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丹一分为二之时,清辉和蓝棠不约而同地感到有一股大力正猛然推向他们二人,二人疏于防备一时之间抵御不住,便同时向后跳了个空翻,这才得以重新站定。

    而当他们站定之后,首先看到的竟是龙床之上赫然多出来的那道黑色身影。那是一个一身黑衣黑饰,年轻貌美却神态狰狞的陌生女人。

    此刻她正伏在皇帝的身边,右手中倒扣着一件似镜非镜、似扇非扇的法器,紧紧抵在皇帝那尚有呼吸的咽喉处。

    见到这番景象清辉和蓝棠自是大吃一惊,可旋即一想却又觉得这才说得通。方才与他们的白露丹对抗的想必便是这手握法器的女子,只是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历?为何要害皇帝?手中的法器又有多少道行?

    还不等清辉开口询问这名女子,那名侯在龙床边上的太监便已大惊小怪地颤声喊道:

    “蓉……蓉贵妃?!您怎么……怎么会……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太监边说着话边哆嗦着,一屁股坐倒在地,就跟见了鬼一样脸无人色。

    “陈公公,别来无恙啊!”

    那龙床之上的黑衣女子说起话来声色俱厉,虽只说了短短的几个字,却字字包含着深仇大恨一般,直吓得那坐倒在地的太监魂不附体。

    “蓉贵妃……冤有头债有主……是……是陛下让奴婢给您……您要索命可别来问奴婢索啊!”

    “哈哈哈哈!”那黑衣女子仰天凄笑,随即便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收了那贱人的好处才向这昏君提议除掉我?现在想要后悔?晚了!”

    这被太监称为“蓉贵妃”的黑衣女子话音未落便挥舞起手中的那枚法器,只朝着那太监这么一照,那太监当即便一声惨呼,在眨眼间便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干尸。

    一时之间殿内的其他太监和侍女早已被吓得四散逃命,只剩龙床前围着的玄清渺云宫和歇星塔门下之人还站在原地。

    清辉从那太监的遭遇便能断定这女子手中的法器十分厉害,想必是专吸人精气和生魂一类的阴损之物,下意识地便将蓝棠护在了他的身后。

    而凌云真人和叶添也各自警戒着,脸上均是如临大敌的神色。

    只听凌云真人对那女子道:“大胆狐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皇宫中放肆?真以为自己道行了得无法无天了吗?!”

    那黑衣女子闻言轻蔑地斜了凌云真人一眼,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大胆凌云老道!竟敢对本宫如此说话?本宫得宠之时,你忘了你是如何奉承巴结本宫的了吗?”

    “我奉承巴结你?”凌云真人的语气听来是快要被这女子给气笑了,“我只记得你总是差人来问我讨要驻颜灵药,一心想着永葆青春迷惑皇帝。哼哼,可惜你机关算尽却还是很快失宠,今日却还要跑回到这里来迁怒他人。”

    “我本来并没有打算要迁怒他人,我只找这昏君算账,是你们咄咄逼人,非要坏我好事!”

    那黑衣女子说着一把提起了皇帝的衣领,将皇帝如拎鸡一般地给拎了起来,挡在自己的身前:

    “你们若是识相的便趁早滚开,等我吸了这昏君的生魂之后自会离开。你们若仍是要不知好歹,执意和本宫作对的,那就别怪本宫先吸了你们的生魂!”

    凌云真人冷笑道:“不知死活的狐妖,你是从哪里盗来这件法器?老道劝你尽早脱手,这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东西,你若执迷不悟,最终必将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我也认了!我一定要这负心的昏君不得好死!”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眼前这位被太监称呼为“蓉贵妃”却被凌云真人唤为“狐妖”的黑衣女子话音未落便娇斥着再次挥动起手中的法器,在龙床周围空画出一道扇形的圆弧,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便如巨浪般随着这道圆弧向外激荡开去,凌云真人、叶添、清辉和蓝棠四人虽都运功抵御,但仍不免要被这霸道的法器给逼得倒退上好几步。

    四人虽然被逼退却无一人打算就此坐视不理,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皇帝乃九五之尊,皇帝的生魂关系到天下的兴衰气数,因此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这狐妖为报私仇而将皇帝的生魂给摄了去。

    他们四人虽然分属两个不同的门派,且也并非同一个辈分上的人,可此刻的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

