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伏黑惠的生活近来很不如意。主要是因为一周前跟人打架的时候伤到了腰|部,以至于到现在都有点直不起腰来,一度让兄弟们误会自己私生活混乱。
说起来,要不是替那帮臭小子出头的话也不会摊上这种破事儿……
唉,大意了。
“要不去校门口新开的医馆看看吧?”于是就有人提出建议,并且引来一片附和。
惠本来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何况这都疼了几天了,着实有点儿吃不消。因此表面推脱两下就顺坡下驴地答应了。
在中学校门口开医馆的人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反正门口挂着“药酒”帆,窄得像老鼠洞一样的卷帘门成天都是关着的,也没见有患者上门来。惠也只是偶尔从那里经过,一般听不见什么声响,更没见过馆主其人。
不过帆子上面既然有个“药”字,大家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了一家医馆,而且还是专门运用草药那种民间医疗机构。
嗯……
惠也没有多想,当天下午就来到了医馆门前。
“有人在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敲门,那门实在是脏得有够可以。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呢,卷帘门突然唰的一下被人拉开,接着就从里边探出半个裸男,虚着眼睛叼着烟,脸上和身上还有线条状的古怪纹身。
“哪里来的毛孩儿,看病呐?”
“呃……看病。”伏黑惠上半身往后仰,莫名有点忐忑。
这男人也太壮了,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半头,身量起码是他两倍!好家伙,还以为狗熊成精了。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眼,嘴角咧开来,露出一个怪里怪气的笑,“小小年纪就有这方面的问题,啧啧……进来吧。”
“……”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啊。
伏黑惠没有再想下去,跟着进了屋,那男人又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好在屋子里头开着灯,老式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让周围的陈设都显得古朴起来。
房间里也就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一把条凳,剩下的空间被脏兮兮的布帘子隔了开去。那帘子上面溅着红黄交杂的污渍,惠只看了一眼就有点想呕。
“这地儿也太脏了!”不知不觉间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正在往身上套运动背心的男子回过头来看着他,挑着一边眉毛嘲笑道:“你是多干净的公子哥儿,不也得来找我看病?”
伏黑惠赌着气不说话了,屁股离了凳子,想走人。
男人哪能让上门的生意给跑了,立马一个箭步闪到他身后,拽着他的胳膊把人往桌子边揽,“瞧你,这么大气性儿做什么?快来坐吧乖乖,哥一准把你治得龙精虎猛。”
“谁是哥?”伏黑惠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到底是没走成。
男人这回客气了,还特意去旁边倒了杯水给他。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宿傩,两面宿傩。这家铺子是我开的,大夫就我一个,可没得挑。”
“……嗯。”
“你都不报一下名字和年龄的吗?”宿傩明知道他排斥自己,故意逗他开口。
伏黑惠眉头揪成一坨,勉为其难地吐出一句:“五条惠,18。”
“十八岁,勉强成年。”宿傩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这回惠又不干了,拍桌而起,“什么叫勉强成年,我本来就成年了!”
“是是是,您坐。”宿傩笑开了花,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俯视着眼前的少年继续问,“性别是?”
“你耍我?!”
“没有没有,我很认真的,请遵循固有流程好吗。万一遇到异装大佬,我也得提前了解情况对不对?”
伏黑惠重新坐下,咬牙切齿地哼道:“……男的。”
“有对象吗?处过几个?做没做过?之前有这方面毛病吗?”
“什……什么?这是什么鬼问题!”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都红透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这它妈什么人啊!这年头大夫管这么宽的吗?您还不如问问我八辈祖宗呢……
宿傩看他反应这么大,也奇了怪了:“你不是看病吗?”
惠瞪着他,气得直喘气,“是啊!我腰疼,来看跌打不行吗?”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有点欲语凝噎的味道。想了想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示意他坐下,另说:“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是这种基本业务我还是能做的。腰疼是吧?小问题,包在我身上。”
伏黑惠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总算安下些心。
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宿傩正用极其潦草的字体在诊断簿上写下一行狗扒字:肾|虚,性|生活稀少,三个疗程。(特注,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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