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离中秋越来越近了,李家也操持了起来,不过李云杉自是不必太操心这些的,她现在秉承“低调”二字,闭门不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李二小姐成了大家闺秀了呢,即便是有些名媛的邀约,李云杉也是能拒就拒了,一门心思研究古代医书。李云紫因为是庶女,也不能总出去抛头露面,但一点也没妨碍李大小姐的才名远播。
另外呢,秋桑行事果然稳妥,已对大脚婆子打听出了眉目,这个人确实曾在紫云苑做粗使婆子,姓孙,因此人行事大胆麻利,当时也算是受重视,但后来说是办错了差事被遣出去了,这个婆子本就不是签的死契,走了之后也就回了离京城不远的乡下,秋桑就禀了小姐,另请人去打探下孙婆子的家里情况,李云杉听后也就让秋桑去办了。
没两天就到了中秋,这天李府很是热闹,李云杉早早被殿春拉起来梳洗打扮,今天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可不能迟了,用了些早点便去了佛秋阁。等李云杉到那的时候,李家其他主子们也都早早到了,连李正廷都到了,在李正廷的带领下,一群人有序的进去给老夫人问好,李云杉也见到了传说中的李老夫人,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但明显感觉精神不大好,想必确实身体不佳,老夫人对这些子孙们也是和善,今日也比往常高兴,打赏了好些物件,尤其抱着重孙子李明文亲昵了好一会儿,后来李正廷见母亲乏了,就都叫大家退下了。中秋晚宴呢,主子们打赏了下人,由于李大人要去宫中参加宫宴,老夫人因身体原因也说不来和年轻人凑热闹了,苏氏又是温和,大家就少了拘束,这段饭吃的倒是温馨和乐,有了些家的氛围。
不过到了第二天一早,李大人就带了个震惊苏氏、震惊整个李府甚至震惊京城的消息,那就是皇上下旨选秀,而且这次要大选!李正廷叫所有人都到了主院前厅,李云杉听到皇上下旨选秀这几个字的时候很平静,这不是很正常吗?哪个皇帝不选秀,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原来这个恒景帝不重女色,16岁大婚,那时候还是亲王,当时纳了一正一侧两妃,还有府中侍妾两人,17岁登基后,后院这四人自然随君进宫,正妃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其他三人也都封了位份。景帝登基后励精图治,杀伐果断,经济复苏,已经隐隐显出明君风范,景帝三年,大臣们纷纷上书奏请皇上选秀充实后宫,但景帝以先皇孝期刚满不宜大选为由,只在几个权势家族选了三人进宫,并未大选,想来这三人也是皇帝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转眼就到了现在。
景帝六年,又到了三年大选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大恒朝最有权势的男人,后院所有位份都算上只有七人,李云杉听罢,额,这在她认知里确实算得上清心寡欲的皇帝了,难怪大家知道皇上要大选秀女这么激动,这下各个世家大族都蠢蠢欲动起来,大恒朝的势力也许会因为这次选秀重新洗牌了。
没想到接下来老爹李正廷的话就真的让自己也震惊了,昨晚中秋宫宴上,皇上的旨意大致是:全国范围内,凡正五品及以上官员家中所有未婚配女子均要定人参选。正五品及以上,自己的老爹是工部左侍郎,从三品,那岂不是自己也要参选?!等等还有,各级官员只需推选家中一名未嫁少女参选即可,以嫡女为主。估计是为了平衡后宫势力,哎?以嫡为主?那岂不还是自己,李云杉饶是再淡然现在也惊到了,稀里糊涂到了这莫名的朝代就算了,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就可能会成为皇帝众多小老婆中的一员了
李云杉想到这抬头看了看众人,只见众人除了李云紫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外,其他人也都在看她,怎么都看我?以嫡为主不是没说不要庶么,我不是还有个美人姐姐呢吗,凭她的姿色入选几率更大吧。不过李云杉不知道的是李家众人其实已经默认是她了,即便她以前再任性顽劣,毕竟是李家嫡女,更何况最近二小姐可是安分了很多,嫡女在,不可能让庶出的去进宫参选当娘娘,更何况李大人、大少爷,甚至苏氏都是更偏心李云杉的。尽管最后李正廷说此事要禀明老夫人,他和苏氏也要再商量商量,但其实大家都认为是李云杉了,甚至二少爷李长清都开始想到自己的妹妹要进宫选秀女,很有可能要一辈子留在深宫之中,心中竟生出了不舍和感伤,临走的时候还多看了李云杉好几眼。
