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长安,光德坊京兆府狱。
方林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双手捧着一块黑色窝窝头艰难的咀嚼着。
他费力地咬下一块窝头,力气使得大些牵扯到脸颊上的血咖,一丝鲜血顺着脸颊流到脖颈。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手里的窝头险些掉了下来,他听着脚步声将最后一口窝头狠狠地扔到地上,站起身来用力的踩了踩。
方林略显平静的望着门口处,他又来了吗?
嘎吱-门开了。
领头的人一身黑袍,头戴黑色纱帽,腰间挎着弯刀,胸前那白色正字表明为大正捕快。
捕快面向方林挥了挥手,身后跑出两名小斯弯着腰一人架着方林一只胳膊向外拖去。
方林脸上露出一丝不甘,这地牢设计无比严密根本跑不出去。
况且这个世界也没有武功一说,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他有些控住不住自己的双腿不在颤抖,只能紧紧握住拳头,全身力气都调动起来绷紧身子。
慢慢止住颤抖如筛糠般的身躯,该怎么跑出去?
略微思考的时候,被人粗暴的套上麻袋,他感觉被装上了一辆马车。
短暂的颠簸感结束后,一缕阳光透过麻袋的开口处,他将麻袋剥落到地。
有些无奈得望着围城一圈的捕快,根本没法跑。
这时屋内传出尖细的男子犹如天籁的声音:
“是想如丧家之犬般逃跑,面对整日大正捕快的追杀,还是想赌一把命运?让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是啊?跑了也会整日被追杀,毕竟这是大正版图。
方林抬起头望向那间屋子,脸上神情说不清是悲还是喜,自嘲一笑:
“三司会审已经决定的事,我不知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活命。”
门嘎吱一声开了,从屋内走出一位身穿白色锦袍,腰挂白玉的男子,他将折扇合在手里上下打量着方林:
“凭我姓吴。”
方林死寂的眼神中听到吴姓才唤起一丝神采,扬起头将触碰到脓包处的头发撩到脑后:
“大正皇室的吴?”
锦衣男子摇摇头:
“太子的吴。”
方林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破灭,大正新皇登基十载,身体健康,太子的吴眼下还扯不起大旗。
再说他犯得罪,已经过三司会审定下十天后问斩。
内心悠悠一叹,穿越而来为了一个长的像她的女子犯下死罪,终是有些冲动。
“太子恐怕救不了我的。”
锦衣男子示意捕快解开手铐脚镣,慢慢的走到方林身前,微微弯下腰小声的在方林耳边说着: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跟我来。”
方林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随即跟着白衣男子进屋内。
锦衣男围着桌子不停的转着,桌子上放着长安城沙盘,上面红色小旗插在三个位置,分别是长安县令,大理寺寺监,刑部司门郎中住所位置。
“三天前夜晚长安县令,大理寺寺监,刑部司门郎中全部死于家中,据府内仆从的口述,三位大人同时领了一位‘卖茶女’进入内院休息。”
方林望着沙盘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
“什么意思?”
白衣男慢慢走到他身后,将门轻轻关上:
“太子刚刚立储,皇上将此案交予太子办理,刑部与大理寺三天给不出结果,在这种时期,只能让你试一试了。”
什么意思?他一个马上就要被斩的人,怎么被要求去查案?
“为什么是我?”
白衣男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里浮现出一丝欣赏:
“十七岁的年龄将三司玩弄与股掌之间,不得不承认你有被看上的资本。”
“找你也是太子的意思,至于你的手段,这么诡异的杀人手法还是第一次见。”
方林自嘲的笑了笑,嘴角牵扯到脸上化脓的地方,疼痛使他的脸有些扭曲:
“结果一样,还是被抓住了。”
白衣男拍拍手掌,嘴上连连说了三个妙字:
“妙,妙,妙,兵部尚书的儿子你也敢弄死,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如果不是有人看见,那个人也就白死了,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杀了人。”
方林幽幽一叹,他有些愤怒,帮他女儿出气没想到被他爹举报了。
人证物证俱再,再加上那人他爹为兵部尚书,除了圣旨赦免自己将无法活命。
为了这点赏钱竟不顾两家指腹为婚的情谊,可惜了长得像她的女子。
李鸢仪。
方林脑海中浮现出遇到她的景象,刚到这个世界穿越到这位无父无母穷酸书生身上。
街边碰见父母建在时俩家指腹为婚的李鸢仪,她正被那一位男子撕了衣衫。
方林一时怒发冲冠,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瘦小的身体哪能打得过几位彪形大汉?
被痛打一番后,就去踩点,调查,弄清楚了这个人行为喜好。
兵部尚书之子,前世做过特工的他了解敌人行为习惯,爱好偏好性格之后。
用一些在这个世界无法解释的物理学手段悄声的弄死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还是被看见了,当初该做的在隐秘一些才是。
这三个月来,她一次没来看过,当时方林阻止并挨打时,她那仇恨的眼光仿佛是她在欺辱别人被破坏了一般。
活下来吧,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不过我想尝试一下。”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走到方林面前: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考虑相不相信我们,而是让让我们相信你,相信你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方林眼中透着凶光,燃起熊熊斗志:
“时间多久?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衣男子轻轻推开门,招招手示意门口白甲侍卫走过来:
“时间只有三天,三天过后在查出来也没意义了,她怎么样需要你自己出狱去看了。”
“他是金翰,你有什么想问的全部问他。”
方林点点头,转过身来走向屋内斟了壶茶,粗犷的灌下去,缓缓地吐出几片茶叶。
金翰抱着一摞资料砸在方林面前桌子上,斜着眼望向上方,拄着剑努努嘴:
“所有调查资料都在这里,你可以看,但不能带走。”
方林示意知道了,他翻开第一本标注的卖茶女的卷宗,快速的浏览。
‘卖茶女’是一个流传在长安上层圈子里的一种统称,她不是个人,而是组织。
这句用狂草写的话让他多看了几眼,细细的琢磨。
如果是个组织的话?那么顶上一定会有一位组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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