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密密麻麻的打在向轻晚的身上,脸上,她努力睁开眼睛,说:“阿衍,你如果消气了,我们就不离婚了好不好。”
“阿衍你知道的,现在不是离婚的时候,爷爷那边也盯得紧。”
傅则衍反问:“威胁我?”
“是提醒你。”
雨水顺着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滑下,他的眉宇间覆上一层冷漠:“因为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放弃喜欢的女人,显得我不像个男人。”
“可是叶小姐身体刚刚恢复,你觉得她现在能撑得住老爷子的折腾吗?”
她知道,在舜州只手遮天的傅则衍确实不惧任何障碍,但他…在乎叶若歆。
喧嚣的雨夜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藏匿在湿冷的空气里。
片刻后,他开口:“不是让我消气,是让若歆消气。向轻晚,你得为你当初狠毒的手段付出点代价。”
向轻晚是第二天一大早被两位佣人发现的,她就那么被绑在树上,在雨里淋了整整一夜。
佣人们看着身子绵软无力的向轻晚,吓得连忙问:“太太,要不要告诉傅老爷,叫医生过来!”
向轻晚连忙制止:“不用!”她虚弱地睁开眼睛,“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要说出去。一定不能说,听见了吗。”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于是,两位佣人就真没去告诉傅老爷,只是在把向轻晚扶回房间后,转头就去小角落里偷偷议论。
“这傅家的夫人当真是不好当,还没咱们做佣人的有尊严呢。”
“是啊……被拴在树上,模样有点像我们老家养的那条狗……就那么生生被冷雨淋了一整夜,衣不蔽体的,谁知道……昨夜发生了多不堪入目的事。”
“咱们是亲眼瞧见了,外人可没瞧着。外面的人还说呢,舜州世家小姐有很多,但是像向家大小姐那般清纯又清冷,傲气不傲慢的,屈指可数。”
“简直是笑话!还屈指可数呢,我都比咱们这位太太有傲骨。”
向轻晚本是想着快速换好衣服后出门的,谁知一下楼就听见佣人的这些话。
心里的骄傲让她无地自容,只得转身仓皇逃走。
昨天夜里,傅则衍没再提离婚的事,但也没放过她,他就是要让她为她的多嘴付出代价。
傅老爷子把叶若歆赶出医院,让叶若歆抱着行李露宿了一夜的街头不准别人帮忙,而傅则衍,就是也让向轻晚尝尝,这一夜的难熬!
临走前,傅则衍让向轻晚去给叶若歆道歉,直到叶若歆原谅为止。
“原谅?你当初可是要杀了我啊,我凭什么原谅你?”病房里,叶若歆高昂着头,脸上的刻薄模样,完全取代了往日的温和。
“叶若歆,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大可不必抓着不放,一再冤枉。”向轻晚神色漠然,语气是强忍之后才有的平静。
“向轻晚,你这是来找我道歉的态度吗,这样的态度我可是相当不满意的啊……”
“那你想怎样。”
“我想……”叶若歆忽然想到什么,笑道,“来道歉哪儿能没有歉礼呢?不如……带份我喜欢的歉礼再来吧。”
舜州有座很有名的山,大多数人都登到山顶求姻缘,求平安。
在山顶上更有名的是一位老师父,雕刻玉如意,一个极为难求。买下玉如意,不仅需千金,更得需心诚。
那得是求玉的人在山脚下一步一叩首,一直叩到山顶的木屋门前才算合格。
叶若歆说:“我就要这个。”
“102……”山下,一抹小小的身影在起身后跪下,跪下后再起身。
一来一回无休止,向轻晚又数到了二百多。
一个数字代表一叩首,也就是说,烈日炎炎下,怀有身孕的她已经磕上二百多个头了。
再起身时,向轻晚只觉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又坐在地上。
她想放弃。
她没做错,她凭什么要给叶若歆道歉!
但耳畔边响起爷爷说的话:“叶若歆没那么简单,她会毁了阿衍的!轻晚,你要让阿衍迷途知返啊……”
以及叶若歆的话:“你就是杀人凶手。我的阿衍信我,我说是,你就是。”
最后是傅则衍的话:“向轻晚,不给若歆道歉,就别回来。”
山上,那抹虚弱的身影又咬牙重新站了起来,继续艰难的向上爬去。
疼!
膝盖像从山上摔下般的的疼!
头晕,整个世界在她眼前旋转……
整整一夜,向轻晚磕了整整一夜才把玉如意拿在手里。
她此时浑身酸的厉害,每走一步身体便颤抖几下,额头上也磕的青紫。
但想到下午傅母让她去家里一趟,她便赶紧找人将玉如意给叶若歆送过去,自己则回去梳洗下这一身的狼狈。
自打她嫁给傅则衍,傅母方淑之就一直不喜欢她,从来没给她好脸色,所以她去找方淑之,万不能状态不好。
向轻晚专门买了许多方淑之喜欢的食物,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不仅仅有自己的婆婆,竟然还有……
叶若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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