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脚刚走,皇后娘娘的脸色就愈发的低沉了起来,“来人,将这嬷嬷和两个宫女带下去,各杖责一百,罚入浆家房!”“皇后娘娘开恩,皇后娘娘开恩”没人会理会宫婢们求饶的声音。“刘贵人照料二皇子不当,罚抄女戒百遍!”刘贵人听完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泪没有停止,“嫔妾领命,谢皇后娘娘教诲。”说着拜了下去,一直关注着房内众人动静的丽嫔完全没有忽略这刘贵人低头时眼中那一抹的不甘。“张贵人,你那大宫女唤什么名字?”张婉亭听见皇后的询问,心再次提了起来,一涉及到宜来她就没办法冷静,“回娘娘,她名唤宜来。”“恩,这次她救助二皇子有功,本宫自会论功行赏,二皇子这两日先在你宫内照料,等大好了再回翊仁宫,你现在身怀皇嗣,也不得大意,刘贵人,你也要过来多加照拂。”“是,谢皇后娘娘。”
“行了,淑妃可还有要交待的?”自从淑妃协理六宫以来,皇后倒是按规矩从不拂了她的面子,“本宫能有啥交待的,一切但凭皇后娘娘作主。”淑妃对今日一事完全没了兴致,她也看不惯皇后作威作福的样子,更受不了这一屋子这个子嗣、那个子嗣的,说话都夹枪戴棒的,“那好,既如此,都退下吧,让二皇子好生歇息。刘贵人、张贵人这就交给你们了,有任何情况要第一时间报于本宫。”“嫔妾领命,恭送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皇后带前离开,其余的人自然也不想多待便都跟着走了,丽嫔临走前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贵人。
“怡嫔娘娘请留步。”李云杉回头,原来是张婉亭唤住了她。“婉姐姐可有事?”张婉亭上前,她心里一直觉得对李云杉有所亏欠,一直没找到机会当面和她表达歉意,这次见她也来了,就追出来。“怡嫔娘娘,我是想想和你说两句话”“婉姐姐仍是唤我妹妹吧,不用如此客气。”张婉亭深吸了一口气,“那好,云妹妹,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道个歉,上次是因为我的任性害你受牵连,我知道我这样说两句弥补不了什么,但还是想向你表达歉意。”李云杉心想自己被幽禁主要原因可不是因为她,“婉姐姐不用多虑,这也不能怪你,不用挂在心上。”张婉亭叹了口气,“妹妹如此说我更过意不去了,我当时也有自己的苦衷,只盼妹妹不要怪罪才好。”
李云杉见她边说边看了一眼院中的一间屋子,李云杉不禁动了好奇的心思,不过见她不愿意细说,倒也没深问,“婉姐姐没事的,你现在也怀着孩子呢,今日也又受了惊吓,要多保重。”李云杉见她又再看那间屋子,像是有心事一般,自己也留意起来,“多谢妹妹挂怀,妹妹也是。”“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姐姐。”“也好,眼下二皇子在我这,也不便多留妹妹。”二人见礼之后,李云杉这就准备回宫,临走前也看了眼那间屋子,八卦的小心思飞起,那间应该是仆人的房间,让婉亭姐如此在意的仆人?难道是宜来?
恩,没错,只能是她了,婉亭姐那日闭宠受罚是因为宜来?她俩?想到这李云杉马上甩了甩头,不会的,不会吧?李云杉毕竟来自现代,这种事她倒是秉承着尊重的态度,可这个时代,一个帝王妃嫔和一个宫女,这也太太什么了吧?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半夏看着自己主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也是一肚子纳闷,就这么一路奇奇怪怪的回了宫。
此刻刘贵人正在房内看护着二皇子,脸上的泪早已擦干,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儿子,心里压抑不住的烦闷,恰巧张婉亭进来,“张妹妹,劳烦你先照看二皇子片刻,我先回去收拾几样孩子用的衣物,这些事交给奴才们我总是不放心,亲自上手才好。”张婉亭不疑有他,“也好,姐姐去吧,这儿有我和太医在呢。”“那有劳妹妹了。”刘贵人刚离开,宜来便端着一碗吃食进来,张婉亭见是她,忙上前:“你怎么样?可服了姜茶?我这就去找太医让他给你看看。”宜来拦住她,“婉亭,我没事,我自幼习武,这点事不算什么,倒是你,还怀着孩子,这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弄了点燕窝粥,先喝了吧。”张婉亭心下一暖,见左右屋内除了熟睡的二皇子也没有其他人,便拉着她你一口我一口的一起吃。
翊仁宫偏殿,本应收拾衣物的刘贵人正在发脾气,地上摔碎的茶碗显示这房间的主人此时的愤怒,进房收拾的宫女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利索的收拾好退了出去。这刘贵人闺名刘意如,是当朝太傅的嫡女,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入宫之后也颇得圣宠,更是早早的孕育了皇嗣,当年是何等的风光,谁想到一切都在皇子诞生那刻改变了,这二皇子生下来脚掌便有异于常人,太医说日后走路也会受影响,原本应母凭子贵的刘贵人也因此事为太后所不喜,一蹶不振,人人都看她的笑话。想到这,刘贵人再次狠狠的锤了下桌子,她好不甘心啊!她素来也是个高傲的人,却因为这个孩子这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只能蜗居在这一个破偏殿之中,闭门不出!
