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想着这些事,他觉得他只是在很平静地思考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但其实应翩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意识的冷笑,连傅寒青叫了他一声都没有听见。
“阿玦?阿玦?”
傅寒青见他这样,只觉得应翩翩是被自己气的急了,心中不知是痛是悔,是爱是恨,实在不知道怎样是好,刚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怒火却又不由得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攥住应翩翩的肩膀,轻轻晃了晃,低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受的那些委屈,我一定都会给你交代。你还有什么要做的,想做的,都和我提,只是不要在心里闷着,气坏了自己。我……对不住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气坏了自己?
他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气坏了”,恐怕在原书中根本就活不到最后,没有兵败,没被黎慎韫囚禁,没准倒还幸运一点。
但应翩翩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他只是慢慢地抬起眼睛,仰头看着傅寒青,问道:“真的吗?”
昨夜的月色之下,即便重逢也将对方看不分明,如今天光渐亮,映的他一双明眸如含星辉。
傅寒青忽然想起以往应翩翩面对自己时无数次展露出来的笑颜,那时,他的目光是明亮的、快乐的,如今却深沉冷郁,像是载着无数的心事。
他的心里突然狠狠一揪,轻声道:“真的。”
应翩翩道:“那我问你,你曾经有没有见过一个跟我相貌十分相似的人?”
傅寒青一怔。
他断断续续做了不少的梦,听应翩翩一问,也记起了这件事,不禁懊恼于当初自己的轻视和不耐烦,又因为应翩翩还在关心这一点而有些欣喜。
这是否能够证明,对方心里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的?
他小心翼翼地说:“真的从未见过,阿玦,这些事上我是从不骗你的。你的样貌,若是看见了的人又怎会忘记。”
实际上,他见过的人中,甚至没一个能及的上应翩翩分颜色。
“可能当年我父亲那样说是因为……”傅寒青说到这里,不禁停下来苦笑一声,喃喃道,“想不明白,我真是不懂他。”
应翩翩沉默了一会,说道:“算了,你不懂他,我又何尝不也是一样。”
两人把话说开,听着傅寒青的解释,应翩翩的态度也仿佛逐渐缓和了,终于肯跟他正常说上一两句话。傅寒青心中的狂喜庆幸难以言表,可是又不敢表露出来,生怕又惹得应翩翩不快。
比起傅英来,应翩翩自然更加倾向于相信傅寒青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态度平和,只怕傅寒青更要对他百般提防,此时这幅态度才算是顺理成章。
应翩翩想起之前系统的提示,说是他只要把傅寒青打通关就可以解锁傅英的秘密,可是系统却没有告诉他,怎样才算是打通关。
解开傅寒青的心结、杀了他,又或是当真如他所愿跟他在一起?
目前一切都不得而知,只能且走且看。
应翩翩道:“你就这样把我带走,我爹知道了,肯定十分着急,你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半点都不去想这些。”
他虽是责怪,可这语气半嗔半恼,却听得人喜欢。
傅寒青连忙道:“这些我也想了,我一开始没说,是因为实在怕厂公派人跟过来。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跟他正面冲突。你放心,等咱们很快到了地方,我立刻找人给厂公报平安。”
他保证道:“最多不超过天。”
应翩翩倦倦地说道:“好罢。”
傅寒青见他脸色有些疲惫,料想是这样被自己强行带上了路,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歉疚,又拿了方才的吃食送到应翩翩面前,低声劝他吃。
他甚至将乳酪倒在碗中,小心地舀起一勺,试图喂应翩翩吃。
傅寒青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显得有几分笨拙,应翩翩却一下子想起了池簌来。他自然不可能说让傅寒青给池簌替他报平安,但想来爹一定会和他说的。
只是这几天,恐怕就要叫他们担心了。
应翩翩忽然之间十分思念池簌。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于感情这件事早就已经十分不以为然,即便和池簌在一起确实是顺应了心意,但应翩翩却在脑海中保留着一处清醒的角落,不断提醒自己,一切顺其自然。
不要强求,不要留恋,不要依赖,什么时候若是他想走了,便由得他去。
可此时此刻,应翩翩突然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已经那么重。重到有些事情除了他以外,别人都不行。
应翩翩偏过头去,不耐烦地说道:“我手断了么?用不着你!”
虽然他语气恶劣,但也有所松动,傅寒青已经十分知足了,连忙道:“好,好,那我给你放在这里,你自己吃。不然这一路你撑不住的。”
他将碗朝着应翩翩递过去,却见对方正在整理方才被自己扯乱的衣服,心中不由微微一荡。
应翩翩将衣服理好,从傅寒青的手中接过了乳酪,舀起一勺入口,喝了小半碗就皱眉放下了。
傅寒青在旁边看着,又把糕点递给他。
应翩翩一脸不情愿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就好像再也咽不下去了,“唰”一声掀开了车帘子,将那块糕点扔了出去。
傅寒青连拦都没来得及拦。
“这都是什么东西,是给人吃的吗?”
