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时分,总算将所有应聘者面试完毕,司妙对于要录用哪些人,心里差不多也有了数。
倒是初尘续,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旁监工,看着她和月知许忙活,自己却活像一尊永冻的冰雕似的,闷不吭声。
她也没空管他,只在一旁计算着这次的招聘完成比、应聘比和录用比,这些数据对于下一次招聘工作的开展是会有帮助的。
也就在这时,初尘续才突然走过来看了看她写在纸上跟鬼画符似的一些数据。
“还在做什么?”
他不待司妙回答,就先对月知许说道:“既然都忙完了,你便先回去。”
月知许看向他们二人,终是告退,青遥阁内便只余下了初尘续和司妙。
司妙没有立即回复初尘续,她将那堆数据放在一旁,又拿出了另一张纸勾勾画画。
那上面记录的是空缺岗位,每一个岗位后面都已被司妙写上了决定录用人员的名字,唯独开阳宫宫主那一栏是空下来的。
开阳宫的宫主原本是掌门续随子,自从他闭关以后这一岗位就空缺了下来,暂且无人担任。
“开阳宫宫主和别宫的长老不同,我认为与其从外部招聘,不如直接晋升青遥仙宗内部人员来担任此职。只是我现下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你觉得有谁能够胜任呢?”
司妙转过头看向他,本想向他寻求意见,却发现初尘续根本没在听她说话,而是自顾自地把玩起了毛笔。
司妙:你是三岁小孩么?连毛笔都能玩的那么尽兴,究竟谁才是青遥仙宗的代理掌门啊!
她无奈,在翻看那本开阳宫人事记录册的时候,一个名字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解三秋……”
初尘续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便停下了。
对司妙而言,他的行为所传递出的信号便是他对此人有印象。
既然是连初尘续都有印象的人,想必这个解三秋并不简单。
名册上只三言两语地写明了解三秋师从开阳宫的一位剑修长老,而且曾经协同长老帮衬处理过不少宫中事务。
于是司妙便问他:“你可知道这个解三秋?”
初尘续略微蹙了蹙眉,他素来不关心无关紧要之事,莫说是开阳宫,就连他玉衡宫里的人,他都不一定记得住几个。
但他偏偏对这个解三秋有印象,因为此人的确有些特别。
“若没记错,他来青遥仙宗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是个千年难遇的剑修奇才,刚来之时的确十分惹人注目。”
故而连不问世事的他也对此人有了印象。
天才,年轻人,能担重任,长老直系弟子,属于是buff叠满。
司妙当即将此人列为了开阳宫代理宫主,在掌门未出关之前,开阳宫的事宜就交由他来管理。
初尘续见她写下了解三秋的名字,不由笑道:“你都未曾见过他,只听我片面之词,便信他能担好宫主之职?”
司妙觉得连初尘续这样吊儿郎当的人都能当上一宫之主甚至是代理掌门,让有管理经验的解三秋担任代理宫主多半也好过他吧?
但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念叨,不敢当着初尘续的面说。
“就当实习期试用了,若是不合适再换人便是。”
第二日,初尘续就吩咐月知许按照司妙所列出的名单去任用人事,青遥仙宗各个空缺岗位也便全都补上了。
约莫过了几日之后,初尘续又突然给司妙安排了一项任务。
“品剑论会?”
司妙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躺在玉榻上的初尘续便向她简单解释了一番。
“每年这个时候青遥仙宗都会例行举办品剑论会,是以召集天下宗门齐聚一堂,和论剑大会差不多。只不过论剑大会以武切磋,品剑论会以文切磋。往年知许常代表玉衡宫帮着掌门举办,相关事宜你向他询问即可,此事交由你们二人全权负责。”
就跟诗友交流会似的?
司妙知道初尘续多半对其他详情并不知多少,收拾一番便跑去凌波谷找月知许了。
“司掌仪?”
掌仪是初尘续给司妙的头衔,因她在青遥仙宗活跃了一段时间,故而大部分弟子都对她眼熟,也以掌仪对她相称。
司妙见到那女弟子,认出她是先前误把她当做魔修的李寒烟,便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在青遥仙宗工作,良好亲和的管理者形象还是要树立好的。
“掌仪定是来寻谷主的吧?只是实在不巧,谷主此时正在炼丹房内炼丹。”
想不到月知许还会炼丹?不过连初尘续这个专长御兽的偏科生都能轻松炼制出流光法器,大抵修真界的大佬都是这样的全能型人才吧?
