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这这云杉妹妹进宫前曾思慕家兄,这在京城都有传闻,云杉妹妹曾多次到我家府门口等着见家兄,这事并不算秘闻”,“传闻?静贵人一句传闻就能证实我与外男私相授予的事吗?”李云杉抬头应对。“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皇后开口训斥,冷昱棠对皇后的行为心下不快,这皇后一直都是过于死板严厉了些,“皇后,这一传闻就对妃嫔行笞刑是不是有些草率?”,“回皇上,这手帕的证物犹在,自古女子守节事大,李才人口口声声的狡辩,却不能说出合理解释,臣妾用刑也是在正宫规,臣妾贵为后位,统领后宫,自认从未失了体统规矩,也断不能容忍任何不合规矩之事,请皇上明察”,安福全伺候在一旁,心里不禁想着这皇后娘娘也太不知变通了,如此生硬,难怪圣上一直对皇后娘娘淡淡的。
冷昱棠见皇后如此义正言辞,对她的不喜又加了一层,怎能如此乏味呢,但她好歹是六宫之首,众人面前还需给她几分面子,至于地上这可恨的女人,这次他倒是信她的,看来带她解围需要费些口舌,过于偏袒她也不行,怕是为她以后招来更多的祸端,真是个麻烦精。略微思索一下,刚想开口,便听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后宫稳定,要不咱们再问问李才人,看她如何解释,如她不能自证再做处置也不迟”,是安贵妃,扶着肚子温温柔柔的开口道。淑妃听完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最是看不上安贵妃总是一副老好人,无欲无求的样子,而皇后娘娘也气愤此时安贵妃此时出头,可这提议倒是顺了皇上的意,“好,那你就好好解释一下吧”,冷昱棠对着李云杉开口道。
李云杉听了安贵妃为自己争取的几句话,心里不免对她多了几分感激,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不能自证清白的话估计就得背上这私相授予的罪名。心一横,只能如此了,于是便开口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帕子确实不是嫔妾的,嫔妾私慕文公子的事更是无稽之谈,嫔妾可以自证,这帕子上绣的是菊花,嫔妾是最不喜菊花的,因为嫔妾对菊花茶过敏,所以嫔妾身边从不出现菊花,至于文公子喜不喜欢菊花,嫔妾确实不知。而且,这几方帕子上杉字的样式也不是出自嫔妾之手,因为嫔妾惭愧,学艺不精,不懂篆体,嫔妾的所用的手帕均是在角落里绣一朵云,并无杉字。”说话间便将怀里的帕子转给了身边的嬷嬷,继续说道:“如皇上、皇后娘娘不信嫔妾,再准备纸笔和一杯菊花茶即可。”
冷昱棠听她如此冷静的解释,想必她心里有些把握,便对着安福全说:“去按她说的准备”,文静蓉此时倒有些慌乱了,她并不知道李云杉过敏的事,也不知道什么篆体不篆体的,这些都是父亲转述给她的,父亲说这些是李云紫亲口所述。不知道会不会父亲的信息有误,不管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引起的事端,静观其变就好。很快,东西就备好,李云杉先是提笔写了手帕上的两句诗及“李云杉、文渊”几字,又再旁边写了一首这个时代耳熟能详的小诗,便放了笔。安福全将字呈给皇上看,冷昱棠一看这些丑字确实是她的,明显与手帕上的字体不一样,与那日在书桌上见的一样,一想到那日冷昱棠又生了几分恼意,便将字交给了皇后,皇后自然也看了出来,还没等说话,便见李云杉端起了茶杯。
李云杉在刚在怀里掏手帕时便用手捏了一点袖子里的红花散,上交字后端起茶杯便将手里的红花散直接放入了口中,顺便饮下了菊花茶。这时皇后开口:“李才人,你说手帕不是你的,你宫中怎么会有两条一个样式的手帕?”,李云杉撑着身体回道:“皇后娘娘,嫔妾不知,可敢问姜嬷嬷可是在同一处找到的两个帕子?是否带回了我所用的其他所有帕子?”姜嬷嬷听到一愣,她确实在她桌上的绣篓里直接找到了这两方帕子,见样式一样,便没见查看其他的帕子便带回来复命,想来也是她着急复命疏忽了,但姜嬷嬷倒也据实禀告。皇后及众人这时都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再去找”,皇上发话,这次是安福全亲自带人前去的。
等待的过程中,李云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半夏及时发现撑住了她,皇上冷着脸,静静的等着,整个室内安静的可怕,众人都知道皇上龙颜不悦,就连皇后也有些紧张,所有人都没有再开口。安福全回来之后,这次带来了多条手帕,这些帕子确实都没有杉字样式,都是如李云杉所说,角落里有朵小小的云。
