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啊,你可算是醒了。”
安母忍不住红了眼眶。
以往他们仗着儿子是秀才,做事也没有比那几个放高利贷的好多少。
眼下,竟是自食恶果了!
安文轩听着刘氏的哀嚎,只觉得头疼欲裂,心里烦躁异常,强压着不耐问道:
“娘,怎么了?”
不等刘氏答话,安父已经气得骂了起来:
“你个孽障,我供你在外读书,你竟然背地里欠那么多钱,来要债的已经放话了,明日要是再拿不出三百两银子,他们就要把我们卖了!”
安文轩被安父指着鼻子一顿骂,立刻想起了晕倒前的事情,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楚唯走到安家门外,就看到牛里正紧皱着眉头,一口接着一口抽着旱烟。
想着里正应该想知道情况,楚唯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小唯,文轩怎么样了?”
牛里正看到楚唯,赶忙收起了烟杆,安文轩好歹是村里唯二的读书人,如今出了事,里正也是放心不下的。
“怒火攻心,没什么事,已经醒了。”
“好好好,小唯,今儿真是多亏你了。”
送走了楚唯,里正在门口没站多久,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吵闹声,隐隐还夹杂着安文轩的怒吼,他扫了眼安家,眼里都是失望,这孩子是废了。
深吸一口旱烟,里正踏着夜色回了家。
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有人来了。
“不好了,里正,楚家的人死了!”
朱氏正给公爹倒水,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到了楚唯一家,手里的水壶没抓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里正冷着脸看向来人,眼里都是冷峻。
杀千刀的,这是没完了吗?
来报信的人是小孙氏,她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说:
“我上茅房,听到隔壁大雨喊了一声,顺着墙头瞧了一眼,谁知道谁知道看到了大雨躺在院子里”
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小孙氏的瞳孔骤然紧缩,眼里都是惊恐!
大牛村多少年没出过命案了,这楚家老宅的人突然死了,牛旺兴再不愿意,也要亲自走上一趟。
小孙氏一路狂奔,嘴里还不停尖叫,早就惊的村里人都凑来了。
“吱呀。”
牛旺兴推开楚家老宅的两扇木门,就看到院子里一滩血,楚大雨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快,去通知楚唯他们家的人过来。”
虽然两家断了亲,可好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不能说断就断,而且,现在,楚家也就这一房能替楚大祥他们做主了。
唉,真是造孽。
楚唯得知此事,倒是没多惊讶,老宅的人坏事做尽,遭了报应,也是正常,但是,作为名义上的子孙,楚唯主动出钱,张罗着帮老宅的三口人收敛了尸身。
至于报案,这是自然,可惜,连着几天,府衙都没查出真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安文轩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老宅的事情,竟然直接吓疯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王成春,一定是王成春那个贱人干的”
看着安文轩整日疯疯癫癫,安家父母心痛又无奈,一时没了办法。
大牛镇上,正在客栈品茶的王成春听着来人的禀报,眼里透着寒意:
“安文轩真的疯了?”
“是。”
这是王成春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买回来的杀手,浑身透着戾气。
“倒是便宜他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没过几日,王家的事情就传到了大牛村里。
楚幼承兴冲冲地回了家:
“小唯,人呢?”
见她爹这么风风火火,楚幼承就头疼的厉害,自从楚家老宅的人都没了之后,她爹像是放飞自我了一般,活生生从木讷老实的庄稼汉子,变成了八卦的老头。
“您又听到了什么?”
“就前些日子来的那个王成春,你知道吧?他们家的人竟然也都死了,说是遭了土匪。”
楚唯端着药材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了楚幼承,示意他继续说。
楚幼承神秘地说:
“你猜,谁活下来了?”
“王成春?”
楚幼承瞬间睁大了眼睛,眼里都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
“我”
楚唯正准备说什么,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念头,她转头,紧紧盯着楚幼承,眼神里都是审视。
楚幼承被楚唯这么一看,心虚不已。
完了,不会被看出来了吧?不可能,我装的这么像
楚幼承强壮淡定,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已经习惯性地搓了起来。
这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楚唯的眼睛,她冷着脸,拉着楚幼承进了厨房,直接一把菜刀横在了楚幼承的脖子上:
“你是谁?你不是我爹!”
楚唯眼神冷冽,语气如寒冰般冻人。
楚幼承看着已经要碰到肉的刀刃,脸色大变:
“别别别,别杀我!”
“说!”
菜刀又逼近了一分,楚幼承苦着脸,连声求饶:
“我说,我说!”
一个时辰之后,昏暗的厨房里,楚唯满脸复杂地看着楚幼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楚家老宅的人去的那个晚上,楚幼承悄悄去了她娘的坟头,说了半夜的话。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一不留神,脑袋磕了石头,直接咽了气。
楚幼承还在絮叨:
“你说你爹也是真够倒霉的,坏人都死了,好好过日子多香,非要唉。”
楚幼承还准备再说两句,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警惕地盯着楚唯:
“那什么,你爹的死可和我没关系,你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
说着,楚幼承就往后退。
楚唯看着楚幼承一双眼睛滴流乱转,就知道,他怕是想溜。
楚唯也没拦着,捏着菜刀,坐在小木凳上,声音平淡地说:
“你前几日一直往外面走,就是想知道我爹的事情吧?”
楚幼承看着楚唯这般冷静,心里愧疚,又有点打鼓:
“这不能怪我,你爹走了也就走了,可他一点记忆都没给我留下,我只能找村口的老大娘们打听了”
“你不知道,我”
“坐吧,你现在出去,也没地方可去。”
楚唯自己就是占了别人的身子来的,对这种事情,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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