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派出去的下属很快将那些隐藏在百姓中故意挑起争端的人们抓了回来, 他们在路上就已经被痛打了一顿,到了应翩翩面前的时候早已经鼻青脸肿。
计先向应翩翩报告了这件事,言语中隐晦地夸赞了一下自家教主。
虽然教主有的方面不行, 但也有很能干的地方。况且勤能补拙,教主体力很好的,时间就算再短,多加起来些次数, 也就不短了。应公子,他很喜欢你, 希望你不要嫌弃他!
应翩翩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计先的言外之意, 只是笑着冲他点点头,又吩咐应家下人:“把他们给魏夫人送去吧。”
计先忍不住问道:“应公子,你便这样确定, 此事是魏夫人做的?她不是你的盟友吗?”
“这种费力不讨好, 顶多只能恶心我一把的事情, 想来也只有她会去做了。”
应翩翩道:“之前魏夫人也想利用我对付洪省, 给她的丈夫报仇, 才会暂时合作, 但我随后便扣下了魏光义贪墨的所有粮食,拿去分发给百姓, 她会愤怒不平, 可以理解。”
他说着,这才淡淡瞥了地上那些人一眼,挑眉道:“我说的对吗?”
那些人脸上的神色又惊又惧,显然被应翩翩都说中了。
印象中应公子总是这样胸有成竹, 气定神闲, 上次自己把那个老道士骂死了是如此, 现今也是如此,果然不愧是状元,就是有见识。
计先十分佩服,依照应翩翩所说,将人给魏夫人送了回去。
应翩翩收拾了洪省和魏光义,已经达成目的,也并不想去跟一名丧夫的女子过多为难,只是以此作为警告。
果然,在他的震慑之下,魏夫人也老实下来,不再找事。
官府在城中多处设点,同时安排人手放粮,应翩翩仗着有系统作为后盾,又兑换了两次粮食,对衡安郡中没有此地户籍的流民也进行了安置和救助,大家忙的连片刻闲暇都没有。
一直到了第二日晚间亥时左右,主城中的百姓们都已经基本得到了救助,家家户户终于冒出了炊烟。
从明日开始,就会轮到周边各县,分发完了这些粮食,他们便也可以启程返京。
池簌先前急着来找应翩翩,回到自己的身体中之后一直没有来得及整顿七合教部属,直到入夜才有时间匆匆赶了回去一趟,应翩翩则回了官驿,
他挥退下属,有些疲倦地穿过庭院,忽闻一阵隐隐约约的琴音,音色潺潺,如溪水流淌,微带哀伤叹惋之意,如泣如诉。
应翩翩脚步稍稍顿住,循声望去,只见庭院中一株巨大的榆树之下,正有一人盘膝坐于光线晦暗的树荫中,膝上放着一张七弦琴,拨指而奏。
是孟竑。
自从前几日孟竑险些被魏光义推出去当替罪羊,应翩翩将他救下之后,两人就没再私下里单独说过话,只是由系统那里,应翩翩知道他的好感度已经到了80。
孟竑乃是与应翩翩同榜的探花,君子六艺无一不精,琴技亦是出众,应翩翩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听出他所奏的乃是《诗经》中的古曲《无衣》。
应翩翩身上有一支竹箫,是白日里发放灾粮的时候一名姑娘硬是趁乱塞给他的,他此时便取出竹箫凑到唇畔,吹奏了起来。
箫声和琴音一起一合,仿佛相似,又全然不同。
琴音中有幽怨,有不解,也有淡淡的压抑疑惑,箫声却随意洒脱,铿然决绝,大有激昂之态。
两种乐器所奏的曲目完全相同,却又仿佛在争执着什么,你来我往,既互相较力,又彼此追随,一曲将终之际,箫声陡然拔起,琴弦却“啪”地一声断了。
“应玦!”
孟竑忍不住推琴而起,猛然站了起来,应翩翩隔着夜色花影站在他的对面,负手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好似什么都不曾改变。
心里堆积的郁气堵塞在胸口,每每面对着这个人,却又好像怎样都无法发泄出来,孟竑忍不住喃喃问道:“……为什么?”
两人都知道他问的什么,应翩翩道:“脑子糊涂了。”
孟竑虽然心情复杂,也差点被他气笑了:“所以你当初暴躁多疑,一意孤行,后来刻意疏远,恶言相向,以及这次豁出去了命护着我,都是因为你脑子糊涂了?应翩翩,你当我三岁小儿吗?”
