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煜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过了两秒，淡淡道：“随便你。”
“哦，”姜予栀想了想，就要拿出手机：“要不就二维码吧，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陆时煜的同桌叶枫凑过来低声道：“我去，姜予栀，你不怕老师突然进来啊，大白天的就把手机拿出来！”
好像有点道理。
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
姜予栀又把手机放回书包，转过头拿出一张纸，“那我还是把电话写给你吧，你有空的时候加我。”
“嗯。”
等姜予栀写完，陆时煜接过纸条。上面那行黑色的数字写得很工整，倒不像是个经常被老师罚站的学生的字体。
数字前还写了“手机”两个字，莫名有些滑稽。
陆时煜收回视线，看向前面的女生，“下次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叫我。”
听到这话，姜予栀突然想起上午还没问出口的问题。
“陆时煜，你住得离学校近不近？”
似是没预料到对方会问这个，他挑了挑眉：“不远。”
姜予栀惊喜道：“太好了！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陆时煜：“你说。”
姜予栀期待地看着他：“天文社举办活动，老师让我们拉一下人，你周五晚上有时间的话来操场看星星好不好？”
陆时煜还没说话，他的同桌叶枫激动道：“姜予栀你区别对待！你只邀请煜神不邀请我！”
姜予栀瞥了他一眼，有些敷衍道：“你想来就来呗，又没人不让你来，而且你家不是住隔壁区吗？”
叶枫：“”
好一个区别对待！
接着叶枫又看见姜予栀望向他同桌，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可以吗，陆时煜？”
叶枫：“。”
算了，老子才不稀罕来。
陆时煜蹙了蹙眉，沉默了两秒，“你们很缺人？”
姜予栀心中同时升起一点小期待和几分紧张。
好像有机会！
她说：“有点吧，大家都住得很远，多少有点不方便。”
“而且，”生怕陆时煜不答应，姜予栀赶紧补充，“你可以把这个当做这次我帮你打饭的谢礼。”
陆时煜似乎是在考虑，但脸上又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情绪，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姜予栀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半晌，听见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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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
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铃响，陆时煜就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
他今晚本来要去教陈轩阳奥数的，不过今天外婆过生日，所以请了个假，跟陈轩阳的妈妈商量改到了周日晚上。
这次外婆的生日在小姨家那边过，离学校挺远，在旁边的。
陆时煜已经提前定好了高铁票，匆匆打了个车去车站。
酒店是他提前在网上定好的。
两个小时后，陆时煜推门而入，里面人已经到齐了。
主位上坐着外婆，右边坐着小姨一家三口。
外婆看见他过来，笑吟吟地站起来：“小煜来了，从那么远赶过来累不累，都说叫你别过来了，多费时间呐。”
“不累。”陆时煜走到她旁边，扶她坐下。“今天您七十大寿，怎么我都要过来的。”
外婆拍了拍旁边的椅子：“你赶紧坐着歇会儿。”
对面的李旭翘着二郎腿，嗓门很大：“妈，敢情您就关心您大外孙累不累，小天怎么也没见您问问啊？”
外婆皱了皱眉：“这不是小煜离得远吗，还要坐高铁赶回来。”
李旭嗤笑一声。
陆琳琳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李旭，你一喝两口酒就发疯是不是。”
李旭又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吗，怎么，你们都还当真了？”
陆时煜懒得理他，从包里拿出提前买好的东西。
“生日快乐，外婆。”
“哎哟，我这都七老八十的了，还送什么礼物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打开小盒子，是个手镯——她上次跟陆琳琳一起逛街的时候看上的那条。
当时嫌太贵了，没舍得买。
外婆心疼道：“啧，这多浪费钱呐。”
陆时煜拿出来给她戴上：“不浪费，戴着好看。”
李旭斜着眼看了陆时煜两眼，“时煜啊，你一个高中生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陆时煜把目光瞥向他，淡淡道：“赚的。”
李旭笑了声，明显不信：“真是自己赚的还是有人给的啊？”
旁边的陆琳琳瞪他一眼：“李旭，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其他意思啊，就是随便问问。”他把目光转向陆时煜，眯着眼打量了两眼。