皇上大选一事一公布,整个李府受冲击最大的不是可能被送入宫的李云杉,而是大小姐李云紫,这天李云紫知道皇帝旨意之后,当时就慌了,竟然要以嫡为主,那岂不是自己的机会渺茫了?!自己难道要永远低那个草包一等?!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听到父亲说都先回去吧,就带着杜鹃匆匆的回到了紫云轩,路上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又是她!到房里之后摔了几个瓶子才冷静了些,告诉自己不能失控,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贤淑文雅的形象不能毁于一旦,可是心中依然愤愤不平。
原来李云紫自幼长相漂亮,但是好像这个家的人并未给她过多的关注,因为所有人眼睛都在那个嫡出的妹妹身上,当年刘氏在的时候对她更是极少打听,虽然在物质上没有苛待,但是李云紫从没享受到过众星拱月的感觉。自己的姨娘又拿不上台面,不受宠,李云紫就更加与家人少了亲近,可偏偏李云紫天生高傲的性子,她天生美貌,自命不凡,怎么可能甘于总臣服于那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妹妹!李云杉她有什么,只不过是从原配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那是她运气好,剩下的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呢,日积月累的嫉妒心越来越强,内心的不甘越来越压抑不住了,但是她知道不能直面对抗,自己母女二人这些年的境遇她也明白了大宅门里的黑暗面,所以她忍,她不断的努力,让自己成了整个京城有名的才女,可即便如此父兄的眼光还是落在那个草包身上!好不甘心!
越想心中的恨意涌现的越明显,上次竟然让她躲过去了,现在皇上要大选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还是她的!李云紫脸色愈发的难看,手把帕子绞的紧紧的,极力的压制着什么,这时候康氏进来了,唤了声:“紫儿,听杜鹃说你在发脾气,可是有不顺心的事?”,李云紫抬眼一看是她,心中的烦躁更胜,不耐的道:“你来干什么?!还有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唤我紫儿,叫大小姐,记不住吗?!”,康氏听完,面露哀色,但是也没说什么,像是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态度。
李云紫见她没有回应,看她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更是生气:“到底来为的何事!”“没什么事,就是刚才在前厅觉得你情绪不好,所以想过来看看你”,“我没事,你回去吧”,康氏站着没动,她虽木讷但毕竟是李云紫的亲娘,对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儿还是了解的,紫儿定是在想选秀的事,她要是在这事上强出头可就不好了,想了想还是开口劝劝她:“大小姐你是不是在想皇上选秀的事,大小姐听我一言,这次圣上下旨选秀,李家送入宫参选的肯定是二小姐,她毕竟是嫡出,大小姐不能再此事上过多的伤神,我们争不过的,我这两天就去求老爷夫人给大小姐选门好的亲事”
“够了!怎么就争不过,凭什么肯定是她?她李云杉怎么就可以进宫当娘娘,而我才情样貌样样比她好,凭什么我就不行!你看看你,除了求求求,还能干什么?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处处落于人后!”李云紫越说越没分寸,康氏听罢眼眶顿时红了,李云紫也意识到自己话严重了,心中有些不忍,可看到康氏只会哭哭啼啼的又更是生气,便说自己累了,让康氏回去了。
康氏走后,李云紫依然心气难平,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入宫伴驾,一步登天,这才是自己该走的路。更何况听闻当今圣上天颜俊美异常,凭自己的相貌和手段,即便是入了宫自己也定能争得专宠,到时候还有谁能看轻自己!想到这就逼自己冷静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能坐以待毙,圣旨不说了吗,以嫡为主,但没说只能是嫡,那如果嫡女不能参选呢?李家除了自己就没别的选择了,想到这,一条计策慢慢的成型了,脸上也浮现了阴狠之色,李云杉上次让你躲过了,这次你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随即唤来了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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