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众人关注的导演在直播间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而他本人暂时无暇观看弹幕反应,对此还一无所知。

    弹幕里一声声[大佐]喊得贼欢,给新进来的观众整茫然了。

    [才来,这里发生什么了?]

    [什么大佐?这里不是棠华的直播间吗,听说她又在作死]

    [前面的,怎么就是作死了?人棠华好好的,好得很,吃嘛嘛香做事利索,刚刚还关心工作人员,真受不了你们这群一上来自己没长眼睛就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

    [自己看啊哈哈哈哈自己看一眼不就明白了咦?]

    原来画面范围里已经看不见导演的身影。

    被导演怒瞪的摄影小哥一秒收起笑容,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将镜头移回原处,对准直播间的主角——嘉宾棠华。

    一行人围着棠华重新启程,去完成下午的任务。

    棠华牵着小朋友阿头,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望看一眼导演。

    马功名被她这一望,下意识又是一个哆嗦。

    而他脸上还黏着药膏,身旁工作人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气闷。

    马功名:“”

    不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样子多滑稽,可棠华给的药效果实在太好,他舍不得弄掉啊!

    他回望始作俑者,却是敢怒不敢言,心情复杂极了。

    而棠华专程给对方一个眼神,并非无的放矢,也非看他笑话。

    她想了想,缓缓开口:“导演。”

    棠华这一开口,态度竟然带上了几分客气,吓得马功名又是一个哆嗦。

    总感觉没有好事。

    阿头适时扯了扯棠华的冲锋衣下摆,在一旁打补丁:“是鬼子!”

    棠华面露疑惑,导演两眼一黑,憋笑的工作人员终于憋不住了,再度发出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大一小夺笋啊!]

    [什么鬼子呀,是大佐!小朋友放尊重点!(狗头)]

    棠华顿了顿,还是没叫出这个她暂时不知道用意的称呼,无意间算是给导演保留了最后的脸面。

    她只开口问出自己想问的内容:“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到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一双剪水眸里全是真诚,带着隐隐的期盼,简直叫人不忍心让她失望。

    马功名却被自己一整个境况气得吹鼻子瞪眼,偏偏棠华从头到尾无辜极了,真要论还对他有恩。

    他深呼吸几次,没好气地开口:“最迟明天!”

    棠华点点头,神态平平,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她跟随着工作人员动身,前往第一次任务的地点。

    这一带远离村落中心,房屋布局疏落,脚下的路顺着稍稍高出平地的缓坡延申。

    站在略高处望出去,四周遍布着农田与沟渠,视野开阔,空气清新。

    棠华却觉得眼前一点点模糊,仿佛和她生前最后那一幕画面重合。

    千年前,她站在城墙上向外望去,入眼也是城郊的荒地与农田,远端是更广阔的世界,天幕开阔且遥远,像是在描绘她曾经憧憬向往的将来。

    只可惜人生一切变数无人能够料之,她离心中向往最近的一次,身上背负着的却不仅仅只是向往。

    棠华闭上眼,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忘记那些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

    重新睁开眼后,她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第一天的任务信息由工作人员直接给到嘉宾。

    棠华拿到自己今日的任务内容——探访老手艺人,初步询问了解建盏。

    至于老手艺人是谁,身在何处,是否见客,节目组一概不予细说。

    果然,一离开院落,棠华就停住了脚步。

    [节目组坏得很,这让人上哪找去?]

    [放心吧,这种情况肯定有提前安排的,稍微为难一下嘉宾做个节目效果而已。]

    [她怎么又停下来啦,又有什么事情难道(惊恐)]

    [哈哈哈哈哈我怎么觉得她是不知道去哪所以才停下来的?]

    棠华停住脚步,面上却没有出现节目组和观众想象中的为难困惑神色。

    她只不过微微偏了偏脑袋,旋即直接蹲下身,与还被她牵着的当地小孩阿头说了两句客家话。

    阿头脸上先是展露出一点为难神色,咬着手指冥思苦想。

    想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眼睛一亮,牵着棠华的手就带着她往前跑了起来。

    “阿姊跟我来!”

    [我都忘记小朋友还在了哈哈哈哈,他俩说了啥?]

    [我来翻译2333,棠华刚刚问小朋友:村里有没有还在运作的窑厂,又有没有年纪大的老人家一直在从事烧制活动。]

    [对哦!现在看来小朋友肯定是知道,他直接带棠华过去问题不就解决了!]

