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的小员工们都瑟瑟往自家总裁身后躲，一片噤声。包厢里的人却纷纷睁大眼睛。
清木林的招标项目之前一直是白氏紧盯的肉，其他大企业没有敢跟白氏硬碰硬的，他们有先入为主以为清木林肯定是白氏囊中之物。再加上这包厢里的人大多都是富二代，顾汋那句“狐朋狗友”也没冤枉他们，对商业的事情他们知道得不比澜山包厢里的游戏多。
然而顾汋这一句话太直白了，直白得没忍住脱口而出后他心底都有些懊恼：为什么一看见这张脸就忍不住要说多余的话。
封小菏他们虽然是还在啃老的富二代，但是仗着家族的势也多了点见识。顾汋这么一提，两三个稍微知道点的富二代一窃窃私语，一群人的脸色不由得全变了。
封菏掼下酒瓶，忍不住怒气冲冲站了起来。但是顾汋的眼睛根本没看着他，顾汋至始至终都盯着沙发上的人。
白季言今天竟然穿着休闲服，再和这群人混在一块儿，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顾汋不高兴地抿唇，脑子里却在头脑风暴白季言这种反常的打扮是干嘛。
难道还是为了林秋，装纯？
包厢里不算亮的灯光照映下，白季言肤色偏白，没有用发胶打理过的黑发松散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一身浅色休闲装宽宽松松。
如果不知道姓白的的本性的话，还真会被这副纯纯的外表蒙骗过去。
顾汋嘴角溢出一声冷哼。
封菏十分愤怒，但是他虽然喝了点酒还不至于昏头，根本不敢直接对上这位顾家掌权人，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白哥。
两边视线聚焦的中心，白季言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吧，他快乐的俱乐部之行，无了。
白季言冷淡抬头，看向顾汋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白季言莫名觉得他看向顾汋的时候对方眼睛亮了亮，把脸放得更冷了。
这让白季言觉得顾汋有点像一只试图装出高冷模样的德牧。
他伸出手，懒散地撑住自己的前额。
“随便你吧。”白季言说道。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电流一般从顾汋脊骨经过，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只能归咎于对白季言的厌恶，仿佛想要激起对方的愤怒般，不待思索顾汋已经忍不住第二次开口说了多余的话。
“白总情场失意，商场也失意，还能这么潇洒，真——”
身后的员工们传来一阵压低的窃窃私语，顾汋马上闭嘴，他有些懊恼。怎么回事，怎么就是忍不住想要挑衅白季言……
是因为自己对林秋遭遇的一切太愤怒了吗？
这边顾汋还在反思自己的行为，包厢那边封菏终于忍不住了。
“啪”一声巨响，酒杯砸碎了。封菏虽然不敢砸顾汋，但是在自己包厢里发发脾气的底气还是有的，“许钦庭，你杵门口干嘛！包厢外有狗叫你还开着门，还不赶紧把门关上！”
这一嗓子终于把已经变成木头人的许大少叫回了魂，他赶紧就要关门。
封菏还在里面喋喋不休骂骂咧咧，“真是晦气，今天居然能碰见这人……白哥你别瞅他，别招晦气！”
其他富二代也跟着附和讨好白季言。
话都不好听，听得倪景连瑜和几个员工都变了脸色。
但是顾汋根本没听见。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合拢的包厢门里那张冷冷淡淡的脸上，紧盯不放。
终于，在包厢门合拢前的最后一丝缝隙里，他看见那张脸轻笑了一下，像是被逗笑了。
冰冷的包厢门很快遮住了顾汋的视线。
顾汋一个人呆立在紧闭的包厢门前，里面还有人故意大声骂着顾汋好让他听到。
顾氏员工都有些紧张，倪景忍不住上前，“顾总……”
他这一声让顾汋回了神，顾汋转身，看着惊魂未定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的侍应生，“带路。”
平平静静的两个字，好像情绪并未受到任何波动一般。
侍应生忙不迭地引路。
连瑜看向倪景，倪景回了他一个自己也参悟不透顾总心情的眼神。
好在进了包厢之后并没有出什么岔子，顾汋的心情看上去也不差，甚至倪景莫名觉得，自家总裁还有点小兴奋。
·
然而白季言的包厢里，气氛就不那么好了。
封菏一个人战斗力最强，骂了好久终于口干舌燥地歇了歇，小心翼翼窥视了一下他白哥的表情。
白季言还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的，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
接过付沿羽递给自己的水杯，封菏试图安慰：“白哥，咱不管那姓顾的了。商场上的事儿哪有定数，大不了明天在别的地方再压顾氏一头……”
付沿羽掐了他一把，把他后面的话掐了回去。
付沿羽给白季言也递了一杯水，“白哥，今天出这岔子都怪我没选好地方，我给你赔罪。”
白季言这才动了动，他淡淡笑道：“你过生日，你最大。不过碰到一个熟人而已，没什么好糟心的。”
付沿羽和封菏都愣了。
封菏眨巴几下眼睛，感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白哥，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感人……”
的确不是霸道总裁天凉王破的语气，连一向挺沉得住气的付沿羽都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白季言心里默默叹口气，他说的是心里话，他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现在对于白氏集团，对于林秋，对于顾氏集团，都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然而仿佛是窥探到了他心底在想什么，系统小渣忽然冒了出来，十分幽怨地在白季言脑子里出声。
“宿主先生，马上要到下一个重要剧情点了，您必须遵照系统的规定台词进行，否则会面临回档。”
小渣得意洋洋叉电子腰。
宿主先生，这下没法摆脱当一个霸道渣攻的命运了吧！
“什么剧情点？”白季言并没有抗拒，他淡淡问道。
小渣如数家珍，“主角受马上就要开设计展了，宿主先生作为一名渣攻，必须去展上抢人，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断主角受的事业羽翼，将他的尊严碾碎。”
真够渣啊。小渣啧啧感叹。
“好。”白季言道。
这一个利落的“好”字让小渣愣了，马上它忽然警惕起来。
宿主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宿主先生怎么会轻易同意走这个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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