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宿傩为数不多的优点大概要数说话算话了。答应了会戒掉暴力,后面果真把爱人捧在手心里慢慢地做,整个后半夜简直温柔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惠刚刚经历了他的第一次成人礼,五个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几乎透支了所有潜能,洗澡的时候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宿傩最后看着还没用完的那啥宛惜不已,感叹老婆跟自己的体力相差太多,到底没有拖着对方继续强来。
和惠这个新手比起来,他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善后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序,趁爱人再次睡着之后轻松掩盖了前半夜的暴力行径留下的所有痕迹。
伏黑惠像瓷娃娃一样躺在床上,脆弱得不堪触碰。
宿傩彻夜未眠,守着他坐到天光大亮。到了早上九点多钟人还没醒,电话响了,他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什么事?”
[有人在追查你的行踪,这次和以往不同,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电话那头还是上次的声音,不过情绪比上一次更为压抑。
宿傩走到一楼,伸手触摸着案桌后面的墙壁,确认隐藏的机关没被人动过,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应该是禅院家请了私家侦探在查组织的底细,他们把重点放在了你身上。暂时还不确定是私人寻仇还是为了十年前那件案子,现在只知道受雇调查你的人代号叫‘六眼’。]
——六眼,私侦界的名人呢。据说没人知晓ta的姓名和性别,只是到处都流传着ta的事迹。号称综合实力最强的存在。
难怪本部那边的人会紧张到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
“你们有出手过吗?”宿傩抓了一把发鬓,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这是他发起杀戮兴致的前兆。
电话那头再次带来坏消息:[漏瑚此前已经动过手,连人都没有见到就受了重伤。现在由真人主动接手了跟进任务。]
“嗯,我自己会小心。告诉组织的人不要试图找我。”
[明白。]电话那端的人收到明示,果断收线。
挂了电话,身后恰好传来轻微响动。宿傩面色如常地回到楼上,看见伏黑惠正要坐起来,连忙走过去阻止。
惠知道他又想把自己困在床上,没好气地拿手堵住他的嘴。然而手心立刻传来湿热的触感,那坏蛋又在拿舌头撩拨他。
“再睡会儿?今天是周末。”
“不了,老师每个周末晚上都会回家,我得赶在他前面回去。”惠的嗓子都是哑的,双眼浮肿,看起来可怜巴巴。
宿傩沉默片刻,起身去阳台拿回已经洗好晾干的衣服递给他。惠接过来往身上套,中途好几次因为身体的疼痛停下来休息,男人看在眼里居然都没有再说什么。
他可能是出于愧疚?伏黑惠惊叹于对方的变化。
如果换作之前,宿傩一定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准他下床。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的听话,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等到惠穿好袜子勉力站起来的时候,宿傩才终于稳不住了,盘腿坐在地上用头抵着爱人的大|腿撒娇,“你老师很严厉吗?不回去不行?”
这家伙好像温顺得有点过头了……伏黑惠如此想到。
“我是老师抚养长大的,他是我的恩师更是我的家人。所以不想让他看到我惫懒的模样,不想让他失望。”
“那就让我失望?”宿傩撇撇嘴,看见伏黑惠低头瞪他,又马上扯出笑脸,“看来他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
“也就比你大两岁。”
“……好吧,我知道我的年龄不占优势。”男人抱着爱人的大腿蹭了蹭,不死心地问,“除了年龄,你就没有别的择偶标准吗?稍微容易一点的。”
这个问题以前倒是没有想过,不过为了安抚焦躁的某人,惠还是决定临时设想一下。考虑到对方烂到离谱的性格,果然还是不能提出太高的要求:“只要拥有坚定不移的人性。”
“……”宿傩沉默了。
人性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好吃吗?在组织里生活的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拥有过那玩意儿。
面对他的沉默,伏黑惠也震惊了:“你是认真的吗?我真是对你无话可说。”
惠只当他是不相信条件会这么简单才这样的,根本没往深处想。两面宿傩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在中学门口开男科诊所的市井百姓,实在没有值得深究的地方。
他们的关系才稍稍有了进展,还不到互报家底的程度。五条悟不是普通人,况且他自己背后也有家族笼罩的阴影,所以现在还不能正大光明的让别人看见他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我得回去了,你不许跟过来,老师不喜欢陌生人出现在家门附近。”
“身体没关系吗?”宿傩看他脸色惨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发出挽留信号。
本来嘛,新婚初夜的第二天就应该两个人粘在一起——虽然他们的关系跟夫妻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刚一起床就分开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到底是谁拔|吊无情?
惠难得居高临下地摸了摸他那颗粉红色的脑袋,取笑道:“为所欲为的时候气死人,撒娇耍赖的时候倒是蛮可爱的嘛。”
宿傩立马站起来把他拥进怀里,心满意足地感叹:“你今天没有骂我,还对我笑,我就当你有点喜欢我了。”
“神经病。”
“……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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