司妙并未在堂中等候太久,月知许很快就从炼丹房内出来了。
一见司妙,他略感歉意道:“没想到你此时会来寻我,莫不是为了品剑论会一事?”
司妙点了点头:“听寒烟说你在炼丹,便也不敢中途打扰。”
月知许笑了笑,应道:“无妨,炼制一些寻常的止血灵丹罢了。”
说着,月知许邀请司妙入了座。
“青遥仙宗一向重视品剑论会的召开,因为此事关青遥仙宗树立威望。而且眼下正是少主担任代理掌门之时,其意义更是非同凡响。”
司妙大抵明白,这次的品剑论会树立的不仅仅是青遥仙宗的威望,更是初尘续的。
如若表现良好,以此扩大自身影响力,必然会为他成为下一任掌门人选加分。
可见这项任务十分重要,定是不能出任何差池。
月知许见她似有些紧张,便又笑着安抚道:“倒也没什么,少主只是让我们分配人员布置好场地。这品剑轮会,我宗已经开展了近千年。何况,有我在。”
月知许做事一向给人以靠谱的感觉,司妙也渐渐放松下来,听他说了一些品剑论会上的注意事项。
之后,司妙便和月知许投入到了场地的布置当中。
“莫黎,麻烦你再多添几张茶桌。寒烟,茶叶够不够?再去确认一遍。”
为了缓解用人问题,初尘续特意把莫黎一干玉衡宫弟子拨了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男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司妙见状,略微思索了一会儿。
她应当是记得此人的,可最近实在看过太多人的资料,竟一时叫不上那人的名字。
“你是?”
那人喘了口气后,便向司妙解释道:“司掌仪,我是玉衡宫戒律司掌司池宴,也是宫主坐下亲传大弟子。”
莫黎见到他,也走了过来。
“师父,这些事您只管交给我来做就是了,戒律司事务繁重,您还得坐守呢。”
池宴摇了摇头,道:“品剑论会马虎不得,眼下戒律司正好无事可做,我来帮忙大家也能尽早完成任务。”
司妙是有些惊讶的,这样年轻的男子竟是初尘续的亲传弟子,而且还是莫黎的师父。
她本以为,初尘续就是个孤家老寡人,既不授课,也不可能收徒弟。
那戒律司又是什么地方?
专门负责掌管一宫的门规戒律,体罚违纪弟子,足以见得池宴于玉衡宫而言,是有一定地位的,他和月知许堪称玉衡宫的左膀右臂。
司妙向他表示了感谢,有他相助效率自然会高不少。
下午。
见总算将场地布置的差不多了,司妙正打算离开,谁料一鞭子就砸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她急忙后退几步。
她一抬头,那挥鞭之人正是有些时日不曾相见的初尘幼。
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幸好司妙已经习以为常了,故而表现的十分平淡。
“不知初宫主有何贵干?”
初尘幼扬手又是往地上挥了一鞭子,怒道:“司妙,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将我天璇宫的人调走?”
司妙记得原本玉衡宫内有几个职位正好空缺,她见天璇宫人员冗杂,便调来了几个,没想到她这么做反倒是引起了初尘幼的不满。
她不管司妙调哪里的人,可偏偏要动她天璇宫的人,还将他们调去了玉衡宫,简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司妙仍旧态度平和地向她解释道:“初宫主,首先人事调动的权利是代掌门赋予我的。其次,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并且也和月谷主进行过商议。”
可初尘幼依旧不依不饶,讥讽地斥责道:“呵,倒是让我小瞧了,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呢?他居然为了你胆敢与族人相抗衡,你便也以为自己是攀上高枝了?你就等着看好了,他迟早要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阿幼!”
月知许听到了动静,急忙朝此处赶来,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初尘幼。
初尘幼见到他,亦是将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收敛了不少。
她略微挑眉,以表示不满。
“怎么?连你也要站在她那边?别忘了,你们月家世代侍奉我们初家,我再怎么着也是初氏的小姐!”
月知许亦是面露难色。
“阿幼,你不必把气撒在她身上,天璇宫的人事调动,是我做出的决定。”
见月知许这般护着司妙,初尘幼更是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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