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宜来端茶点进来了,和以前一样默默的放下,“怡贵人请用茶。”李云杉对着她笑笑点点头,而婉亭的脸色从宜来进来之后倒是更差,李云杉觉得很不对劲,这主仆二人绝对出了问题,以前她见她俩时还想过这二人怕是最和谐的主仆关系,就和心有灵犀似的,一个总知道另一个要什么,而另一个也总是温柔浅笑,哪会像眼下这样,不自然又拧巴。
还没等李云杉喝两口,便听张婉亭说道,“妹妹,咱们得先去趟宸和宫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并不多。”李云杉想伸到点心的手只好停下,“婉姐姐说的是,那我们现在就去?”张婉亭对她点了点头,“走吧。”李云杉也只能起身跟上,白瞎了这玫瑰饼。谁知张婉亭走到宜来身边时说道:“你不用跟着了,让小青随我去就可以。”宜来听了一愣,顿了片刻,只好恭敬的回了一声,“是”,可脸上还是没控制住的显出了悲伤之色,李云杉看了看二人,更加确定了刚才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二人绝对是有问题。
二人到了宸和宫,见过了庄嫔娘娘,这庄嫔确实像小顺子说的那样,感染了风寒,李云杉观察看,应该还不算轻,也难怪没精力处理自己孩子生辰的事。“二位妹妹来了,这次本宫可要多多倚仗两位妹妹了,我这身子不争气,这时候出了岔子。”说着还伴着几声咳嗽,“庄嫔娘娘不必客气,能协办大皇子的生辰是我二人的荣幸,倒是我们见识较少,还需要娘娘多多提点。”张婉亭回道。“是,娘娘放心,我们定当尽心尽力。”“那本宫就有劳了。”这庄嫔一直说话不多,待人刻刻板板的,难怪和皇后娘娘走的近,二人倒是有几分相像,也许刚才那些客气话已算是她的极限。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时,就听外边传来一声童音,“母妃~母妃,我来了。”童音未落,便见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跑了进来,模样在孩童中不算很出挑,但胖嘟嘟的甚是可爱,仔细看的话,脸上还有几分庄嫔的影子,惟有嘴巴好像有点像皇上。身后还跟着两个跑的有些慌乱的小太监。庄嫔一见这孩子,脸上顿时充满了笑意。可嘴上还是严厉的,“怎的这般没规矩,你是皇子,要行事稳重。”这孩子跑到室内,自然是看到了殿内的李云杉、张婉亭二人,便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向自己的母妃行礼,“母妃安好~”,“好了,起来吧。”
张、李二人这时候也早就反应过来,这就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大皇子冷奕和。二人起身请安,“大皇子安好。”小家伙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庄嫔,只听庄嫔说道:“和儿,这是怡贵人和张贵人,这次便由她二人来协助母妃操办你的生辰礼。”大皇子倒也是个懂礼的孩子,对着二人俯首见礼:“怡娘娘、张娘娘安好。”“大皇子有礼了。”
原来,这大恒朝的后宫设置和李云杉已知的古代还是有区别的,后宫金字塔的上层人数是比较少的,一后、二贵妃、四妃、五嫔,正好十二位,入主东西十二宫,所以嫔位就已经算比较高的位份,和自己那时代的古代不一样,各种妃各种嫔的。所以嫔位及以上能抚养孩子之后,这皇子皇女便称皇后为母后,称自己的生母或养母为母妃,称其他嫔位或更高位者为封号或姓氏+母妃,称贵人就是封号或姓氏+娘娘,贵人以下地位较低,皇子皇女只需唤其称号,点头示意即可。可芳贵人那种皇上特许贵人位独自抚养皇女的,如果她一直是贵人位的话,二公主也只能称她芳娘娘,不能唤母妃的。
大皇子在主殿内停留的时间不长,庄嫔也怕过了病气给他,差人带他去后殿用茶歇,李云杉倒是对这个胖嘟嘟的孩童挺有好感的,还有一点憨憨的,让人想捏捏他的小脸。她和张婉亭二人又在庄嫔那停留了半晌,商量生辰的事宜。不过见庄嫔状态确实比较差,二人先退了出来,记下了庄嫔的吩咐就回去自己商量。其实说是协办,但是后宫是个等级制度极其严格的地方,这皇子的生辰礼都有定数,而且内务府会专门操办,李云杉听了半天也明白了,她二人发挥的空间也就是场地布置,和茶点的准备上。场地布置是需要按操办人的意思来办的,而这茶点也是有规定的,皇子为册封前茶点几道都是很严格的,说能发挥的地方就是糕点的样式,御膳房可根据皇子皇女的喜好,依操办人的安排变化调整。