现在倒好,又是因为这个孩子!自己再次在皇上、皇后那挂了名,又被罚抄女戒,还落得个照看不周的罪过,想重得圣宠简直难于上青天!没错,刘贵人对二皇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爱,对于这个孩子她是矛盾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全然不在乎那是假的,可她现在这一切的不如意都是从这个孩子出生开始,她对这个孩子又带着怨气,再加上日积月累的迁怒和不如意,尤其从孩子会走之后,右脚那一跛一跛的样子,她对这孩子的不喜也越来越加深,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态度,底下的人对二皇子的照料也变的没那么上心,想来是因为宫女嬷嬷的长时间的疏忽,才会造成有今日的落水之事。刘贵人越想越气,今日见到皇上之后愈发的不甘,又砸了几下桌子心情也没有平复。
等刘贵人返回祥仁宫的时候,太医正在给二皇子看诊,小孩子果然有些发热,醒来也是蔫蔫的,宜来怕过了病气给张婉亭,一直是她在照料。这二皇子长得是真好看,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又听话又乖巧,宜来喂他喝药也不哭不闹的,甚是配合,这短短半日功夫宜来便对这孩子充满了好感。
刘贵人到了之后就不再假手他人,在人前她素来对孩子表现的万分上心。只不过宜来发现个奇怪的现象,二皇子好像对自己的生母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亲昵,甚至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刘贵人对二皇子如此细致周到,自己瞎琢磨什么呢,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许是刘贵人平常对二皇子严厉了些,就像当年自己习武时母亲也是严厉的。
钟仁宫内,丽嫔娘娘正在书案前画梅,念玉安静的陪在一旁研磨,室内安静到只能听见笔划过画纸的声音。念玉十岁卖身到郑府为婢,入府后一直在做洒扫的粗活,十三岁那年有天自己不小心摔破了一盆花,正受管事责难之时恰巧赶上表小姐路过,这表小姐端详了她许久,便向管家要了她,而当时夫人的嫡女已出嫁,这表小姐在府内的地位日渐上升,一个婢女而已,管事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就这样被赐名念玉,这么些年一直伴其左右,这表小姐就是现在的丽嫔娘娘。念玉向来对她言听计从,可内心里念玉是惧怕这位主子的,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静静的,念玉几乎从不主动开口,她不仅怕她,有些事她内心也没有那么认同,但是她不敢有任何置喙。
“念玉,去叫德忠进来。”一道柔柔的嗓音打断了念玉的思绪,念玉忙应承了一声“是”很快转身出去,不多时一个身材矮小,相貌平平却一脸狠厉的太监出现在了丽嫔面前,念玉并没有跟进来,而眼前这人便是钟仁宫的掌事太监,他是翼王母妃留下的人。德忠当年受过先贵妃娘娘恩惠,这些年在宫内一直谨小慎微,几经辗转来到了丽嫔身边,也算是全了他的念想。而丽嫔呢以她这个凉薄的性子,对这个的德忠这人称得上是倚重,很多事都是交由他去办,念玉这奴才虽然忠心,可过于胆小木讷,她不适合。
“德忠,本宫要你去打探一个人的情况,”“请娘娘明示。”“翊仁宫的刘贵人,不过本宫可不是要她姓甚名谁这种没用的消息,你去探探她近身的人,本宫想知道她的行事作风和脾气秉性,还有对她自己那坡脚的孩子私下是什么表现。”德忠听完没有任何的触动,仍是一脸的平静,顺从的俯身称是。
“此事越快越好,另外,她怎么样了?”德忠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主子说的是谁,“回娘娘,一切按您的吩咐办的,现已能顺畅又隐秘的联系,娘娘可有需要?”“不用,先这样就好,你让她行事谨慎些,不能露出任何破绽,那位可是个机灵的主儿。”“奴才遵命。”“行了,你先下去吧。”“是,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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