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夜幕下,尖锐的刹车仿佛将道路划开一道裂缝。
银灰色的轿车急停在路边,下车的身影环顾了一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往江边走,一直走。”
江澄一边往江边跑一边问,“阿云呢?我要听她的声音。”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忽然传来女人微弱的惊呼声,“呜——”
“萧大小姐倒是个硬骨头,就是不肯吱声,不过没关系,你来了就能看到她了。”
说完这话,电话便挂断了。
江澄想都没想,冲着江边跑了过去。
江边的私人码头上停靠着一艘游轮,只有最上面一层亮着灯。
江澄上了游轮后迅速进入船舱,抓着扶梯一路爬到最高层,跑到最上层时,黑漆漆的船舱入口一阵海风穿过,从江澄脚边挥舞起银色的寒光。
“唔——”
膝盖上袭来剧痛,江澄直接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呼声。
等他抱着膝盖抬起头,才看到船舱两边下黑手的大汉,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体型彪悍,一看就是打手,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正是刚刚砸向江澄膝盖的凶器。
“阿云呢?”
江澄强忍着痛苦,到抽着冷气质问萧筠的下落。
鼓掌声从船舱外传来,紧跟着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正是电话里的那道,“有情有义,令人佩服。”
“把他带进来。”
江澄被两个大汉拖上了甲板。
海风呼啸,冰冷刺骨。
江澄一眼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萧筠。
萧筠的嘴被胶布贴住了,看着地上的江澄,无助的摇头,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们是冲着我来的,我现在来了,放了她。”
江澄痛苦的咬着牙,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
锃亮的皮鞋走到了他的跟前,恍惚中,江澄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一张标准的东方人的脸,眼窝却很深,一双眼睛分外阴鸷。
他蹲在了江澄的跟前,大手掐着他的脸颊,饶有兴致道,“本来我觉得继承人一定很怂,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回去宣布遗嘱,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江澄死死地瞪着他,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一字一顿,“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丝,我要你和你背后所有的人陪葬。”
“口气倒不小,你凭什么?”
男人掐紧了他的脸颊,勾唇一笑,“对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需要知道,一条狗而已。”
这话激怒了男人,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甩开他后,一脚狠狠踏在他的脊背上,脚下立马发出骨头咯吱的声音。
江澄发出一道痛呼。
萧筠几乎要崩溃,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拼命的在椅子上挣扎,“呜呜呜!”
男人却仿佛享受这种施虐的快感似的,踩着江澄的后背还不够,眼角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的碾压。
“记住了,我叫费南,等你到了地府,阎王问你是谁杀了你,记得报上我的名字。”
江澄的脸上血肉模糊。
萧筠心疼的快疯了,挣扎中从椅子上翻下来,打断了男人的施暴。
费南瞥了萧筠一眼,“萧大小姐稍安勿躁啊,我不会伤害你的,等我办完了我的事情,自然会放你走,你可别把自己弄伤了,回头萧家人问责起来,我不负责。”
说罢,费南松开脚,居高临下道,“兔崽子,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江澄痛的倒抽冷气,耳边的声音也越发模糊。
费南问他,“老管家在哪儿?”
“什么老管家?”
“别跟我装蒜!”费南踩着他的一只手,语气发狠,“老头子身边的老管家,遗嘱就是从他手里送出去的,这才到了陆蔚然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手里,老头子的私人金库就在老管家手里。”
“我不知道。”
江澄确实不知道什么管家,从头至尾跟他说起集团的人只有陆蔚然一个人。
费南却以为他在撒谎,直接拔出一把刀,插在他的手边。
月色下,寒光熠熠的匕首晃的人眼睛疼。
江澄的眉头狠狠一跳。
“说不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问你一遍,就剁掉你一根手指,你说你能撑到第几根?”
“我……我真的不知道。”
江澄死死地咬着牙,“我只见过陆蔚然,你说的什么管家,我根本不知道。”
“不可能!你要是不知道,克洛伊会到这儿来找你?”
费南显然不相信江澄说的话。
而此时,其中一名打手小心提醒道,“南哥,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费南的神色也动摇起来。
此时,岸边传来警笛声。
“兔崽子,你报警了?”
费南脸色一变,抓着江澄的头发便朝着加班摔去。
“南哥,来了不少人,咱们得走了。”
“走!”
费南跑的极快。
警察带着人上来时,江澄已经晕了过去,身上多处骨折,萧筠哭的几乎晕厥。
游轮下面,一辆电动船迅速消失的夜幕中,警察已经追了上去。
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显示正在手术中。
江晚安赶到的时候,手术刚开始进行。
“萧筠。”
“安安姐!”
萧筠一头扑进江晚安的怀里,早就哭的没了力气,“都是因为我。”
江晚安的眼眶通红,抚摸着萧筠的后背道,“不是因为你。”
即便没有萧筠,那边的人也会对江澄下手,只是早晚的问题。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
灯灭了以后,时天林出来摘下了口罩,“身上多处骨折,还有外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别担心。”
听到这话,江晚安稍稍松了口气。
病房里,萧筠在里面陪着江澄,说什么都不肯走。
没人劝得动她,索性随她去。
江晚安被薄景卿叫出了病房,“动手的人叫费南,是克洛伊身边的保镖头领,从小就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长大,忠心耿耿。”
“又是这个克洛伊。”
“但是这件事很奇怪,”薄景卿的眉头微微蹙起,“滇城的事情也是他做的,这次也是,这都和克洛伊悄悄接近的做法背道而驰。”
江晚安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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