应翩翩笑道:“孟广绍,怨气很重啊?暴躁多疑、恶言相向是脑子糊涂了,但护着你时没有。你以性命践诺,助我功成,总不能真叫你被魏光义砍了。”
他目光清澈,笑意坦然,孟竑瞬间意识到,自己当年熟悉的那个人是完完全全地回来了,是知交、是兄弟、是挚友……原来不曾或忘的,不仅是自己。
他吸了口气,泪意直冲眼眶。
他低声道:“那也无妨,士……为知己者死。”
应翩翩缓缓垂下了眼去,片刻之后,说道:“何必轻言生死,还是好好活着吧。”
孟竑不禁长叹:“我想知道,当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托付给我的东西,却又自己亲手毁去,短时间内性情大变。我拼力劝说,你对傅寒青百般维护,甚至拔剑相向,让我再莫出现在你面前,难道这一切都当真如你所说,是神志不清吗?”
应翩翩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与不说,又能如何?”
孟竑实在无可奈何,终究只能摇了摇头:“你的性格倒还是如此倔强,我看怕是到老都改不了了。”
应翩翩哂然一笑,说道:“那岂非很好!”
他终于走过去,拍了拍孟竑的肩膀,说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孟竑转头看他,应翩翩却未作停留,与他擦肩而过,向着房中走去。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行远,逐渐消失在了竹叶疏影中,唯有轻扬的歌声随风而至,沁入心头,正是方才两人合奏过的一曲《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1
【角色孟竑好感度已刷满100,将与反派阵营永久绑定!】
应翩翩来到衡安郡不足十日,却将这里搅得风风雨雨,眼下衡安郡被他改天换日,形势总算平稳下来,但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其他的不少人可都睡不着觉了。
安国公正是其中之一。
他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派人去邀请魏贤妃的兄长魏宗到自己府上,在等待魏宗的时候,安国公也是坐立不安,不停地在院子里面转着圈。
魏宗进了门,看到他这副情态,不禁怔了怔,问道:“表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魏两家素来有姻亲关系,魏宗的母亲与安国公的母亲是嫡亲的姐妹,因此称呼对方为“表兄”。
他的父亲官至户部尚书,如今已经去世,魏宗眼下是魏家的家主,虽然官职不高,但谋略出众,很受黎慎韫倚重。
在原书中,七合教投靠了黎慎韫之后,一直是作为他的私卫由他亲自掌管的。
但这一次,因为应翩翩在皇上面前揭破了彩珠呈祥之事在先,淑妃动用杀手追杀应翩翩,露了实力在后,黎慎韫为了避人耳目,就将这些人交给了安国公和魏宗管理。
黎慎韫用人很准,安国公懦弱,但安国公府家底厚实,魏宗机智谨慎,两人又是亲戚,倒是合作的十分得宜。
此时,安国公一看见魏宗,整个人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上去将对方一把拉住。
他说道:“伯甫,你可听说衡安郡那边传来的消息了?魏光义去世,洪省被捕下狱,这可如何是好啊!”
魏宗前两天因公差去了趟南边,此时也是刚刚回来,消息不如安国公灵通,闻言愕然,说道:“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下狱的是应玦,听说是因为他杀了一位前去赈灾的商人。”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形势早就已经变了!”
安国公气恼道:“那魏光义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好不容易才把应玦关进牢里去,后来莫名其妙地又放了出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结果一转头,魏光义就遇上了暴动的饥民们,被活活打死,应玦又站出来,说一切都是洪省设计的圈套,把洪省也抓了起来。现在的衡安郡他可是一手遮天了。”
听到安国公这一连串的话砸过来,魏宗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看着安国公一张一合的嘴,几乎以为对方得了失心疯。
要不然短短几日,应翩翩身在魏光义的地盘上,又跟与他同行的钦差不睦,怎会翻身的如此迅捷而且离奇呢?
魏宗定了定神,拉住安国公说道:“你先莫急,把事情细细说来,我们进去说。”
两人进去坐下,安国公又将报信的人叫了过来,让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给两人讲了一遍。
原本关于应翩翩和洪省私下里那些谈话,以及池簌的真实身份,他们是无从得知的,但洪省老奸巨猾,发现跟池簌和应翩翩的关系有破裂的危险之后,他便写了一封信,送到京城。
因此那人几乎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清楚楚,此刻便都对安国公与魏宗讲述出来。
一连串的事情说完,安国公和魏宗不禁面面相觑,都觉得匪夷所思。
应翩翩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心计本事,日后的前途只怕不可限量。
魏宗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冷静了下来,问道:“这件事情,五殿下还不知道吧?”
安国公点了点头:“我还没有向五殿下禀报。眼下这种状况,以五殿下的性子,若是告诉了他,只怕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咱们应该先行设法补救一下。”
他指了指过来报信的那个人:“他是七合教的探子,因是连夜赶来,消息才快,但也快的有限。恐怕顶多过得一两日,这些事情满朝都要知道了。”
魏宗沉吟片刻,想起应翩翩自从跟傅家决裂后这一阵子的种种作为,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表兄,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已经不能再插手了,最起码我们不能出面对付应玦。”
安国公一怔,问道:“为什么?”
