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之前青涟总说他不配与他家公子相提并论倒是有自知之明,而不是太过自谦了。

    就在蓝棠和武安闲都呆呆望着这年轻男子之际,青涟已在一旁躬身禀报:“公子,玄清缈云宫的两位贵客到了。”

    那男子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眸起来看向他们。而随着他的这一抬眸,仿佛整室的温柔便也随着他的目光聚拢到了蓝棠与武安闲身上。

    蓝棠正好与他对视了一霎,说来也奇怪,在那一刹那间蓝棠竟然将他认作是那晚突袭秉烛殿内的那名妖冶美男子,可再定睛细看时却又发现两人的五官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除了同为惊世骇俗的美男子之外,这两人简直天差地别。一个妖艳得足以令人心殅荡漾,另一个则温柔得足以令人沉溺其中,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将他们二人重叠为一人?真是奇哉怪哉。

    只听那神仙一般的美男子声线温和道:“劳烦两位远道而来真是过意不去。在下清辉,在此先行谢过二位道友。”

    清辉说着便站起身来向蓝棠和武安闲拱手行礼,那举手投足之间真是说不尽的雅人深致、玉树临风。

    蓝棠与武安闲赶忙拱手回礼,蓝棠寒暄道:“公子太客气了。我们今日得见公子风采便已不虚此行了。”

    这句话要是换做平常让武安闲听见了,他准要背地里吃一会儿醋。可眼下他却毫无醋意,只觉得小师姐是个实诚人,尽说大实话。

    “清辉公子,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是我们红尘中的人吧?”武安闲由衷一问。

    清辉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仍是温和道:“道友真会说笑,清辉不过是凡间一介病夫,哪敢高攀天上的神仙?”

    清辉说着朝蓝棠和武安闲示意道:“来来,两位快请坐。青涟,烦劳你给我们沏一壶茶。”

    青涟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水榭中一时便只剩下清辉与蓝棠师姐弟三人。

    蓝棠与武安闲在水榭中的一张方桌一侧坐下,清辉则坐在他们对面。蓝棠暗中观察清辉气色,只见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病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公子,请恕蓝棠冒昧,你与江湖传言之中的形象好像……”

    “哦?江湖传言中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清辉失笑问道。

    蓝棠组织了一下措辞,随后道:“在此之前江湖中盛传公子天生体弱,患有多年顽疾,可是以蓝棠浅见,公子气色平和、呼吸匀称,并不像是患有顽疾之人。”

    “关于这一点,江湖传言倒是不假。”清辉微笑着,看起来并不忌讳这个话题,“在下自打出娘胎起便患有一种怪病,时好时坏,因此多年来一直隐居在这碧水落中,也不喜与人往来。除了我天生喜静不喜动之外,更多的便是出于静养病体考虑。”

    清辉见蓝棠和武安闲还是一脸半信半疑的神情,便接着道:

    “我这怪病从外表上并看不出来,只是每次发作起来便会周身不适,如虫噬蚁咬,坐立不安。在我年幼之时也曾请大夫诊治过,可大夫却说我脉象正常,根本查不出是什么病症。久而久之便有大夫说我得的是心病,也有说我装病的,总之寻常药石根本无用,就连歇星塔门下炼得的各种丹药我也是吃了不少,只是不曾见效。”

    三人闲聊到这里,青涟正好过来沏茶,便对蓝棠和武安闲道:

    “你们是在讨论公子的病吧?虽说歇星塔与玄清缈云宫之间关系不是太好,可若是贵派门下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治好公子身上的顽疾,就是让我青涟去给你们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清辉当即道:“青涟,不可胡言乱语。”

    武安闲却道:“我们师父的不二定坤丹可治百病,若是没有失窃我们倒是可以求师父来帮公子看看。只是那宝物现在已不在玄清缈云宫门下,我们就是有心帮公子却也爱莫能助了。”

    蓝棠赶忙补充道:“公子请勿多心,我师弟并无怀疑公子之意。”

    清辉和蔼笑道:“我明白,武道友是真心在替清辉着想。”

    清辉顿了顿,忽而又道:“听闻两位在宝物失窃那晚从那盗贼手中得到一块刻有我名字的玉佩,不知两位可否将那玉佩给我一看?”

