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惯佑低头笑了一声:“当年皇上攻破皇城,晋国皇室最后的下场是怎样,太后不会不知道。”
提及当年之事段太后眸光闪了几瞬,却也还硬撑着神色,不让自己露了怯。
“当年晋王昏聩无能,致使各洲官吏鱼肉百姓,皇上这才揭竿而起为民谋福。而你不同,你是一个挟持皇子肆意闯宫,意图犯上作乱的逆贼!”
“为民谋福?”
唐惯佑双眸瞪得老大,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太后不妨睁眼看看这大梁的天儿,哪还有什么福啊!有的只有瘟疫、流寇、灾民,大梁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也只有你们这些天天高坐在皇宫深处的贵人,才会觉得这天下人还有福享。”
段太后藏在袖中的两只手死死攥紧,苍老却依旧不减犀利的双眸全是冷意。
“你不必在这儿妖言惑众,你不就是想篡位夺权吗?又装什么为民除害的清高样!”
唐惯佑笑着朝她拱手行了个半礼:“太后教训得对,我的确想篡位夺权,也不用装什么清高样。来人啊!去把周崇从龙榻上给我拖到殿中央来。”
“你敢!”
唐惯佑慢走两步走到段太后跟前,沉肃的面容透着几分森冷。
“当年皇上就是在这儿杀了晋王同满宫的妃嫔皇嗣,太后当时不在场,不知道那场面有多血腥。今日我就让太后好好瞧瞧,成王败寇各会是什么下场。”
段太后被他气得浑身直打颤,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唐惯佑带来的人很快闯进内殿,将病得半死的周崇拖了出来,其间有两个宫人想阻止,被他们乱刀砍死后,其他人也吓得再也不敢乱动了。
本来还撑着一口气的段太后,看见周崇被人当成死物一般从内殿拖出来时,再也沉不住气了。
“崇儿、崇儿!”
几个士兵将扑上前的段太后踹开,她又死拽着护到了周崇身上,厉声骂道:
“你们这群无君无父的东西,他是皇上!你们竟敢这样对他,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唐惯佑蹲下身,将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
“太后,我本来不想杀你,你这又是何必。”
段太后气得往他脸上吐了口吐沫。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如果不是崇儿一心提拔你,你能坐上南平侯的位置吗?”
唐惯佑沉着脸用袖子擦了擦脸,就在殿内众人精神紧绷之际,他突然抬手狠狠的往段太后脸上扇了一巴掌。
他手劲很大,段太后一时不察,竟被他打得摔倒在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可即便这样,唐惯佑还是觉得不解气,又站起身往她肚子上连踹了好几脚:
“你既然知道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就应该明白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们的命。入朝这么年,我卑躬屈膝太久了,别说当狗,就是其他畜牲我也当过无数次。可那又怎么样,如今你们还不是落到我手中,我想杀就杀!”
段太后被他生踹得吐出一大口血,苍老的面容也因痛苦,变得扭曲又狰狞。
“你会不得好死……”
唐惯佑收回脚冷笑着整了下衣衫:“不得好死又如何?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得到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又重要吗?”
跟着唐惯佑一起进来的苏子奕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幕,他甚至在这种暴戾与血腥中,感受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感。
崇高无上的皇帝,落败时竟也这般难看,当真是天下第一快事。
唐惯佑出完气,心情也平复不少。
“来人,去后宫荷花池取一桶凉水来,再备好笔墨纸砚,等着咱们的皇上写退位诏书。”
得了指令的几个近侍很快退了下去,这个时候唐惯佑才终于回头,往殿后方摆着的那把龙椅看了过去。
殿中烛火燃得有些久了,烛芯发黑光亮也不如早时足,但就是在这种半昏半沉的夜里,那把龙椅依旧金光闪闪,从内到外透着一股难以让人抗拒的吸引力。
唐惯佑自打看到哪把龙椅,便再也移不开眼,就连往前走去的步子也变得有些急切。
一直到他将自己的手触碰到那冰冷的龙头扶手上,他才满足的叹慰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权力的感觉,那种至高无上,凌驾于所有人生死之上,从此再不用卑躬屈膝、仰人鼻息而活的自由感。
“哈哈哈!我就是皇帝,从即刻起我就是大梁的皇帝,你们都看到了吗?”
围守在玄英殿门口的士兵闻言,赶忙放低身子跪入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留在殿内的宫人被这一幕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正经的皇帝此刻还躺在大殿之上,这边又多出了一个皇帝,他们一时竟不知到底该拜谁?
唐惯佑笑到一半,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当即气得冲上去掐住一个宫女的脖子,就将她按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你为什么不跪?难道你不觉得我是皇帝?”
宫女被他狠厉的眼神吓破胆,一时说话都有些哆嗦。
“奴、奴婢不敢。”
唐惯佑手劲越来越大,直直的望着那宫女的脸由白转红,最后胀得通紫。
“你不敢?你们都是伺候周崇的,你们自然不会认我这个皇帝,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们全杀了,再重新选一批认我做皇帝的人来伺候我!”
说罢,唐惯佑便猛地松开手将那宫女摔到了地上。
“杀!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原本跪地道贺的一众士兵闻言,当即拔出腰间长剑朝那些手无寸铁的宫女太监围了过来。
杀戮很快开始,结束也快。
那些惨叫声不过只在殿中响起了一瞬,就归于了死寂。
唐惯佑坐在龙椅里,望着眼前那些被士兵乱刀砍死的宫女太监,不见半丝情绪波动。
也就在这时,他早前派出去找水的几个近侍回来了。
唐惯佑看了眼他们手中的水桶,又看了眼瘫在地上,病得脸色煞白的周崇。
“把他的脑袋给我按到桶里去。”
几个近侍应了一声,当即拖起周崇就将他的脑袋按进桶里。
池水冰凉,还留有一股植物腐烂的恶臭味。周崇原本是昏迷中,也被这冷寒刺骨的池水给激得醒了过来。
“唔、唔……你们!”
殿中的人杀完了,唐惯佑正是无趣之时,见他醒来顿时眼睛都亮了。
“行了,让皇上喘口气。”
他这边话一出,那几个近侍便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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