应翩翩突然又生起气来,冷笑道:“跟着你出来连口热菜热饭都吃不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你缠上。算了,左右跟你说什么都没用,滚罢,看见你我就觉得心烦。”
傅寒青沉默了片刻,应翩翩以为他会还击,然后两人会像以往那样以把对方气死为目的大吵一架,可傅寒青却什么都没说,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看到他下来,马车周围的护卫们都不禁互相交换着眼神,暗暗咋舌。
他们一开始以为傅寒青把应翩翩给抓走,一来是为了跟傅英叫板,而来是想报复之前应翩翩对傅家、梁王以及傅寒青的打击,但一路看下来,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明白绝非如此。
傅将军对这位应大人可以说是迷恋之极,千依百顺,这哪里是要报复,分明就是要抢回来供着当祖宗的。
虽然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听说过京城中关于镇北侯对应大人暗中心仪已久,甚至在宴会上醉酒意图不轨的传闻,但他们作为傅寒青身边的近卫,其实都并不怎么相信。
因为常年跟在傅寒青的身边,他们其实很少能从对方身上看出对应翩翩的喜欢和关心。
不过不得不说,传言也不一定都是假的,比如这位应大人,看着生了那样一副清艳明秀的好样貌,脾气可正如传说中一般的差劲。
当初将军刚刚过来,就被他狠狠扇了个耳光,这一路上,众人眼睁睁看着傅寒青没事就去马车上献献殷勤,送点东西,但应大人却是作天作地,气死人不偿命。
就说刚才将军拿给他的点心,已经是在匆忙赶路途中特意为他一个人准备的最好吃食了,但应大人显然不领情,竟然就这么扔了。
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别人的一番心意!
见到应翩翩这样过分,甚至连他们这些下属都觉得气怒不已,一向没有耐心的傅寒青却仿佛半点脾气都没有了一样,被这样甩脸,却还是小意殷勤,百般呵护。
糕点被扔掉之后,他们只看见没过片刻,傅寒青就神色如常地下了马车,并且叫了两名下属,吩咐道:“一会吃了饭就赶路,等路过什么村落镇子,去想办法买些热的饭菜来给应公子吃。”
傅寒青又说了说应翩翩喜欢吃的和忌口的东西,简直如数家珍,但也是真的麻烦,真的挑剔。
他说的那属下再也忍不住了,不由道:“将军,咱们眼下可是暗中赶路,如果再横生枝节,只怕会被发现行迹,还是谨慎点为好,就请应公子将就一下不行吗?或者过得两天,他觉得饿了,自然就会吃饭的……”
傅寒青瞥了他一眼,那人立刻不敢说了。
傅寒青淡淡道:“他胃不好,饿不得,我把他带回来,就不想再让他受委屈了,这些能满足他就都满足吧。左右是我对不住他,一切也都是我自找的。”
那人听的目瞪口呆,只觉得将军仿佛被鬼迷了心窍,原来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多儿女情长的。
记得犹是去年年底,他们在外操练,应家那边有消息说应翩翩发了高烧,傅寒青的回答还是“身有职责,不能擅离,病了便先请大夫去看看吧,我不懂医术,就是赶回去了也没什么用”,怎么如今竟变成这样了?
傅寒青身边的亲卫们都对他的转变很不理解,可是既然劝说不了,无奈之下,他们也只有选择服从。
傅寒青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可这些人的惊讶更加令他意识到以前对应翩翩的不好,越发后悔惭愧,只当没看出来,又说:“把刚才阿玦扔那块点心捡回来,以免泄露了咱们的行迹。”
那亲卫本来觉得傅寒青已经糊涂了,可听他这样一说,心头才突地一跳,暗想,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说那块点心是应大人故意扔的吗?
