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晚安一早就接到了唐琳的电话。
“景卿,唐琳找到熙越了。”
薄景卿正在楼下吃早餐,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眸色也深了几分。
泰禾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即便是唐琳黑进了他们的医疗系统也没找到薄熙越的个人信息,只找到他冒用的假身份霍小涵。
但毕竟是白血病,病历一比照就知道是他了。
时值上午十点。
江晚安和薄景卿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泰禾医院的住院部。
“霍小涵?他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啊。”
“出院?谁接他走的?”
“当然是他的监护人,他父母亲自来带他走的。”
江晚安质问道,“你们确定他父母的身份了么?这孩子根本没有父亲。”
“可是确实是他母亲把他接走的啊,我们也没办法拦着。”
江晚安还想追问,却被薄景卿拦住了。
“我们能看看接他走的两个人身份信息么?”
“抱歉,不行。”
护士一脸为难,但是态度却很强硬,“我们医院的规定,是不能泄露病人和病人家属的隐私的。”
“姓名,不算是隐私吧?”
“这……”
“你们也可以不说,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这孩子不叫霍小涵,叫薄熙越,帝都的市医院有他全部的病历和身份证明,他是我们的儿子。”
薄景卿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张一家四口的合照,明显看到护士的眼神变得错愕。
即便因为病痛的缘故,薄熙越这孩子比从前瘦了不少,但还是可以一眼看出他就是照片上的小胖墩。
“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只能报警,告你们医院拐卖儿童。”
薄景卿强硬的态度,让护士一下子慌了。
“这跟我们医院没关系啊,我们只负责接受病人,诊疗病人,我们哪知道……”
“核对病人的身份信息,不是你们私立医院的责任么?”
护士被怼的哑口无言。
最终,她咬牙道,“你们只要接他走的人的身份信息是吗?”
“是。”
护士纠结了几秒终于坦白,“我们这边确实显示是他父母把他接走的,父亲霍城隽,母亲莉亚。”
“霍城隽?”江晚安看着出院手续上签的字,眉心突突直跳。
霍城隽怎么会把薄熙越接走?
他果真知道莉亚是冒充的?到底顾招摇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对她言听计从,连孩子也接走了?
“景卿,我们得去趟霍家。”
一出医院,江晚安便和薄景卿一块儿去了霍家。
不论如何,她得确认一下薄熙越的身体情况,见到才安心。
车开到霍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按了门铃后,来开门的还是昨天的那位霍家老管家。
“薄先生,薄太太。”
“你好,我有事想见霍少。”
来之前,江晚安没有给霍城隽打电话,怕的就是他有准备把孩子送到别的地方。
管家知道江晚安是霍城隽的朋友,先让她和薄景卿进了别墅,便去通报。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霍城隽出来。
“霍少。”
江晚安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霍城隽不明就里,“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出什么事了?”
“你从医院把熙越接走了?”
“熙越?什么熙越?”
“我儿子,”薄景卿站在江晚安身后,“霍少还是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那孩子是谁你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在我薄家见过他的人也不少。”
“莉亚是冒充的,”江晚安直截了当,挑明了来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她言听计从,但是你们把孩子带走我不能做事不管,他生病了,需要住院治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城隽眉头一皱,“江晚安,你是不是疯了?跑到我这儿来找什么儿子?”
“你敢说你没从医院带走一个孩子?”
“我是带走了,但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孩子是你们的么?”
“笑话,”江晚安脸色一变,“薄家的长子,户口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帝都那么多人见过他。”
“这儿是浦市。”
霍城隽神色冷冽,“而且这儿是我家,我带走的那个孩子是我收养的孩子,叫霍小涵,姓霍,你敢说他和你们夫妻俩任何一个人有血缘关系么?”
江晚安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她没想到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薄熙越确实跟她和薄景卿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薄景卿心里,甚至在她心里早就把他当做薄家的孩子了,这跟血缘没有关系。
“霍城隽,你清醒一点,她不是莉亚。”
江晚安盯着霍城隽,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
可惜,霍城隽完全不为所动,“你再这样,我就只能叫保安了,江晚安,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别闹得太难看。”
“你!”
“安安。”
薄景卿打断了她的声音,沉声道,“霍少,我们只有一个请求,看看孩子。”
江晚安一怔,咽下了剩下想和霍城隽辩驳的话。
再争执下去毫无意义,最重要的是看到孩子。
霍城隽微微蹙眉,犹豫了几秒后点头同意了,“可以。”
穿过那天见到莉亚的偏厅,便是主人家在一楼的房间,孩子的房间大门刷成了蓝色,大海的颜色。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里,霍城隽让人安排了这么一处富有童趣的地方安置薄熙越。
霍城隽敲了敲门。
“笃笃笃。”
“进。”
里面传来的女声很耳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霍城隽进去跟莉亚说了两句话后,开门让江晚安和薄景卿进屋。
江晚安一看见蒙着面纱的女人便要上前说话,却被薄景卿拉住了手,不动声色的朝着她摇了摇头。
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有些话不能放到明面上说,这是霍城隽同意他们进来见见孩子的前提。
“妈妈。”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江晚安一看到瘦的可怜的男孩,当即鼻子都酸了。
“熙越。”
薄熙越戴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不能动,自然也不能回应江晚安,但是他却认出了她,手指轻轻地勾住了江晚安的手。
原本肉呼呼的小手现在已经只剩下皮包骨。
江晚安紧抿着嘴唇,半晌责问道,“孩子应该在医院治疗,而不是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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