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晚安醒来时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一道开门声传来,伴随着一道恭敬的女声,“江小姐,您醒啦。”
是昨天见过的夜总会的领班经理,进来放下了几个购物袋,“这是薄总吩咐给您准备的衣服,洗漱护肤用品洗手间都有,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跟我说。”
“没有了,谢谢。”
“不用客气,那您先洗漱。”
经理走后,江晚安转头看了一眼洗手间。
磨砂门里面人影绰绰,依稀能看到是在擦手,没一会儿薄景卿就走了出来,换了身休闲装,未擦干的头发凌乱松散,慵懒随意。
见江晚安还裹着毯子不动,薄景卿说,“去洗漱,待会儿带你去吃早餐。”
江晚安回过神,“我待会儿还有事。”
“我已经让人把你妈送回家了。”
听到这话,江晚安一脸错愕的看向薄景卿,这人怎么跟在她脑子里安装了监听器似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本来就是想待会儿去医院接了江母回家,毕竟没生病,没生病住什么院?昨晚是太晚了才没再折腾。
“还有什么问题么?”
薄景卿的手撑在沙发边缘上,洒下的阴影恰好把江晚安笼罩其中,距离近的可以清晰的闻到他头上柑橘调洗发水的味道。
江晚安的心神一下子就乱了。
“没有!”
她慌里慌张的跑进洗漱间,生怕薄景卿进来似的,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背靠着门努力平复燥热的情绪。
脑后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需要帮忙么?”
隔着门,男人的声音仿佛就贴在她耳朵上似的,烫的她一个激灵。
帮忙?帮什么忙?
她陡然意识到这门是磨砂的,所以他在外面完全可以看到自己靠在门上抓耳挠腮的样子,一瞬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用!”
她咬牙切齿的丢下两个字,愤愤道,“你们夜总会这个门是故意这么设计的吧?简直变态,满足某些偷窥狂的癖好。”
“你身上哪儿我没见过,有必要偷窥么?”
江晚安差点没咬着自己舌头,羞愤交加,镜子里一张脸红的跟番茄一样,气的直接一把拉开门要走人,谁要在这儿受这份羞辱?
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拦在了门框与门之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江晚安恼羞成怒,“戏弄我有意思么?”
薄景卿的眉心收了收,气定神闲道,“挺有意思的。”
“你!”
江晚安气的就直接去推他的胳膊,奈何他的胳膊跟铁做的一样,牢牢的焊死在了门框上,根本纹丝不动。
江晚安气急了,索性不顾形象从他手臂下面钻过去,却被抓了个正着。
男人的大手穿过她的后背,轻而易举地捞住纤细的腰身,直接将她提到自己身前,力道之大,江晚安竟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贴在他胸膛上,江晚安气急败坏,攥紧拳头就要动手。
可惜,拳头瞬间就被抓住了。
后背重重的压在门边壁纸上,薄景卿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不要自不量力。”
“你……你想干什么?”江晚安瞪着一双眼睛,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儿薄景卿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么?”
薄景卿的目光垂落,江晚安这才发现她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了一颗,不偏不倚恰好是胸口的那颗,杏色的蕾丝胸衣在他的目光下暴露无遗。
江晚安的脸蹭的一下烧了起来,“流氓!你不准看!”
薄景卿很久没看到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慌张的样子,仿佛回到三年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她也是人前雷厉风行,人后其实娇羞可人。
“去洗漱吧。”
见她真的恼火了,薄景卿才松开她,顺手将她推进了洗漱间里,还不忘替她关上门,意味深长提醒道,“扣子……昨晚就崩坏了。”
“你——”
江晚安捂着胸口,掌心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胸膛下面心脏的在狂跳。
“我去外面等你。”
低沉的声音夹着笑意被隔在门外,磨砂门外的身影迈步离去。
江晚安羞恼的握紧了拳头。
要不是看在薄景卿这几年照顾她妈这事儿自己心存感激,她真想把他暴揍一顿,三年不见他比三年前还要厚脸皮。
江晚安洗漱完出来,便上了薄景卿的车。
清晨的夜总会刚到了歇业的时候,这会儿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不是吃早饭么?去哪儿吃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儿是帝都,你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那可说不定。”江晚安小声的嘀咕着。
车开到一家牛肉面馆门口停了下来。
“你也会来这种小店吃饭?”
“进去吧。”薄景卿也不做多解释。
江晚安从小吃大排档小店吃到大的,自然是没什么讲究,一边进门一边说,“帝都的牛肉面我吃过一家特别好的,不够是一家大排档,不知道还在不……”
‘在’字还没说出口,江晚安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擦桌子的中年妇女,“老板娘?”
老板娘微微一怔,“哎呀江小姐,好几年不见了。”
“老板娘你开店啦?”江晚安满脸不可思议。
她吃了很多年的牛肉面就是这个老板年夫妻俩做的,从她大学开始,就是开的大排档,那个时候她隔三差五就去吃。
老板娘一见到江晚安,感慨不已,一边收拾桌子让他们俩坐,一边解释,“其实当年我跟我老公都快回老家了,因为孩子上学的事儿发愁的人不行,多亏了薄先生帮忙,后来还租给我们这间门面店,第一年都没收我们房租。”
江晚安错愕不已,她记得自己只带薄景卿去大排档吃过一次面,所以他后来又去过么?
“哎呀我怎么还在这儿啰嗦,我让我老公给你们煮面去,还是老样子,一碗要香菜一碗不要,牛肉要多多的。”
老板娘欢天喜地的进了厨房吆喝起来,烟火气一下子把江晚安拉回三年前的夜市。
江晚安看着薄景卿,“你什么时候又自己去吃过么?”
“不是专程去的,只是有一回想出来走走,偶然路过,”薄景卿淡淡的道,眉眼微敛,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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