魏宗说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从洪省和魏光义铤而走险,将钦差关入牢中起,他们就已经犯下了滔天的大罪。甚至从五殿下起初将这件事委派给他们开始,就已经存了牺牲他们两个来对付应玦的心思。”
“但是现在事情没成,如果我们再动手,那岂非就等于跟魏光义和洪省是同谋了?他们犯下所有的罪责,咱们都要一起承担,这实在太亏,绝对不能做。若非你是我的表兄,这些话我也是不会说的。”
安国公素来胆小怕事,又听魏宗分析的有道理,也不禁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和应家又没有仇怨,又怎么会想吃饱了撑的去跟应玦作对。只是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明摆着要违抗五殿下的命令?”
魏宗说道:“不然,我倒觉得可以从七合教内部的矛盾下手。”
“此话怎讲?”
魏宗道:“我刚才应该也听到了,那个人提到洪省的书信中说,应玦身边那个姓韩的男子乃是七合教的高层人物。但依我看他们两人的关系这般亲密,不该是一段露水姻缘之后就能有的,我猜,应玦多半是找了一个人冒充七合教的教众,挑拨洪省和魏光义之间的关系。”
安国公道:“凭着应玦的相貌才情,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魏宗无语了一下,心想你以为人家七合教的高手会像你一样贪恋美色吗?
他面上却不显露,只说:“就算那人本来是七合教的人,但为了应玦背叛了自己的教派,肯定也坏了规矩。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好,总之,他这样利用七合教,如果七合教的人想算这笔账,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有道理!他作为钦差,原本是要去拉拢七合教的,结果却与之发生了矛盾,皇上自然会责罚于他,这样我们也不用公然与他做对!”
安国公喜道:“果然还是你头脑灵活,就这么办。你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被我叫来,也辛苦了,那就先去休息,剩下的具体事宜我来安排就是。”
魏宗现在已经意识到,应翩翩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并且有些后悔当初参与了这件事,如今只盼掺和的越少越好。
安国公的话正合了魏宗的心意,他当即立刻告辞而去,半刻都没有多留。
安国公则按照魏宗所说的思路,令人通知那些七合教的叛党,安排他们回到教中,并以七合教的名义去质问应翩翩,为何要拉七合教掺入这等朝廷中的党争夺权之事。
等到布置妥当之后,安国公又犹豫了一下,询问那名报信的教众道:“你可知道应玦的身边有一名叫做韩小山的侍妾?他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俊美,武功十分高强。”
那名教众想了想,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前几日老虎发狂的时候,他为了杀掉老虎,不知道哪里受伤,已经昏迷不醒多日了,如今恐怕凶多吉少。”
安国公沉默片刻,心情十分复杂。
一张美丽的面孔从他的脑海中闪过,那是他第一个女人,曾经被他深爱过,陪伴他度过了少年时所有情窦初开的美好时光,也为他生下了一度十分重视和疼爱的长子。
——他的侧夫人,池心。
不过,不管有多深厚的感情,逝者已矣,活人却总得活下去。
那一日与韩小山见面时,对方诡异的话像是挥之不去的烙印一样存在安国公的心里,让他怀疑是自己早夭的长子回来索命了。
这段日子,他日夜不安,只觉得对方不管是他的哪个儿子都来者不善,更何况又跟那个应玦纠缠不清,他如果一日不将这个人除掉,就一日就难以睡得安稳。
安国公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别怪我”,终于一咬牙,吩咐那名教众道:“你们找机会,把这个韩小山给除掉吧,做的干净些。”
那个人有些奇怪。但韩小山终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杀与不杀也不过就是多一刀的事,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国公放心。”
七合教的人打算上门欺负他的爱妾那一天,应翩翩却不在府中。
魏光义作为衡安郡的地方官,山高皇帝远,行动要比身在京城中的人方便很多,他也利用这个优势,为傅家和魏家暗中办了不少事情。
等到魏光义死后,他身上的这些“惊喜”,便都逐渐被挖掘了出来。
应翩翩就得到禀报,说是魏光义在城东的郊外还有一处别院,里面藏着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但不好搬运,只能先由他亲自去看,再决定如何处置。
他刚刚掌控了衡安郡的局势,为了防止再发生什么变故,池簌还是留在府中帮应翩翩压阵,应翩翩则带着一些应家的随从,跟随着那两名向他通风报信的暗卫,一起来到了魏光义的别院。
那两名暗卫并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十皇子黎慎礼的人。
到了别院外面,他们便停了下来。
一个人冲着应翩翩恭恭敬敬地说道:“应大人,我家主子吩咐过了,说是您对他有救命之恩,你们之间更是面对着同样的敌人,殿下非常希望能够与您继续合作。”
