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挑好了,我们去湖边给它放了。”
热闹的人群中,宁璇一手拎着花灯,一手牵着球球。
小家伙手里攥了个兔子花灯,听见娘亲的话,仰着小脑袋说:“娘亲,可以一会儿再放吗?球球想玩一会儿。”
“当然可以。”
正说着,前方突然涌来一群人,宁璇看着心下一惊,怕生了事端,忙弯腰把球球抱起来。
紫竹也跟着往前几步,护在外侧,奇怪地说:“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
“许是前方出了些事吧。”
宁璇说的漫不经心,对她而言,只要前方的事情不牵扯到她与球球身上,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一阵叫嚷倏地传来。
“杀人了,杀人了,啊啊啊……”
浓重的血腥味随着晚间的风飘过来,宁璇眉头一皱,心中多了几分惊疑,前方这是死伤了多少人?
“小姐,我们……”
不等紫竹说完,宁璇不假思索地说:“往人少的地方走。”
然而周遭都是人,不是她们想往哪儿走便往哪儿走,几人被裹挟在人群中,身不由己的跟着走。#@$&a;
球球手中的花灯早已掉在地上,被蜂拥而至的人踩得脏污不堪。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边亮了红光,大火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蔓延开。
彼时宁璇几人终于脱离了蜂拥的人群,站在巷子里往外张望。
紫竹心有余悸地说:“今晚的人这是疯了吗?府衙竟也无人出来巡视?”
如乞巧节这般,府衙一直都会派人在街头巡视的。%&a;(&a;
看着火光升起的地方,宁璇淡淡地说:“不是府衙未派人巡视,而是他们被困住了。”
她估摸着距离,发现火光蔓延的地方与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算很远。
看了眼球球,她按下了过去查看的想法。
若她一人出来便罢,小家伙还在,可得仔细些。
“我们先回府。”
“是。”
小半个时辰后,几人回了宁府。
球球萎靡得很,趴在娘亲肩膀上一动也不想动。
“球球不高兴了?”
轻拍着小家伙的背,宁璇眸中闪过些许无奈,球球近来只要黏着她出去,回来就是这般模样,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没有,球球很高兴的。”
嗡里嗡气的奶音让宁璇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发丝:“可别骗娘亲哦,球球……”
“笃笃笃——”
话未说完,几道轻敲声传来,宁璇的视线落在窗上,眉头微微扬起。
这大半夜的敲窗,她竟莫名的想起了某人。
同一时间,球球也往窗子看了过去,大眼睛里都是好奇,谁在敲窗呀?
“笃笃笃——”
屋内没有动静,敲窗的人又抬了手。
宁璇不自觉收紧胳膊,很像,真的很像啊。
只是——
燕北枫如今该在边境,不可能回京来敲她的窗子。
“笃笃笃——”
又是几声轻敲,唯一相同的是屋里屋外都无人做声。
就在这时,一道透着无奈的男声响起:“璇儿,你就那么不想见我么?”
球球大眼睛“刷”一下亮了:“娘亲,是爹爹。”
他挣扎着要落地,宁璇一个不察险些摔了他,眸中带了些火气,
“哎呀,你这个小家伙做什么,万一摔着怎么办?”
球球嘿嘿笑了几声,垫着脚尖开窗:“爹爹!”
月光下,燕北枫一袭墨色长袍,暗纹的刺绣隐隐泛着光,只是站立,周身便透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四目相对,那双墨眸里的深情便不再遮掩。
“璇儿,可想我了?”
宁璇微微抿唇:“谁……”
她本想说“谁会想你”,然而话未说完便察觉到了不对。
此话出口,反衬得她语气酸涩了。
微微一笑,宁璇抱起还在垫脚尖的球球:“你可以问问小家伙,他想不想你?”
球球眨巴着大眼睛,两只胳膊紧紧抱住娘亲的脖颈:“球球想爹爹的,娘亲也想爹爹了。”
笑意在墨眸中漾开,燕北枫一手撑着窗框,干脆利落的跳进了屋里。
与此同时,宁璇后退两步,让出了他站的位置。
“砰”一声轻响,关上的窗子遮挡住了外间所有的注视。
宁璇倒了杯茶水递给男人,上下打量时,一眼便瞧出了墨色长袍上的晦暗以及男人眼底的青黑。
是赶路时尘土落下的痕迹,也是休息不好的痕迹。
“你可是,连夜赶回来的?”
燕北枫喝了口茶,闻言笑道:“倒也不是连夜赶回,只是……想璇儿了,便急切着过来了。”
一只手落在他的脸颊上,球球半个身子靠过去:“爹爹眼睛底下好黑哦。”
燕北枫面露无奈,他有许多温存的话想与璇儿说,这小家伙在旁边也太碍事了。
想是这么想,可到底是他儿子,燕北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抓着小家伙的手,把球球抱到腿上。
“小家伙比爹爹离开前重了很多啊,如何,近来的功课做的可好?”
球球大眼睛一转,嘻嘻笑着抱住爹爹:“非常好哦,娘亲和夫子都在夸,球球很棒的。”
燕北枫故意逗他:“是么?可是爹爹只看到球球在说,娘亲可一句话都没提呢。”
“球球才不会骗爹爹呢。”
宁璇旁观着他们闹腾,唇角不自觉扬起,多日不曾轻松的心态,此时骤然放了下来。
燕北枫和球球闹了一会儿,便喊了燕二把小家伙带走。
门关上的刹那,屋中的氛围倏然转变。
宁璇微微挑眉:“燕王爷这般瞧着我作甚?”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被男人拥入了怀中。
熟悉的檀香味入鼻,宁璇神色中不免多了些愣怔。
“璇儿,我在边境很想你。”
低沉的男音响在耳边,宁璇微微合眼:“你在边境,过得如何?”
“很不好。”
“不好?”
宁璇下意识抬头,恰好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眼睛。
“嗯,非常不好。”
燕北枫强调言语,深情的望着她,“见不到璇儿,我心焦灼,又如何能过得好?璇儿呢,在京中可有想我?”
宁璇淡淡地说:“想不想,有何区别?”
她后退几步在一边坐下,平静的神情中看不出情绪。
“区别很大,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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