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储和宫出来之后李云杉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奔跑起来,到了启仁宫门口的时候刘贵带着众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满脸悲戚的唤了声“主子~”,李云杉越过他直奔了殿春的居所,进门之后,愣在了当场。
殿春躺在地上,双目睁着,心脏处扎着把剪刀,血染红了她的粉色衣裙,甚是刺目,身侧手边还放着今年她生辰自己送她的胭脂礼盒,李云杉扶住了门框才能让自己勉强能站立,跌跌撞撞的跑到殿春身边,跪在她身边,手控制不住的抖动,想去触碰殿春的脸,却又有些害怕,怕碰到满手的冰凉。
“殿春?殿春?你醒醒啊,是我,殿春,醒醒,醒醒好不好?”泪控制不住的掉,“殿春,快醒醒,这一点也不好玩,起来吧,你别吓我啊,求求你了,起来好不好?”,跟进来的众人,秋桑已经跪在了一边哭了起来,半夏伴在李云杉的身后,也是满脸泪水,刘贵等人看见自家主子的样子也是满脸的悲伤,小顺子更是忍不住抹起眼泪来,而冬青也默默跪在了后边低头垂泪。
“殿春!起来!”李云杉不能相信,早上还好好的姑娘,短短时间怎么就阴阳相隔了,这怎么可能!半夏扶住她,“主子,主子,殿春已经走了,您也要保重自己”,“不,什么走了,昨天她还追着要我补偿瞒着她生日寿礼的事呢,我还没有补偿呢,她能去哪啊?!”,秋桑见李云杉的样子愈加难受,跪上前去:“主子,您别这样,殿春福薄,今生不能再伺候主子了”,“什么狗屁主子!我答应过她的,我定会护你们周全,我还说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是我!是我食言了”
“主子,您别这样,别这样,殿春已经走了,主子,让殿春闭眼吧”,李云杉瘫坐在了地上,木然的看着秋桑抬手覆上了殿春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李云杉满心的悲愤,她不相信殿春如此一个爱笑爱生活的姑娘会莫名的自尽,到底是谁会如此狠心!
众人将李云杉安置到自己的内室之后,开始着手操办殿春的后事,半夏陪着她,“半夏,你也去帮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主子,奴婢不放心”,“我没事,去吧”,半夏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好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留李云杉自己一个人抱着双膝坐在床上,脚边还放着她送给殿春的胭脂盒,期间冬青过来送饭食,她也打发了,直至黑夜降临。姿势也没换过,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冷昱棠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将头埋在双膝中的样子,叹了口气,便走了过去,一手轻扶上了她的肩膀,李云杉见是他来了,眼泪再次决堤,冷昱棠坐在了床边,揽她入怀。李云杉倒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泣,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熨烫的他止不住的心疼。“别怕,有朕在”,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彻底摧毁了李云杉的防线,在他怀里哭了个痛快仿佛要发泄出自己从莫名到这异世以来所有的不知所措,所有的害怕和委屈,冷昱棠轻拍着她,任由她发泄。
“皇上,你知道吗?殿春是个很爱笑的姑娘,当年我年幼顽劣,谁都不愿意接近我,有一次当时我的贴身婢女出事,满院子的丫头只有她进来回话,问我是不是饿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眼弯弯,轻快亮丽。我当时就相中了她,让她做了我的贴身丫鬟,我生性好玩,秋桑又过于严肃守成,每次我要干些出阁的事情,都是殿春陪我,也替我挡去了不少父亲的责罚,她虽然没有秋桑心细,却总能记得我的喜好,体会出我的悲喜,每次我不开心她总是想尽办法带来糖葫芦哄我开心,她总是那样笨笨的却又总能温温暖暖直中靶心,让你不能忽视她的好。皇上,当初我入选进宫,殿春和秋桑二人说要来陪我到这宫中闯一闯,我当时承诺她们了,我定会竭尽全力护她们周全,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就食言,我没能护住殿春,我甚至连她的异常都没发现!皇上,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该多关心她一下的,那样我就一定会发现,一定会发现她的不对劲,我明知她如此单纯的心性是不适合皇宫的尔虞我诈的,可我还是带她来了,她明明可以有另一番人生的,会有爱她的郎君,有可爱的子女,都怪我,都怪我”
