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块金牌正中雕着龙纹,龙纹两边各铸着四个大字:“四十八处,奉旨办公。”侍卫们一见金牌,立刻纷纷下跪:“卑职不知鱼将军到此,多有冒犯,还请鱼将军恕罪。”
鱼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眼前明明是一位曼妙女子,左右也无他人,难道这些侍卫都见了鬼了?不过话说回来,此女子身着华丽,举止得体,与一般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无异,而且娇容妩媚,身段纤柔,风姿卓越,气质非凡,真是一个大美人啊。奇妙之处更在于,此女子不动声色却腕力惊人,郭载川用尽全力,居然未能挣脱其手下丝毫。
一个大大的问号像画在郭载川脸上一样,更让他纳闷的是,那些侍卫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正眼看那女子,阎罗雪一见侍卫们都跪在地上,也没人按着她了,赶紧回到载川身边。
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让一下。”
那女子用抓他的手轻轻一用力,就将郭载川拉到一旁,郭载川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还站着一个人。只见那人一身武将行头,体格健硕,头戴黑铁盔,身披虎贲铠,腰挎长蛟剑,一声不吭,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们。
那女子对着众侍卫说道:“平西将军鱼潮见,海内院都尉赵玉奉召入宫,请速去通传。”
“是赵大人!”几个侍卫赶紧爬起来向皇宫内跑去。
那女子接着转身对郭载川柔声说道:“小兄弟,这皇宫禁地不是随便玩耍的地方,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
“赵大人,不能放他们走,他们刚才强闯门禁,意图不轨,按律当当斩。”那侍卫头头还未敢起身,仍然跪在地上。看来刚才那一幕让他在手有不甘。
“只是两个顽皮少年,能如何意图不轨,我看是你技不如人,想公报私仇吧。”
“卑职不敢,卑职卑职只是照章办事若不惩戒,恐有损门禁侍卫威严。”
“你是什么官职?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忽然转换口气,严厉起来。
“卑职张传武,羽林卫左军九营校尉。”
“一个小小的校尉,胆敢违抗本将军命令。”
那女子慢慢走上前去,弯下腰去在那侍卫头头耳边低声说道:“你可知道我海内院是做什么的?我可以派人细查尔等平时有无赎职之处,倘若被我查出譬如当值饮酒,私会宫女,怠慢公务,欺压同僚等等诸类,哪怕任何一件小事”
说到此处忽然打住,又挺直身板,恢复先前的声调接着说:“我让你放人就放人,再敢多言,本官就去告诉你们皇甫大人,将你革职查办,永不录用,到时候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若不惩戒,亦有损本官威严。”
那女子横眉冷对,将他的话送换回去,把那侍卫头头吓的再不敢言语,趴在地上。他当然知道海内院中全是些惹不起的人物,大部分并无实职官衔,却各个身怀绝技,负责收集各州各地军机情报,更甚至奉旨刺杀敌军将领。当海内院的都尉必须是皇帝心腹,单凭她手中那块御赐金牌,便能让她和她的部下在各地横行无阻,虽然刚才那一番话明显只是威胁,但先不说自己官卑言微,就连他自己的顶头上司,羽林卫的统领大人,也得罪不起眼前这位女子。
这时,前去通传的侍卫已回到门口,恭迎两位大人入宫。那女子又回头对着郭载川微微一笑,便和一同来的那个武官步入宫门。二人走路时女的体态轻盈,迈步不露脚尖,男的则步伐沉稳,一派大将风范。郭载川想到那女子刚才说话时声音温婉动听,就连被她抓过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淡淡幽香。
阎罗雪见那个叫赵玉的女子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好拽了拽郭载川的胳膊说:“载川,我们走吧。”
郭载川被阎罗雪这么一拽,才回过神来。看来皇宫铁定进不去了,此时倒觉得肚中饥饿,便对阎罗雪说:“师父,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找家客栈先住下,吃点东西吧。”
阎罗雪顺从地点了点头,二人又向来时的那条繁华长街走去。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泰来客栈的店子,要了间上房,又要了好些酒菜让小二送到房中。郭载川不顾一旁的师父,菜还未齐,便是一通胡吃海塞。吃到中饱,才想起还有一壶酒没动过,于是拎起酒壶便给自己斟满,阎罗雪惊呼:“载川,你又喝酒啊!”
郭载川端起酒杯像模像样地说道:“不会喝才要学着喝,来师父你也尝尝。”
阎罗雪只是吃菜,摇摇手表示不敢。
载川一仰脖,将杯中酒水全数灌入肚中,接着两眼瞪得大大的,摒着呼吸,满脸通红,阎罗雪望着载川的表情入神,连嘴里的菜都忘记咽下。
只见郭载川两眼一闭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阎罗雪紧张地赶紧去看看载川如何,摸摸他的额头,又摇了摇他的身子,摇着摇着,只听得他竟然响起了呼噜声。
阎罗雪无奈地将郭载川拖到床上,拣条被子给他盖上,再回到酒桌前,看着满桌的佳肴心想:“如何是好,还有那么多菜没动呢,不行,可不能浪费了银两。”于是坐下继续用力吃。
总算将桌上菜肴一扫而空,阎罗雪满足地站起来摸摸已经鼓胀的肚子,打算起身叫来店小二收拾桌子,刚一开门,就见一人站在门外,正欲抬手敲门,阎罗雪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在皇宫门外遇见的那个女子。
“是你?”
那女子微微一笑:“怎么?不认识了?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阎罗雪虽不喜欢载川老盯着人家看,但此时不想失礼于人,显得自己小气,便侧身一让,请那女子进入房中。
看着满桌的残羹剩菜,那女子便知这俩少年一定是好久没吃到好饭菜了。阎罗雪见这一桌的残景让外人看见,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两人在桌边坐下,那女子提了提桌上的酒壶,问:“怎么,菜都吃空了,酒却未动啊?”
阎罗雪朝床上的郭载川白了一眼,说:“都是我徒弟啦,不会喝酒却硬要喝,结果,只一杯就醉倒了。”
那女子朝床上躺着的郭载川看了看,抿嘴一笑。
“对了,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们在这儿?”阎罗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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