原理来讲，应该是和往年通过的学生差不多，但是高一年级今年是比较吃亏的，可能通过的没几个。”
毕竟，高中竞赛可不分什么高一高二年级，而是所有人一起参加。
竞赛的内容自然也不会因为你是高一年级就为你降低难度，对于预赛，与其说是拔高，更多是要完成基础筛选的目的。
因此，特征就是涉及到的知识范围很广，但考题难度与变化的灵活度不是很离谱。
这对踏踏实实学过所有高中知识的高二年级同学，有着天然的优势。
但高一年级的，就有些吃亏了。
“是啊，今年高一生整体都比较难，我们生物竞赛班高一年级的同学，能通过两三个就不错了。”
“谁不是呢？”沈西珈摇了摇头：“我们物理也是，从这几天大家的表现来看，高二那几个同学应该没什么意外能通过，但高一的……我说实话，除了苏皖，其他人我没有一个人有把握。”
“苏皖？”梁德克听到这个让他心痛了整整十天的名字，忍不住苦笑道：“她啊，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报太高的期望了，不然不只是你，给学生也会有压力。”
“为什么？”沈西珈扬了扬眉，“我觉得苏皖同学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之前无论是模拟练习，还是让他提前做一些高考试题，至少她对我们平日所学的内容掌握的都不错，我觉得不逊色于那群高二的学生。”
梁德克摇头：“这点我当然知道，苏皖在我们信息学竞赛班里，那可不就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别说什么和高二年级的同学相比了，就算和往年的省一等奖比起来，也都不差，但我们得考虑到一点，苏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说到这里，梁德克把李奇在车上跟他说的话，向大家也解释了一遍。
顿时，原本守着名单的老师们，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你确定，李奇那孩子没有跟你开玩笑？他性格我知道，挺爱逗老师玩的，指不定就是看你担心，故意逗你耍你呢？”
“不可能，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所以去问了别的同学，打听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苏皖的确在考试中途就放弃答题，直接趴下睡觉了。”
“看来，这连续的竞赛考试，对学生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这一刻，所有老师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毕竟竞赛班也就这么多人，能多通过一个，对他们来说就多一份荣誉。
“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因为考试密度问题，苏皖没能通过几科考试，说不定会是个好事。”嵇玉涛听着，放下了手中的笔，认真说道。
“好事？”
“没错，你们想想，以她的性格，如果五门竞赛都通过了，她接下来会怎么选？会去放弃几门专攻一两门吗？”嵇玉涛道。
大家带入了一下苏皖的性格，随后摇头。
这小姑娘厉害是真的厉害，倔也是真的倔。
她决定的事情，目前老师们所提出的建议，还没能对她造成其他任何影响。
如果真的五门竞赛都通过了，恐怕还是会和之前的决定一样，同时准备五门联赛。
要知道，这联赛可是和预赛完全不同的。
选□□的都是全市内各个学校的尖子生，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诚然，在他们眼中，苏皖更天才，可是当放在更大的舞台，和同样优秀的人比起来，也就显得没那么突出了。
如果真能被淘汰几门科目，只通过一两门，让她没得选择，说不定也真是个好事。
“不过这样的话，嵇老师，你也太占便宜了吧。”梁德克酸溜溜的说道。
在场诸位，谁不想让苏皖通过的科目是自己的那门科目？
可是数学作为第一门考试科目，那个时候苏皖的精力状态一定是最好的。
而他信息学就比较倒霉了，正好排在数学竞赛后面，还是一天考两门。
影响最大的，可不就是他信息学？
就连其他几门科目，虽然也排在后面，好歹一天只会考一门，还算有半天的时间可以休息，调整状态。
结果呢？
梁德克看来，以苏皖的信息学能力，那是铁定能拿省一的料子，现在被这么一搞……
梁德克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他教书这么多年以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来了来了！”
就在梁德克还在郁闷的时候，沈西珈突然出声道。
所有人从静止到冲到电脑面前，只需要一秒。
下一刻，几位老师就开始刷新着界面。
界面被刷新，果然有公示名单已经提交出来了，只是可惜，每一门科目出现名单的时间不同，现在只有数学一门。
不过，即便只有一门，对这群等了大半天的老师们来说，也够了。
他们往下翻着，想要寻找到他们学校所在的位置。
找到之后，第一眼就扫了下通过的人数。
32个！
老师们都惊了，对这个数字明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他们学校竞赛班通过率高，可每年也顶多二十来个，有一年达到了29个，校长激动的在大会上表扬他们。
可是今年竟然有32个！
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这只是数学竞赛的成绩，可以代表的是他们这个竞赛组的荣誉，老师们都很激动。
“看看名单里都谁！”梁德克激动的说道。
大家回过神来。
对，看看名单。
然后就看到排在第一的，没什么悬念，是既聪明，又踏实的高二年级同学阮梁，随后是骆南风，还有几个其他平时就表现的很优秀的高二年级生。
那些他们觉得应该通过的，没有一个出现意外。
这让嵇玉涛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再往下看。
两个名字排在了一起。
苏皖，秋衡。
“漂亮！”嵇玉涛激动的说道。
“过了过了，还不错，至少可以确定有一门通过了。”沈西珈点了点头，心也稍微放肚子里了一些。
其实她们怕的还有一点，就是苏皖把精力分散的太厉害，最后导致什么都得不到。
现在，这个担心总归可以消失了。
想到这里，沈西珈伸了个懒腰，笑了笑。
正打算跟嵇玉涛唠两句，就听梁德克喊道：“物理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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