或许将军没有神志不清,应大人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暴躁。
他突然觉得这两人他一个也看不透,不敢再多说,连忙去把点心捡起来,包着放到了马上,然后招呼大伙准备吃饭启程。
以往在军队中时,傅寒青就是与身边的将士们同饮同食,眼下也不例外。
他同手下众人一起就着馒头清水填饱了肚子,等到人马都吃饱喝足,稍复元气,立即继续赶路。
得知将应翩翩带走的人是傅寒青,应翩翩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池簌虽然恼怒,但头脑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留人继续在原地逐渐向外扩散范围寻人,自己则带着那具尸体赶回了督公府见应定斌。
应定斌也在一刻不停地行动着。
因为目前尚有西戎使者在京,此时不宜闹大,否则只怕会被人大做文章,对应翩翩造成影响,因此应定斌权衡之下并未禀告皇上,而是去见了一趟太后,请她试探傅淑妃那边的情况。
太后也被吓了一跳,毫不迟疑,立刻就去了,但试探回来的结果却是傅淑妃和黎慎韫这一阵极是安分守己,生怕会再引起皇上的不满,似乎对傅英所做的事情尚且不知情。
十八煞那边则正在同西厂一起私下搜查应家当年珠宝的下落,尚且没有回信。
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傅英,那么应翩翩失踪这件事就更加要严密封锁,否则这个机会难保不会被其他仇家利用。
毕竟在这时趁机出手除去应翩翩,还能将罪责栽在傅家头上,一举两得,足以诱惑很多人想要去尝试。
应定斌看清形势之后果断下令,让上上下下谨守秘密,有泄露风险的人干脆就关了起来,对外也只宣称是寻找的莫名潜逃的傅英,而应翩翩则因为感染风寒,卧病在床,被他送到温泉庄子上疗养去了。
应定斌反应快,手段严,短时间之内生生将消息压了下去,其他人纵有听说些微风声的,也都不敢确定了。
唯有在他出宫之后遇上了将乐王,少见的站住脚寒暄了几句,又问应定斌应翩翩的风寒如何,可不可以前去探视。
应定斌被他问的莫名其妙,随便把将乐王给搪塞了过去,心里却怀疑应翩翩失踪这件事会不会有他在捣鬼。
一分开之后,应定斌便吩咐手下的人加派一些人手盯着黎清峄,以免他暗中使坏。
“我们阿玦跟他从来不熟,无事献殷勤,肯定不安好心。”应定斌冷笑道:“这个装模作样的假善人,我还不知道他!”
“应玦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说病就病,连人都不让见了?应定斌那德行,分明心里有鬼。”
黎清峄也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最近把应家盯紧着点。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瞒得过我?”
等到应定斌布置好一切回府之后,就发现池簌已经回来了。
虽然他也心急如焚,但看见池簌的时候,应定斌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未见对方,池簌竟然就像瘦了一大圈似的,憔悴的几乎不成人样,浑身上下还到处都是血,那十个指头上看着血肉模糊的,好像都磨烂了。
应定斌看到池簌这副样子,心里就是一沉,接着又见到有人从后面的马车里抬出一具尸体来,看那轮廓就像应翩翩的样子,他差点当场便晕过去。
池簌自己就是被吓过一回的人,知道应定斌的心情,不等他倒下便一把扶住,迅速道:“厂公不要担心,那不是阿玦。阿玦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即便他说的快,应定斌还是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反手抓住池簌道:“你确定吗?你得到了什么消息,那个人是谁?”
池簌扶着他坐下,快速地将那名黑衣人之前所说的话向应定斌转述了一遍,又说道:“厂公,眼下傅英已经暗中离京,照您所说,梁王和淑妃又仿佛不知内情,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更加了解傅寒青和阿玦之间的事了。只好劳您说一说,可知道他和阿玦有过什么约定或者想去的地方吗?我也好有个大致的方向寻找。”
应定斌接过下人呈上来的参片含在口里,扶着额头说道:“让我想一想。”
他心乱如麻,不光是在想池簌提出的问题,更加担心的一件事还有——应翩翩如果真的是跟傅寒青在一起,那么到底是傅寒青强行把他带走的,还是他自己愿意的?
万一是应翩翩自己愿意的,那么这么多的人大费周章地找过去,是不是反而会让他不高兴,给他带去危险麻烦,又或者在激的他再犯了旧病怎么办?
也不怪应定斌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毕竟就在几个月之前,应翩翩还在为了傅寒青要死要活,跟应定斌吵得不可开交。
虽然从这一回他回来,应翩翩就变了,让应定斌觉得欣慰又高兴,但以前的印象实在太深刻,让他时不时还会有一种不敢相信或者不踏实的感觉。
池簌说找不到其他更加了解傅寒青的人了,可据应定斌对傅寒青的所知,这小子冷血的很,可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应翩翩冲动行事的人。
更何况把应翩翩强行劫走,是等于跟他一向崇敬的不得了的那个死爹作对,他到底想干什么?
应定斌自然是万万不愿意让应翩翩和傅寒青重新在一起的,可是他觉得他们阿玦实在太可怜了,这辈子也没有几件喜欢开心的事情,不管他有什么,想要什么,总是刚刚到手就会烟消云散。
这让应定斌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揪着疼。
不论何时,他第一位考虑的都是应翩翩的生命安全问题,第二位想的就是怎么才能让应翩翩满意、高兴。
在关于傅家的事情上面,应定斌曾经犯了大错,这一次,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放任不管了,不管怎么说,还是把人找回来。
如果应翩翩真的跟傅寒青在一起,那小子可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事都干得出来。万一傅英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了给他的父亲脱罪,或是维护傅家的名声,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怎么办?