    因此四人之间虽无言语交流但却心意相通,他们都已在后退之时祭出了自己的飞剑,将那黑衣狐妖给团团围困在龙床之上。

    狐妖眼见众人的架势便知道今天无法善了,她当机立断把心一横,决定先干掉四人中的一人。

    这样一来既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又可以为自己打开一个缺口。等到那时她便可以趁机将这狗皇帝给带到别的地方去。

    狐妖在电光火石间打量了眼前的四人一遍,此时才发现四人之中的蓝棠原来是女扮男装。

    狐妖见蓝棠生得美若天仙且青春正好,而清辉则谨小慎微地护在蓝棠身前,显然是将蓝棠当成了心肝宝贝那样护着。

    狐妖不看还好,一看之间便妒火中烧。

    她虽此前与清辉素无瓜葛,也不认识蓝棠,可她自认为所托非人、红颜薄命,最见不得的便是别的美貌女子有如意郎君宠爱呵护。因此在这一看之下,狐妖便将主要的攻击目标定格在了蓝棠身上。

    主意一旦打定,狐妖挥起手中的法器便朝蓝棠直直地照了过去,蓝棠方才亲眼见到了那太监的下场,此刻眼见狐妖拿那玩意儿朝自己照过来,难免吓得花容失色。

    她下意识地祭出素心练挡在面前,而向来能驱魔辟邪的素心练在这厉害法器面前竟然也只能挡住一瞬间的光芒,蓝棠仍旧感觉有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向上吸过去。

    蓝棠惊叫一声,整个人飞在半空,若不是清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此刻怕是已被吸入进了那法器之内。

    一时之间蓝棠就这么上不上、下不下地悬在半空里,双眼被那法器发出的强光给刺得生疼,根本睁不开眼。

    蓝棠在慌乱中以右手挡在了自己的双眼之前,想遮去这法器的强光。

    就在这危急关头,蓝棠右手手腕上的花环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跟着蓝棠便感觉那法器失了灵力,再也吸不住自己。

    蓝棠当即便往下坠落,正好被清辉一把揽入怀中。

    蓝棠还没立定便看见一道雪白的身影打着旋如天神降临般从天而降,紧接着更有一道剑光从那个身影的袖口中电一般飞出,二话不说便划破了那狐妖手中的法器扇面。

    那狐妖见来人竟然能在弹指间划伤她赖以张狂的法器,当下心中便怯了场。

    狐妖再顾不得那碍手碍脚的倒霉皇帝,只将他随手摔在床上,转而一把抓住了那受损的法器,以小动物看猎人一般的神情紧张地盯着来人看。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朝歌的名讳也是你配问的?”

    来人此刻就立在龙床之前几步远的地方,只是他脚不沾地,而是站在一朵散发着祥光的莲花之上,也不知这莲花是他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

    “朝歌?”狐妖重复了一遍这陌生的名字,只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大胆狐妖,就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出来害人?”

    朝歌以足尖点在莲花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龙床上的黑衣女子:

    “看在是这人间天子负你在先的份上,只要你交出手中的法器,我可以饶你不死。”

    “不行,这法器不能给你!”黑衣女子没什么底气地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朝歌话音未落便举起右手,朝那狐妖手中的法器轻轻一抓,那法器便如认主一般,乖乖飞到了朝歌的手中。

    狐妖一见没了法器做依傍,当场便要开溜,朝歌又是一甩衣袖,狐妖当即便如撞在看不见的墙上一般,哀叫一声又倒回了床上。

    朝歌不过是一挥衣袖的力道,放到狐妖那儿竟令她吐了血。不仅吐了血,就连人类的身姿亦无力维持,终于露出了狐狸耳朵和尾巴。

    只听朝歌喝问那狐妖道:“说!这法器你是从何而来?”

    狐妖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只是不说话。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了吗?”朝歌又道,“是夜画给了你这东西,让你用它来摄人间天子的生魂的吧?”

    狐妖听见夜画的名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似是对这个名字非常畏惧的样子。她只是拿那双能勾人魂魄的眼睛瞟着朝歌,随后又问了一遍:“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知道夜画不过是在利用你?以你的法力根本控制不了这件法器,你若真的将这皇帝的生魂给摄进了这镜非扇中,你自己的生魂也是要跟着被吸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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