二人回去之后,天色也不早了,张婉亭提议各自回去想想,等明日再商讨,李云杉自然没有异议,各自回宫。回去之后,用过晚膳,李云杉就拉着半夏、小顺子、红梅碧草几人商量起来,李云杉挺喜欢大皇子那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的,这次除了谨慎之外,倒也真想替孩子留下个愉快的生辰礼。半夏等人见自家主子近来难得的兴致,也兴高采烈的加入了讨论。“主子,听闻大皇子甚喜甜食,糕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偏甜一些?”小顺子率先开口,“不能太甜吧,对小孩子牙不好。你们说这场地怎么布置才好呢?小孩子喜欢什么呢?”“主子,小男孩不都是喜欢爬树、捉鸟什么的吗?”半夏说道,“半夏姐,你以为这是农家的野孩子呢,皇子怎么可能爬树!”没等李云杉说话,小顺子就反驳了,气的半夏对着他直瞪眼,“主子,你说小孩子是不是都喜欢小动物啊?”碧草说道,“不光小动物,还喜欢小弹弓、竹蜻蜓之类的玩耍之物。”红梅也附和。
李云杉听着他们杂七杂八的说着,心中也有了计较,这晚启仁宫的灯盏一直亮到很晚,李云杉一直在书桌前画着什么。次日,李云杉便带着昨晚画好的纸张去了祥仁宫,一见到张婉亭便见她气色比昨天还差,“婉姐姐,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我见你气色不太好。”“无妨,多谢妹妹惦念。妹妹昨日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李云杉也没多问,拿出来昨晚自己的成果来给张婉亭讲解,张婉亭越听她说眼睛越亮,心里不由的称赞,这可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妙人儿。
等李云杉说完,张婉亭还看着那些纸思索,“婉姐姐?你觉得如何?”张婉亭抬头看她,眼里充满笑意,“妹妹可真是绝妙的心思,甚好。只有一两处,这场景布置上,小马和车是不行的,车马行船这可不是生辰所用,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在糕点上就按你说的来,可这场景布置就减些样式,这宫中素来讲究齐整大气,样式繁多了恐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妹妹说呢?”李云杉听完也多了思索,这张婉亭果然是大家培养出来的,心思很是周全,确实,自己只求新意,有些地方忽略了。“姐姐说的是,确是姐姐说的更周全,我们就这么办吧。”“好”。
二人定下来之后,心里都轻松了不少,便打算一会去宸和宫和庄嫔娘娘商定,“姐姐,你说,此次叫你我二人协办,到底是何用意?”,“说不好,想来和你我二人近来得恩宠有关,这后宫之中,好的坏的都和圣宠脱不开关系,也许只是为了看你我二人笑话吧。”说道恩宠,李云杉再次升起难过之意,借着叹气之际压了下去,“唉,也许吧,那就给她们看看,咱们这新贵们的创意!”“创意?”“就是新奇的想法。”张婉亭不禁笑了出来,“有时觉得妹妹甚是稳妥,有时候又觉得多了几分孩子气,真是个有创意的人呢。”李云杉也跟着笑了,“不过,妹妹,这次你我要做好心理准备,宫中凡事皆有因果缘由,我们猜不透就只能谨慎,而且妹妹精通医理和药草,此次要劳烦妹妹多费心。”李云杉点头。过了片刻,二人携手再次去了宸和宫。
今日庄嫔娘娘好似更严重了些,李云杉对此倒挺平静的,这个季节本就是流感高发季,而且这风寒感冒是有周期的,过了这两天估计就该见好转了。而且她们还赶上了郑贵人来探望,这个郑贵人,李云杉和她接触不多,印象中就是漂亮、文静,总是一袭绿裙,温温弱弱、娴静美好的样子,这后宫女人各有各的美,李云杉不得不承认这郑贵人很美,但不是她能欣赏的那一种。
郑语嫣见她二人前来,知趣的告退,而庄嫔状态确实不好,大致听了李云杉的讲述,倒也觉得新奇,又没有出格,想来皇儿也会喜欢,也就同意了,让二人去操办。李云杉二人也没有怠慢,很快就找了御膳房和内务府管事,还动用了张婉亭的一些关系,毕竟布置和吃食这些事要有些自己人才好,而张婉亭堂叔是禁军统领,她的能力可比李云杉大不少呢,而李云杉又专门去了趟御膳房,亲自看着,直到成品满意了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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