    话题就此终于上了正轨,蓝棠借着这个机会便从袖中将那块塔型玉佩给取了出来,递到清辉手中:“公子请看,就是这块玉佩。”

    清辉双手接过玉佩,与一旁站着侍候的青涟一同端详。只见这枚玉佩的正面确实是歇星塔门下弟子信物的塔型样式,背面也确实刻有“清辉”二字,不论色泽还是雕刻都与清辉随身那块一模一样。

    清辉将那玉佩仔细看过后微蹙起了眉头,沉吟道:“此玉从外观上的确与我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说着命青涟取过两只匣子来,一只中铺有红色垫布,另一只铺有蓝色垫布。清辉将蓝棠带来的那块玉放入了红色垫布之上,随后从衣襟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将它放入蓝色垫布之上。

    一时之间在场四人都凑过头来看那两块玉佩,肉眼之下的确是分毫不差。可就在四人仔细比对两块玉佩,想寻出些蛛丝马迹之时,放于红色垫布之上的那块玉佩竟突然变了样子。

    只见那块原本被放置于红色垫布之上的塔型玉石,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眨眼间变成了一块祥云形状的玉石。不仅玉石的形状完全改变了,就连颜色也有肉眼可查的变化。

    塔型玉石原本虽然也是白色的,但那白色较为鲜亮,而变为祥云形状的玉石后,整块玉的白色则变得偏柔和深沉,更像羊脂白玉了。

    若不是在场四人都见证了这神奇的变化,只怕都会以为是有什么人动了什么手脚,可既然现在大家都亲眼看见了是玉石自己变成了这样,那有些事就很明显了。

    “这块玉本身被人下了术法,因此会改变形态。”清辉首先道。

    “没错,只怕这祥云形状也不是这块玉佩最原始的形态,而是那施法之人出于什么目的让它在我们面前变成这样的。”蓝棠补充道。

    “那照这么说,那盗宝之人的确是有意挑起歇星塔与玄清缈云宫之间的嫌隙了?”青涟问。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不知这渔翁究竟是什么人或是什么门派?”清辉既是自问,也是问大家。

    “可是既然这人有意挑起两派之间的误会和争斗,那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我们知道这其实是个误会呢?”武安闲忽然道。

    “……”

    武安闲问的这个问题甚是关键,他此言一出,在场的四人便都陷入了沉默。

    “阿闲说的没错,如果此人的目的是想让我们两派因为不二定坤丹而势同水火,或者让我们谁都无法向朝廷交代此事,那他就不该让我们看见这玉佩的变化。”蓝棠过了片刻后道。

    蓝棠说着从红色垫布上拿起那块玉佩想拿近些细看,不料那块玉佩一落入她手中便忽然在上方虚空中变幻出两侧各四个金黄色的大字来。

    只见那八个大字连起来是:南峰岭内、宝物在中。

    在场的四人万万没料到这玉佩还会起这样的变化,而那八个字只是一闪即逝,待得大家读完便即消失于无形了。

    蓝棠将玉佩换了一只手拿,想看看会不会还有什么新的变化,可这回这玉佩却终于消停了下来,乖乖躺在蓝棠掌心里,再没变出什么新花样来。

    “南峰岭内,宝物在中?”清辉重复了一遍那八个字。

    “这样说来,数月以前我的确听说过有关南峰岭那儿的一些流言。”青涟道。

    蓝棠忽然问:“数月以前?不是就这几天吗?”

    青涟挑了挑眉毛,奇道:“蓝棠道友为何会有此一说?”

    “我与师弟在来这里的路上曾在城中一间客栈借宿,当时曾听客栈中的食客提起过,说南峰岭内闹鬼也不知是闹妖。”蓝棠解释道,“我当时还没有留意,现在被这八个字一提醒,却突然想起那晚宝物丢失之前,我曾在玄清峰上看见一颗流星滑落,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落在了南峰岭的位置。”

    武安闲一拍大腿道:“哎呀!小师姐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件事了!”

    清辉总结道:“这么说来此事一定与南峰岭有关。青涟,你将你听到的流言说出来听听?”

    “是。”青涟恭敬道,“数月前我带着山庄中的下人外出采买食物之时,曾在城中市集上听贩夫走卒说起过,说南峰岭那儿不知来了什么妖魔鬼怪,在那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建了宅院。山里砍柴的樵夫有大着胆子去看的,可真的走近过去看时,却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会不会是那樵夫找错了地方?或者是有人在那山谷中新建了宅院,山里的人不知道,就以为是妖怪?”武安闲一脸怀疑地问。

    “如果是人建的宅院,那肯定得有工人进出那山谷吧?还得运输建材,搞出这么大动静山里人没理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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