“你这又是出去租房，又是买礼物的，看着比我这个小姨父还有钱，我倒是好奇了，一个高中生撑死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不会是外婆偷偷给你的吧？”
外婆皱着眉：“你放心，我没偷偷给小煜钱。”
陆时煜抬眸，瞥他一眼。
今天是外婆生日，他不想弄得太僵，只淡淡道：“你自己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李旭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恼羞成怒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
想到什么，转而讥讽道：“外婆没给你，难不成是你那个不要你的妈突然回来了给的啊？”
陆时煜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冷得像冰。
“你说什么？”
男生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凌厉的眉眼间升了几分戾气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人，李旭心头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他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吓住了，低头喝了杯酒。
陆琳琳听到这话，“啪”得一声拍了拍桌子。
“李旭！你自己听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外婆深深叹了一口气，“李旭，小煜的钱真是他自己得的，光是小煜中考是市状元，学校就奖了好几万呢。”
李旭明显愣了一下：“多少？好几万？”
外婆点点头。
她知道李旭心里怎么想的，直接道：“虽说小煜是我带大的，不过我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偏心，两个孩子我都一样的喜欢，你不用担心我把钱都留给小煜，他这两年不仅没要我一分钱，反而还给了我不少。而且，就算以后哪天我走了，钱也是一人一半。”
陆时煜蹙眉：“外婆，您说什么呢。”
“妈，生日呢您怎么能说这种话！”陆琳琳赶紧“呸”了两声，伸出手锤了一下旁边的人：“李旭，你非要今天找不痛快是吧！”
李旭低着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又有些拖着调子道：“行行行，刚才是我说错话了，行了吧？我自罚一杯。”
正好包间的门被推开，服务员端了菜进来。
外婆赶紧道：“来来来，大家赶紧吃饭吧。”
陆琳琳也赶紧打圆场，“诶等一下，吃之前大家先来给寿星唱首生日快乐歌吧？”
房间里的氛围这才逐渐好了起来。
李旭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面也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陆时煜又待了一会儿，便匆匆赶回了z市。
回到出租屋，他赶紧把要交的作业赶完，洗漱完毕后，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陆时煜捏了捏眉心，指腹周围传来轻微的钝痛。
躺下前，他习惯性地点开微信看一眼，发现有人十一点多给他发了信息。
小姨：【小煜，今天你姨夫喝了酒乱说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陆时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李旭说了什么。
他其实已经很少被激到了，反正他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今晚有点生气，只是觉得提到她会惹外婆伤心。
陆时煜很平静地回了个【嗯】。
返回聊天界面以后，发现下面还有一条消息，是更早些的时候发的。
姜予栀：【陆时煜，明天记得来参加观星活动哦！】
后面还配了一张灰色猫咪在wink的表情包。
最近似乎是在忙着筹备天文社的活动，坐在他前面的女生课余时间和自习课基本都不在课室。
估计是平时没来得及提醒他，又怕他忘了，所以发条微信。
陆时煜回了个【好】。
又补了句：【没有忘】
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对方已经睡了。他发完以后，准备直接关手机睡觉。
手机却又突然震了一下。
姜予栀：【那明天操场等你！一定要来哦！】
姜予栀：【握拳jpg】
陆时煜看着信息。
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女生说这句话的神情。
脸上带着笑，神采飞扬。
陆时煜今晚有些沉的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些。
他没忍住，很轻地勾了下唇角，又回了个【好】。
右上角还在显示正在输入，陆时煜又等了一会。
但对方只是叫了他一声：【陆时煜】
陆时煜：【？】
过了一会，她回复。
【陆时煜，我明天一定会让你看到最漂亮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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