而此时的李云杉因为药物的原因也更加不舒服,她知道药效发作了,忍住恶心之感,抵抗着身体的瘙痒,额上的汗迹更甚,半夏自然察觉出了异常:“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半夏感觉到了主子拳头用力,忙掀起李云杉的衣袖,只见胳膊上起了大片红疹,脖子上也有,“主子,主子,你不要吓我啊,主子”半夏吓得哭了起来,冬青在一旁也支撑起李云杉,半夏只好磕头求助皇上:“皇上开恩,求您看看主子她吧”,冷昱棠从半夏开始说话时注意力便没离开过李云杉,当他看到她起的红疹时心都提了起来,不自觉的想起身去查看,但身体刚前倾又忍住了,不能太过明显。便叫安福全去看,“皇上,李才人确实起了很多红疹,似是过敏了”,“传太医”“是”,临走皇上深深看了一眼安福全,安福全自然察觉到了,他知道皇上这是让他快些,便赶忙出去叫人。
李云杉此刻确实很痛苦,好久没有如此狼狈了,后背上的伤加上药效的作用简直太难熬,她只能靠着半夏才能支撑住自己不倒在地上,而在场的其他人也相信这李才人估计是被人设计了,连皇后也觉得自己此次是急于维护宫规稍显行事不谨慎稳妥,但是这陷害李才人之人也定要查出来,敢借本宫的手争宠真是反了天了,皇后最是不屑女人间这些小伎俩的,有违女德。而文静蓉自然也知道这次即将失败,本来想给李云杉个教训,没想到被她躲过了,心里又怨恨起李云紫来,这个庶女!真是没用!淑妃今天看了半天的戏,也大致明白,料想这事是静贵人那个小贱人鼓捣出来的,心里正盘算着能不能借机收拾她一下,让她也知道什么叫黄雀在后,谁让她一天天的仗着家世和皇上恩宠一副高傲的样子,就这斤两,真是太嫩了,呵呵。众人各怀心思。
在冷昱棠的耐心就要用完之际,太医终于来了,竟是柳文修!安福全这个狗东西!行了,先保住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命吧,随即便让柳文修去看看李云杉。李云杉自然也见到了柳文修,想他见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真是有些不堪,抬头看他的一瞬间,见柳太医看了一眼安贵妃,李云杉便愣了一下。正常来说,作为一个医者,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关注病人吗?怎么会先看别人,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但直觉又告诉她好像哪里不对,柳太医和安贵妃?她这一愣的样子正好看在了冷昱棠的眼里,他以为她又再痴看柳文修,眼下都懒得生气了,压抑着心中升起的无奈。柳文修见李云杉狼狈的样子也微微有些诧异,但是仍不动声色的为了李云杉诊了脉,查看了她的红疹,便转身向皇上复命,“回禀皇上,李才人确是过敏之状,微臣开服药,服下便可缓解,只不过这身上的外伤需要调养些时日”。
“下去开药吧”,冷昱棠淡淡的下旨,“是”,柳文修恭敬的行礼退下,李云杉因为刚才的疑惑,就又抬眼关注了柳文修,她发现他向后退出的时候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安贵妃的方向,“把她也带回去医治。”皇上一发话,众人动作快了很多,这时候李云杉也彻底支撑不下去,眼前一黑就晕在了半夏的怀里。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趴在了启仁宫自己的房中,外边早已黑透,身体的瘙痒感已经褪去,只有后背还持续着疼痛,秋桑在身前伺候着。
“主子,你醒了,还疼不疼?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秋桑一见李云杉醒来,忙跪到床前低声询问着,话语中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关切,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秋桑,我没事,不要担心,半夏和冬青怎么样?”“主子,她俩也都用了药了,殿春在那边照看,太医说她俩的伤势比主子还轻些,主子放心吧”,“恩,那就好,秋桑,我想喝点水”,秋桑忙倒来水照看她用下,又帮她整理了衣被,目光落在李云杉后背的伤时还是一阵的难过,手下不禁动作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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