就算傅寒青当真没有坏心,他又能把阿玦照顾好吗?这一路上,阿玦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应定斌犹豫着,对池簌说道:“涧竹,这些事,我原本也不该跟你提,只是现在的情况……”
应定斌一开头,池簌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声音沉稳冷定,没有半分犹豫地回答道:“厂公,我曾经便说过,我一开始喜欢上阿玦的时候,他心里还没我,我也知道他和傅寒青以前的事情,说了不会在意就是不会在意,没什么比他的安危最重要。”
“您放心,有什么能找到他的线索,您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好好地带回来。”
池簌说到后面真情流露,连语气都忍不住有些哽咽了:“到底还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才让他遇到这样的危险……”
应定斌看见池簌这幅样子,心里一时也是百感交集,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捏了捏,说道:“不提这些,咱们好好想想法子,一定会没事的。”
应定斌想了想,说了几处傅寒青有可能去的地点。
“我现在主要是想不通那小子要把阿玦带走做什么。”应定斌说:“如果是想用阿玦威胁我们放过他爹,那么可以藏的地方就多了,但最大的可能还是往西北去。毕竟傅家在军中经营多年,大部分的势力都在那边,他们更加容易隐身,甚至我怀疑傅英都有可能逃过去,也已经派了人在各种道路上设置关卡。”
“可是那里气候不好,阿玦耐不住寒,但凡姓傅的稍有点良心,也不该这样做。”
池簌微微一顿,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在那边住不惯么?”
应定斌道:“他自小在那里长大,要说习惯也习惯,只是因五岁那年的兵祸千里随流民逃亡京城,路上得了好几场病,就落下了病根。西北风凉,地势又高,他在那里住着总是不会很舒服,姓傅的小子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点事也不可能不知道,就看他有没有心了。”
池簌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应翩翩给自己讲述原书中傅英和傅寒青鼓动他弃文从武,到军中陪傅寒青打仗的事,一去便是十来年。
在应翩翩的话里,他没有提到自己到了那里,会不会生病,会不会不舒服,也没说那两个人有没有过犹豫。
应玦,应玦啊。
你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池簌觉得自己心尖发颤,只不想让应定斌看出来,哑声道:“傅寒青应该不会这样做,他不是为了傅英才把阿玦带走的,是自己……想要他。”
应定斌心中一动,说道:“你确定?”
池簌点了点头,模糊地说:“他近来变了不少。”
应定斌冷笑道:“他变了不少?哼,他的本性从未变过,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人在他身边,他觉得不稀罕,不在了,他又记起来想要了。”
池簌心中难过,只是默然。
应定斌顿了顿,又道:“如果傅寒青只是想把阿玦带走跟他一起,那么出了京城,沿着魏县走水路向南更有可能。”
他迟疑一下,还是说:“他们两个以前约定过,想去南边看看山水,阿玦也喜欢那里,只是太过忙碌,一直没有成行。”
池簌低声道:“我知道了。”
应定斌摇了摇头:“但傅寒青这一走,可就等于是把自己的仕途都给断了,他当真会这样做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也不过是自语,并不指着池簌会给他答案,说完之后,便让人喊了西厂的厂卫过来,道:“你们去拿了我的官印和拜帖,再带十骑精锐速速前往魏县,令当地兵府调遣兵力,只说是寻找傅寒青的踪迹便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阿玦的下落。”
那两人神色紧张,立刻领命而去。
池簌得了消息,也离开应府,招来下属吩咐一番,令他们按照应定斌所说发出江湖令,请各门派帮忙暗中寻人。
手下恭敬应了,见池簌面色极差,原本想要找人随侍,却被他挥退了。
池簌只觉得心头恍惚,惆怅难言,走出应家大门之后,竟茫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派了,附近能找的地方不拘东西南北,也都已经看过了,可是全都不见应翩翩的踪迹。
比起应定斌,其实他心头还另多着一分忧虑,就是先前应翩翩跟他讲过的剧情。
剧情中,跟主角做了对,是注定要死的。而主角有气运在身,无论中间经受过多少波折挫败,最后也都会达成目的,或许这也正是傅寒青能够瞒天过海将应翩翩带走的原因之一。
成为反派,与主角为敌,这应翩翩自己做出的选择,或许没有他这样选,池簌跟他之间甚至得不到这一段缘分,可既有了缘,又怎能忍受的了割舍别离之痛?
虽然之前应翩翩说了他最多还有六年的性命,可这六年原本就是系统后来给他加的,若是因为什么扣了,谁也说不好,根本不足以成为保障。
池簌倒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他,可是现在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却根本不知道应翩翩人在哪里,傅寒青会对他做些什么,可有受了委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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