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一开门,便看到薄景卿沉着的一张脸。
“晚安,谁啊?”
厨房里传来杨深的询问声。
薄景卿的目光越过江晚安的肩膀,准确的落在她的身后,便看到杨深拿着碗和盘子,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昨晚你就是在这儿待了一整晚?”
江晚安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关门。
“砰”的一声,薄景卿一把推开,江晚安朝后踉跄的同时,门撞在墙上,朝外大开,锃亮的皮鞋踏了进来。
“薄景卿你疯了吗?晚安她怀孕了,你怎么能跟她动手!”
杨深疾步跑来,“晚安,你没事吧?”
薄景卿一脸铁青,“你巴不得我跟她动手吧,这样你就有机会趁虚而入,嘘寒问暖,我告诉你,她还没跟我离婚,你们这算什么?律师知法犯法,非法同居?”
话音未落。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江晚安的肩膀都在发抖,死死地盯着薄景卿,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无耻?”
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道红痕,薄景卿的眉头狠狠一跳。
一旁的杨深也愣住了。
江晚安忽然剧烈的喘息起来,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要不是杨深眼疾手快,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安安。”薄景卿朝她伸手。
江晚安却用尽力气,指着门外,从牙缝中挣出一个字,“滚!”
薄景卿的手僵在了半空。
杨深急了,“晚安我们去医院。”
“不用,”江晚安死死地揪着杨深的袖子,剧烈的疼痛让她直倒抽冷气,却仍然恨恨的盯着薄景卿,“我休息一下就好,让他走!”
“……”
薄景卿在屋里顿了几秒,纵然眼中如万千针扎,但还是离开了。
等他走了,江晚安才渐渐平息下来。
“没事吧?真的不用去医院么?”
“没事,”江晚安靠在沙发上,“就是岔着气了,缓缓就好。”
“他应该是误会了。”
林佳的房子是复式,睡得地方在二楼,楼梯很窄,江晚安一个孕妇爬上爬下的很容易出事,所以昨晚杨深才提出让她和林家都住到他这套房子来。
而他是不住在这儿的,只是早上来看她们,顺路买了早餐。
“是不是误会有什么意义?他和苏映雪的事情难道也是误会?”
杨深若有所思,“你真的觉得苏映雪怀孕了,孩子是薄景卿的?会不会另有隐情?”
江晚安的眼中一片冰凉,“我跟他结婚了,即便没有办婚礼,那也是合法夫妻,杨深,你觉得一个丈夫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的妻子?”
无论什么理由,她都无法接受。
“我明白了,我去给你倒杯茶,你别想了。”
杨深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林佳醒了以后,杨深交代了几句话便走了。
他刚出单元楼,就看到灰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车内的人也看见了他,直接下了车,冷冷的看着他。
杨深在原地顿了几秒,索性直接过去。
“如果你是想等我走了以后再到我家里去骚扰晚安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你没有这个机会。”
“我找你。”
冰冷的三个字落下,薄景卿盯着他。
杨深握紧了拳头,一想到江晚安遭遇的那些,手背上便青筋直跳,“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走吧。”
“……”
佳安公司。
林佳在办公室陪着江晚安。
“你都这样了,还来上什么班啊?”
“上班比待在家里好,”江晚安把手里的文件签了字搁在旁边,“晚上我就不回杨深那儿了,我回我妈那儿住。”
薄景卿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住在哪儿,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
“那你怎么跟你妈说啊?”
“先不说,就说我回娘家养胎,你也帮我保密吧。”
“你婆婆那儿呢?也瞒着?”
“嗯。”
江晚安知道薄母的脾气,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必然要去闹一场,薄老夫人是拗不过薄母的强势的,苏映雪一定会被赶出去,可即便是这样,这种千疮百孔的婚姻,她也不想再要了。
“这怎么可能瞒得住呢?你婆婆一看到你们分居,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快离开帝都了。”
“什么?她要走?”
“我婆婆在国外有家啊,回来这半年时间已经够久了,前两天婚礼,她老公就来接她了,原定婚礼后就走,为了我一直拖着。”
林佳叹了口气,“她一走,薄家可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不需要了。”
江晚安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有你们,还有宝宝就够了。”
“……”
回到自己办公室,林佳紧攥着手,在窗口和门口来回踱步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是我。”
“温夫人要出国了,就这几天。”
“不,这孩子得留着。”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林佳的目光微微一沉,“你听好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协助下才有的,而我一无所有,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什么都不怕,别想着再威胁我。”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总之我警告你,不要打孩子的主意。”
冷冷的一句话落下,林佳挂了电话,一脸寒意。
江晚安回家住这件事,江母有些狐疑。
“你跟景卿没吵架么?”
“没有。”
“那你昨晚去哪儿了?他大半夜的找到我这儿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公司加班。”
“糊弄鬼呢你?你在公司加班,景卿能找不着你?你给我照实说,是不是吵架了?”
江晚安有些累,原本已经不想跟她解释了,手机忽然响了。
是薄景卿来的电话。
当着母亲的面,她不好不接。
“喂?”
那头微微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她肯接电话。
“林佳说,你回你妈那儿住了?”
“嗯。”
“明天有时间吗?”
江晚安微微蹙眉,握着手机朝着阳台走去,“什么事?”
“离婚协议我签了。”
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膜上,陡然像是一根针扎到血管里一样,稍动一下就疼痛难忍,江晚安扶住了阳台的边缘。
这是她要的结果,但结果真的要到了,依然痛苦。
远在她承受范围之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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