冷昱棠见她如此,掩饰不住心疼,点了她的昏穴,将她放在床上,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睡吧,总会好的。”,这一晚,李云杉的梦里都是那个活泼可爱,手持糖葫芦的姑娘,殿春,对不起。
昨日皇上许诺李云杉时间后,另一边的翊仁宫却是另外的场景,安贵妃发了好大的脾气,“没想到竟因为连心绝被她钻了空子!本来打算用麻痹心脏的药物可以直接指向她,谁知她竟成了她回旋的余地!”越想越气,随手甩掉了手边的茶杯,“娘娘,现在咱们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明月那丫头终究是个隐患!”“可是主子,事已至此,现在处置明月恐怕会落人把柄吧”,安贵妃听了香菱的话也开始思考了起来,当下的情形如果动手的话确实会有很大风险,可那个李云杉像是有几分本事,几次都没能做了她,明月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即便是有风险也只能如此了。而且如果明月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死于非命的话,也许更能证实她有问题,随即便下了决心。
而李云杉次日醒来之后,拜祭了殿春,便如往常一样看看书,写写字,整的半夏和秋桑很是心急,“主子,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咱们什么也不做吗?主子您的安危重要啊”,秋桑着急的说道,“是啊,主子,咱们到底从何入手啊?”半夏在一旁附和。李云杉知道她俩着急,“半夏、秋桑不要急,我们坐下聊聊天吧”,“什么?主子,这个时间聊什么天啊”,半夏不解的问道,“你们觉得如果咱们宫中有人做了这件事,那他最怕什么?”,秋桑二人不禁思索了起来,“主子,他最怕咱们毫无动作”,秋桑果然聪慧过人,“没错,我们越不动,他越慌,虽说他在暗我们在明,可如果他不知道我们下一步动作的话,那就都在暗了。”半夏恍然明白,“主子真厉害”,李云杉看着她笑了一下。
“咱们表面就以不变应万变,但私下可不能坐以待毙”,“主子,你是想?”,“嗯,但不急,估计都不会闲着的”,半夏又有些迷糊了,“主子,您有什么头绪了吗?”没等李云杉说话,秋桑别接过话头,“主子,我想起来一个事,万寿节那日我们四人聊起你另送了别的寿礼的时候,冬青的表情有些不对,当时我并没有多在意,但是现在还是谨慎为好。”
没错,李云杉和秋桑都不约而同的怀疑了冬青,今日李云杉大致思索了最近这段时间种种事情,启仁宫的暗中之人估计在她眼前能说上话,冬青毫无意外的入了她的眼,没记错的话她是从翊仁宫出来的,而直觉婉嫔那日在安贵妃生产时说的话并不一定都是栽赃嫁祸,可能是因为她以前太过关注柳太医,她也觉得他和安贵妃并不单纯,而启仁宫这几人中和安贵妃最有可能有联系的便是冬青。
“秋桑,那个备选荷包可还在?”“主子,我当日锁在橱柜中了,”“拿来看看”“是”,秋桑赶忙去取,拿出盒子之后送给李云杉,打开一看,荷包不见了。“主子,这”半夏疑问出声,“要不就是当日的手脚就是让我送空盒子,另一种可能就是,东西已经被处理了。”事到如今,连半夏都明白过来。“主子”,“秋桑不急,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万一我们思路错了,就真的没机会了,要冷静。”“是,主子”,“你二人要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半夏,殿春去了,你先去帮帮冬青料理事情”,说完便看了半夏一眼,半夏意会,“是,主子”,“都下去吧。”
李云杉猜测没错,冬青现在确实有些心急,两宫都没有任何消息,当日这李才人争得机会之后,她便一直很紧张,本以为自己逼死殿春,安贵妃也定能料理了李才人,没想到李才人还能安然的回来,这就麻烦了。自己如今骑虎难下,最近她也看明白了,安贵妃此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可她和兄长受她家族恩惠,就不得不为她办事,况且,兄长一家不仅受孙家恩惠,同时也受到了牵制,自己没有退路。
但内心还是慌乱,这启仁宫的主子和没事人一样,毫无动作,除了让半夏来帮她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做,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想越不对劲,心下一急便想联系翊仁宫那边,可半夏又让她抽不出身来,这半夏和殿春那丫头不一样,对李才人死忠不说,谨慎话少,可心思却比殿春明白的多了,眼下冬青算是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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