“此前,我们曾在魏光义这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如今确认之后,便按照殿下的意思来禀报给大人知道。殿下说,如果大人有意共抗强敌,那么功劳你来立,这台戏他来唱。不过答应与否,还看大人您的意思,您可以看过了里面的东西,再做决定。”
应翩翩笑了笑,说道:“难为你家殿下装傻充愣了这么多年,看来手里是攥了不少的底牌。行,先带路吧。”
为了表示诚心,两人行礼之后,都走在了最前面探路,其中一人率先推开了别院的大门,领着他们向内走去。
据他们所说,这处别院虽是在魏光义的名下,但魏光义却一次都没有来居住过,只是有一些下人在里面打扫看守,魏光义一死,这些下人便也都离开了。
而他们经过多番探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其实还有一处地道。
应翩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起了黎慎礼的身世,心中对
魏光义已经死了,不会有人再拦阻他们,一行人走进了一处宽敞的厅堂中。
那两个人在墙壁上敲击了一阵,不知道扭动了什么机关,整整一扇墙壁就裂成了两半,露出了后面狭长幽深的楼梯。
应翩翩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将一半人留在上面,剩下的人则同他一起随两名暗卫下到了底层,只见楼梯的尽头竟是一处灵堂似的所在。
但不同之处在于,灵堂的正中所挂并非死者遗像或牌位,而是一副色泽鲜艳,栩栩如生的钟魈图。
在钟魈图之前立着一座雕塑,瞧背影是名宫装女子,应翩翩走过去,只见她背后刻了“衡安刘氏庚子三月初八”几个字。
整座雕像雕琢的栩栩如生,上面却缠缚着掺有红绳的铁链,链子上已经生了锈,雕像表面也多有掉漆开裂之处,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
此外,钟魈的香案前也落了不少的香灰,过去供奉的香火燃尽后,没有人再打扫和更换。
可见,这处地方荒废已久了。
周围的气氛十分阴森诡谲,这次是梁间陪着应翩翩一起下来的,见状不由轻声说道:“少爷,钟魈在民间一直是捉鬼的,这个布置,好像是要镇压的这名女子不得翻身啊。”
应翩翩负着手,淡淡说道:“不止,你看她的肚子。”
梁间低头看去,发现重叠的衣裙之下,那名女子肚腹微隆,竟然是一名孕妇,但在她的肚子上贴着一道黄符,上面用朱砂写着令人看不懂的字文。
应翩翩道:“这座地下厅堂是在做法,防止她从
梁间愕然道:“魏光义建这么一个地方……这,难道这女人是他的情人?他抢走了人家的孩子,不让她们母子见面吗?”
应翩翩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却已经有了成算。
他转头冲那两名暗卫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礼物笑纳,回去告诉你们家殿下,既然要登台唱戏,那就好好准备吧。”
那两人连忙答应。
应翩翩又道:“你们先退下吧,我还想在这里随便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梁间看应翩翩没有离开的打算,便道:“这底下真是又阴又潮,少爷您的病刚好,还是再加一件衣服吧。”
他说着,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件斗篷,给应翩翩披上了。
应翩翩道:“你倒是准备的周全,连来这种地方都带着衣服。”
梁间道:“是临出门的时候,韩公子让我带的,除了衣服还有一壶姜酒,说是辟邪祛湿。啊,就是那个七合教的韩公子,不是咱们姨娘。”
他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唏嘘。
不知道为什么,梁间老是觉得这个韩公子跟少爷的韩姨娘有点说不出来的相似,两个人都是姓韩,而且好像都对少爷十分关心。
可惜现在韩姨娘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少爷成天看着这个韩公子,会不会勾起忧伤之情。
他悄悄打量着应翩翩,应翩翩便看了梁间一眼,说道:“那我问你,这两个姓韩的公子,你觉得哪个好?”
“这……”
梁间道:“当然是都好了。韩公子是七合教的大人物,我十分景仰,但要论喜欢,毕竟韩姨娘是咱家的人,我断没有向着外人的道理!少爷宠韩姨娘,奴才也更喜欢韩姨娘。”
他没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应翩翩就笑了,而且不是讥笑讽笑似笑非笑,而是那种忍俊不禁,乐不可支的笑法。
梁间小心翼翼地道:“少爷,您……没事吧?我说错什么了吗?”
心心念念想要扶正的池教主,真的好惨啊,他不但没能扶正,连姨娘都当不成了,连梁间都不拿他当自家人了。
虽然他和池簌每天就是正室还是爱妾的问题扯皮,也都不过是玩笑而已,但应翩翩设想池簌听到这话的表情,还是觉得说不出的有意思。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拍了拍梁间的肩膀:“没有,你说的很对。回去之后在韩姨娘病榻前多说说,他一高兴,没准就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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