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承吃着点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京兆尹。
他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有吃过亏,京兆尹敢这么对他,背后必然有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京兆尹做点什么。
“京兆尹大人,本世子这进大牢是你说的,可现在既然是无罪释放,那我倒是好奇了,难道杀人凶手找到了?”
来了来了。
京兆尹心里暗道不好,自从楚幼承得了实权,谁不知道,这人最是眦睚必报。
眼下放他出来,京兆尹心里就害怕的不行。
他接到了圣旨,后脚就催着人去安家传信了。
可到现在,安家还没有任何动静,京兆尹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否则这小心眼的靖安侯世子还不把他家给抄了。
别说什么他不敢,那安相都位列人臣,这位不也是该抄就抄了。
故此,京兆尹害怕的厉害。
谁知道,他会不会想出什么更厉害的法子。
当官这么多年,要是靖安侯世子真要细细巡查,必然能抓到自己的把柄。
真是要命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他就是死也不能听了安相的话。#@$&a;
京兆尹也不是傻子,上次进宫,陛下迟迟不让他起身,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可他已经鬼迷心窍,只能跟着安相一条路走到黑了,只希望安相能够争气一点,熬到下一任帝王上位。
卫康帝:你竟然敢盼着朕死?大胆!
京兆尹:您不去,下官实在睡不好觉啊,所以还是麻烦您活短一点吧。
那都是已经说远了,眼跟前,得赶紧把这位祖宗送走才是正经事。%&a;(&a;
可靖安侯世子似乎并不想走的样子。
再看去,京兆尹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靖安侯世子已经坐下了。
京兆尹左右看了看,这特娘是大牢门口啊,哪里来的椅子,还是黄花梨木的!!
站在旁边的师爷倒是脸上带了笑容。
还是他有眼力劲,让下面人送了椅子过来。
瞧瞧,靖安侯世子刚才还赏了他一锭银子呢!
京兆尹:我的脸面不如那二两破银子?!!!
师爷和京兆尹对视一眼,就赶忙移开了目光。
咳咳,大人,不是我不帮着您,谁能和银子过不去,您说是吧。
师爷小心收好了银子,生怕被人偷了。
若不是多年在官场上练就的心性,京兆尹现在已经气的跳脚了。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可是我的师爷!我拿你当心腹的啊,你就这样对我?
可惜,师爷选择性地当起了瞎子。
“哎哟,我这里不舒服。”
楚幼承突然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哀嚎出声。
惨叫声让京兆尹生生忍住了和师爷算账的心思。
“闺女,我的肚子好疼啊。”
楚唯十分确定,点心没有问题,可楚幼承一直说肚子疼,让她觉得画面有些眼熟。
哦,对了,前世,不少人碰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还有那次梁家六郎碰了她爹之后,她爹也是这样。
京兆尹何尝不明白呢。
之前那次梁家六郎吃亏的时候,他还偷偷笑梁家六郎傻不拉几的,都看不出来靖安侯世子是在碰瓷,结果就轮到自己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京兆尹着急地额头都出汗了,而楚幼承的贴心女儿已经表现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说,你们是不是给我爹下毒了?”
说着,楚唯“轻轻”扣了一块椅子的扶手。
京兆尹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唯手中那块小木头,整个人彻底石化了。
那可是黄花梨木啊,就是用刀,也未必能削下来一块的黄花梨木啊!!!
师爷见大人如此,十分贴心帮他合上了下巴:
“大人,县主没用真本事呢,她能把石头捏成粉末。”
京兆尹立刻转过头,眼珠子里都透着震惊。
师爷无奈点头:
“是真的,所以您还是识相一点,靖安侯世子要多少,您给了就是了。”
京兆尹心里慌的一批,师爷还在贴心给他做心里建设:
“我知道,您舍不得钱,您就当是花钱买命啊,总不能命没了,钱没花完吧,不过,您要是执意要钱不要命,小的可以帮您把钱花完。”
师爷心里已经开始暗戳戳盘算着京兆尹的那些私产了。
京兆尹大人祖上也还算是富贵,虽然留下的钱不多,但有不少名家画作,拿出去当了,肯定能换不少钱。
他只要交一点点的钱给县主当保护费,就能安心占有剩下的意外之财了。
京兆尹和师爷共事多年,师爷心里的想法,他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看穿。
想花我的钱,做梦吧!
京兆尹白了师爷一眼,快走两步,到了楚幼承跟前,一脸谄媚:
“世子爷,您看您何必呢,咱们有事好商量,这次的事情,下官也是听吩咐办事儿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次吧。”
京兆尹扫了眼手下,悄悄用身子挡着,比了一只手,压低了声音:
“只要您愿意走,我愿意出这个数儿。”
这筹码开出来,京兆尹的心都开始滴血了。
五千两银子,那可是他攒了好久的私房钱,这次,算是全都赔了。
罢了罢了,谁让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楚幼承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继续嚎了。
楚唯看的都惊呆了,好家伙,她爹这是已经飘了吗?
五万两都看不上?
楚唯:爹,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啊,您不再考虑考虑?
楚幼承轻哼一声: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损失的,只是一点银子,你爹可是一顿饭没吃呢!
京兆尹:这可就过分了。
见楚幼承不答应,京兆尹恨不得当场骂娘,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把人弄走,陛下圣旨都下来了。
因为抓靖安侯世子,陛下已经看他很不顺眼了,若是还不能让靖安侯世子赶紧回去,这不是上赶着让陛下斥责嘛。
他可不能让陛下抓住他的小尾巴。
稍微挣扎了一下,京兆尹就服软了:
“我再加一点,这个数,您看怎么样?”
六千两,他卖点诗集古画,也就攒够了。
京兆尹都快要哭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这么多钱啊。
楚唯见京兆尹一脸菜色,知道这大概是对方的极限了。
还是京兆尹呢,还不如梁家大方呢。
京兆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楚幼承:我不信,有本事就真的死一个让我看看。
京兆尹:嘤嘤嘤,你也欺负我。
到底还是成交了。
楚幼承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暗戳戳和楚唯嘀咕着:
“看到没有,要往上叫叫价儿。”
楚唯对她爹佩服的不行。
不过两句话,就多了一万两银子。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碰瓷呢,上下嘴唇一碰,那钱就海拉拉地来了,谁不喜欢这种不劳而获呢。
楚唯看京兆尹的眼神带了鄙夷,能一口气涨一万两银子,可见平日里也没有少搜刮民脂民膏呢。
碰瓷这种人的钱,那就是在杀富济贫了。
“那就有劳大人一会儿把六万两银子送到我府上了,不拘银票,现银也收。”
楚幼承担心京兆尹手里没有足够的银票,自认为十分贴心地说道。
“啥?六万两?!!!”
京兆尹失态尖叫出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啊,你刚才不是比了六个手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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