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的背挺的越来越直,诚诚恳恳地回:“我觉得……挺可怜的。”
为了让自己的感想合情合理,许今又作出解释,“小小的一个女人为了一单生意被人折腾成这样,怎么会不可怜呢?”
傅则衍漂亮的眸子敛了几分光亮:“这么看上去,的确可怜。”
可她分明,比谁都会演戏。
就好像,她那双膝盖甚至可以跪向任何人,但唯独不会对他低一下头。
连说话,都不曾软语一句。
为什么?
两人说话间,傅则衍清楚地看见向轻晚的膝盖处又渗出一些血。
他皱眉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回看过去。
缓缓的一个来回,他头最红轻侧着,去看看仪表盘上显示的车速。
车速不算慢。
许今那边还没从傅则衍的话中品出什么关键信息,不免继续问:“董事长,其实您也是稍稍在乎向小姐几分的,对吧?”
身为董事长秘书,许今其实一直都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他现在对傅则衍进行情感上的试探,其实是希望可以多了解一些自家老板的感情,毕竟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很想多关心关心。
而傅则衍这边又俨然变成了一只刺猬,淡淡道:“专心开车吧。”
许今只好作罢。
车子开到医院停车场,许今迅速拿掉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座开车门:“董事长,您现在先去量一下温度,向小姐这边的事就全交给我就好。”
说着,许今蹲下来将仍在昏迷中的向轻晚架起,起步就往医院大厅里跑。
身后的傅则衍启唇:“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的不紧不慢,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大厅内忽然出现几名护士,为首跑在前面的还有一名医生。
他们直接将向轻晚从许今的肩头接过,一眨眼的功夫,几人已经带着向轻晚消失在许今的视线中了。
这……什么意思?
许今不自觉地张开了嘴,侧头问一旁的傅则衍:“董事长,您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他怎么完全不知?
傅则衍回:“在车上的时候。”
这还不是让许今惊讶的,惊讶的还在后面。
画面一转,向轻晚已然身在最好的病房里,旁边站着院内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在一侧指挥安排的竟然还是院长!
一个平平无奇,风雨交加的夜晚啊,这么多位重要人物竟然整整齐齐地站在这儿!
好像没必要吧?
许今小声问傅则衍:“董事长,这……也是您安排的?”
站在宽敞的房间内,许今还是被身前的几名护士挤到了角落。
看这阵仗,若是被不良娱乐媒体人拍照传出去,造谣说是傅氏集团董事长晕倒了,应该没人会质疑。
“不是,我只和院长提过。”
许今:……
有区别吗?
嘴上说着找人安排,结果直接找到院长那里了,这不还是一个性质吗?
傅则衍莫不是忘记了,他可是这家医院的多年投资人呐。
就这层关系,人家院长能不亲自过来一趟吗?
检查过后,医生说向轻晚确实没什么大碍。
正如傅则衍猜测的那样,疲劳过度。但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低血糖引起昏迷。
“低血糖?”听上去,傅则衍的气息不算平稳。
“对,这导致了她大脑能量不足,出现暂时性的脑缺血症状。由此可见,患者的低血糖算是比较严重的,以后需得多加注意。”
傅则衍紧抿着唇,目光在向轻晚的身上徘徊许久,不知在想着什么。
护士上前贴心地将向轻晚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傅则衍才再次开口:“她腿上伤势如何?”
“皮外伤,我已经对伤口进行包扎处理,接下来的一周勤上药,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护士回答。
而后,向轻晚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注射葡萄糖。
许今去外面交钱,病房里还剩下傅则衍和一名护士。
“她为什么会低血糖?”
他记得,向轻晚之前不会这样。
“因为长年空腹,大量无休止的工作,再加之透支身体导致的。这是一个长期消耗自己的过程,非常危险。所以傅先生,等患者醒后,您千万要提醒她一定要多关心照顾自己。”
“嗯,知道了。”
傅则衍头发还湿着,面容有些憔悴,可浑身仍散发着高贵淡漠的气质。
在听到护士的话后,神色也是渐渐更冷的。
这边都安排妥当,傅则衍没再继续待在这里,他带着许今出了医院。
“董事长,您接下来去哪儿?”
“送我去傅宅。”
“好的。”
“在去傅宅之前,我先回我的住处换身衣服。”
直到此刻,傅则衍的身上还穿着被雨水淋湿的衣服。
滴水的西装贴在身上,看着就难受。
许今真不知道傅董事长怎么搞的,明明只是下车进工厂和向轻晚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出来就淋成了这副模样了?
他还穿着这身衣服忍到现在。
傅则衍换好衣服后,又回到车上继续前往傅宅。
许今看向后视镜里的傅则衍:“董事长,待会儿需要我来傅宅接您吗?”
“不用,今晚我在那里住下。”
其实傅则衍的住处离傅宅不算远,这套房子他一住就是很多年。
当初和向轻晚结婚时,他就住在这里,如今离了婚,叶若歆又随之搬进了天銮首府,傅则衍还是住在这里。
傅则衍的这套房子许今倒是经常去,但是每次站在里面的时候,他都感叹金钱所能带来的强大力量。
打小成绩优异,排名全校第一的许今,在走进傅则衍的房子里时,会丧失所有的文学功底,只能用三个字来贴切形容:大豪宅。
豪宅虽大,但也错在它太大了!
他家董事长一个人住在那儿,未免有些孤独。
思及此,许今就更不懂傅则衍了。
“对了董事长,您这次去傅宅,是傅老先生要让您汇报工作吗,我今天刚把整理的……”
“不是。”傅则衍补充,“是家事。”
近半年来,傅则衍的二叔傅宏一直在外地谈生意跟进度,壮大公司规模,忙到连个电话都很少往家里打。
这次项目好不容易落地,他终于可以回舜洲了。
傅老爷子高兴,安排傅家人今晚尽量都来聚一聚。
但这会儿,他们定是已经快结束饭局了。
傅则衍赶到的时候,傅宅主楼的最大餐厅里已坐齐了人,傅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喜笑颜开,在看见傅则衍出现后,笑声更爽朗了。
他抬抬手:“阿衍,快来坐。”
饭局都快结束了,傅老爷子左边的位置却一直空着。
在傅家,人人心里清楚,那位子得给傅则衍留着,旁人谁都坐不得,也争不去。
傅则衍落座后,佣人连忙将众人用过的菜撤掉,换成新备的菜。
“你应该再提早一些时间过来的,怎么迟到了?”傅老爷子问的直接。
“处理了一点私事。”
“私事?和谁有关的私事?”
傅老先生这么一问,饭桌上的人都忘记和傅则衍说些家人间亲热的话了,只顾着竖着耳朵听八卦。
傅则衍眼寒笑意,话语却没什么温度:“问的这么仔细,老爷子这是不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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