    小孩子跑起来不管不顾的,几乎是一路飞奔。

    棠华被他拽着,紧随其后,不算多么吃力。

    倒是苦了跟拍的摄制组,一行人颠颠地跟在后面跑着,镜头也不受控制地上下晃动。

    [别晃了救命,要吐了!]

    [+1]

    好在没过多久,阿头就领着棠华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处老房子,院墙和院门的漆斑驳脱落,院门口摆了几摞破损的瓷胚。

    阿头仰着脸,眨巴着眼睛看向棠华,像是在等待夸奖。

    棠华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了一声谢。

    阿头“耶”了一声,跑到一边儿去自己玩了。

    棠华转过头向导演确认,得到对方闷闷不乐的点头示意后,她并未着急上前,而是先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仪态漂亮端方。

    做完这一切,她才上前一步,叩响了院门。

    嗯,她不满自己如今的模样,但模样如何无碍她自信高傲。

    她是公主,从不为任何人或事狼狈。

    -

    [有没有人觉得她一路上真的很倒霉?]

    [雀氏,路上被节目组诓了,露营吊床坏了,现在一上来就扑了个空!]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来看她的热闹,但现在我竟然怜爱她了qaq后面的任务怎么办,这次该不会又是节目组故意耍她吧?]

    棠华立在院门前已有一刻钟,期间她叩响大门三次,皆无人应答。

    很明显节目组要她找的人并不在家里。

    “不对啊,明明联系好了的”导演对眼下的情况也是一头雾水,跑去一边打电话联系节目组的人。

    其他工作人员则是犹犹豫豫,看似想要上来安慰他们陷入狼狈境地的嘉宾。

    被认为陷入狼狈境地的嘉宾本人却丝毫不见狼狈。

    棠华视线微垂,落在门槛处,再抬眼时已开口:“我们先回去。”

    工作人员一愣,开口劝道:“不再等等?”

    棠华摇摇头,留给他们一个背影,步履平稳地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她的任务是寻访烧制建盏的老手艺人,节目组虽然在对方是谁这一点上卖了个关子,但棠华可以肯定她没有找错地方。

    该说不说,这世上机缘巧合颇多,其中之一便是关于这建盏。

    在棠华离世的那个年代,正逢建盏时兴,与茶文化一同风靡举国上下,文人墨客皆赞其风雅,留下不少传颂至今的佳句。

    棠华虽然不精通此道,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建盏特别之处在于釉色上所少烧制出的花纹。

    黑釉上的釉色纹样流光溢彩,因为烧制方法难以把控的缘故,出窑前无人可以预测花纹如何变化,分曜变、兔毫、油滴等品类,其中以曜变最为珍稀。

    而棠华就曾收过一只漂亮到极致的曜变纹黑釉茶盏,后来转手送了人。

    方才她见对方屋外堆砌的瓷胚,胎土发红,应当是当地特产的红土胎,叩之有清脆之响,被称为铁胎;

    而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残次品,裹了泥土尘埃,依稀能够辨认其中釉色模样,分明就是建窑所产的黑釉盏。

    她心中再无疑虑,离开得潇洒利落,观众却不明所以,甚至替她操起了心。

    [怎么就走啦?!走了今晚的任务怎么办qaq]

    [姐你要不再等等——或者节目组出来给个说法呀,急死人了!]

    [哎,怎么撂挑子不干了。。。虽然我早就期待这一幕了,但我现在竟然说不出什么刻薄话,单纯有点操心后面的剧情。]

    棠华则想,方才她看见对方门檐下灰尘厚厚一层,分明是许久未曾回来居住,在这继续等下去也不见得能等到人回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节目组操心就是了,于她何干?

    棠华的想法无人知晓,节目组那边仍旧未联络上对方,也只好跟她一起打道回府。

    一直到晚间吃过饭了,到了等待跟其他嘉宾连线的时候,从跟拍的摄制团队到直播间观众一致在操心棠华今晚的任务该如何交差。

    [完了完了,就不能先暂停她这边的流程吗?]

    [前面的,所有嘉宾流程都是一起走的,怎么为了一个人做出改变?]

    [乌乌,没事儿,棠华宝贝!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次不是你的锅qaq不要太难过啊啊啊——]

    [虽然我们是知道事情怎么回事,但我估计她这次要被群嘲咯。]

    棠华身旁的工作人员则在疯狂颅内风暴:一会儿该怎么帮她把冷场圆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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