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议委员换届了批,”陆遥合上光屏,“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总工,两天就是全体审议会的终场会议,还有挽救的办法吗?”主管急切地想到个答案。
“有办法,我会处理的。”陆遥最看了眼正在靠近黑洞视界的远星号,“通知原野号,我现在返航蓝星。”
陆遥的话让主管的心神勉强安定下来,他知道陆总工向来说到做到,如果有他不能解决的问题,那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到以破局的。
“我和你回去。”周云辰在这时说。
陆遥看了他眼,远星号的测试工作已经基本接近尾声,周云辰有无数军务处理,再留在这里等待也没有义。
“,个小时,原野号见。”
陆遥行装简单,不需花费时间收拾,他把剩余的各项工作全部安排,登上原野号。
周云辰已经带着副官在舰桥等待,陆遥望见他时,向他了头,通知舰即刻航。
周云辰来到陆遥身边,信息素的香气依然若有似无地缭绕着,但陆遥神情专注,全情投入到工作中,让周云辰深藏的隐秘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审议会的事,需我帮忙吗?”
陆遥头也没抬,正在光屏上编辑信息,“审议会为全匿名投票制,显然我们不能通过威逼利诱迫使这些委员们妥协,他们心甘情愿为ntl拨款方案投下赞成票行。你能做什么呢?周上将,依靠你的脉吗?
“而问题就在这里,周上将,我想我们在审议会的那些委员眼中,立场是致的——打造机甲怪兽,向宇宙征伐,我们能争取到的支持是相同的。”
周云辰不置否,接着说:“过去机甲研究院所到的支持票没有出现过问题。”
“这回正巧撞上分批换届了。”陆遥回答,“进攻派被高墙派的换下去大批,那些对机甲不感兴趣,莫风正在和第二、第三研发基地负责商量游说对策,我也去和谈谈。”
陆遥正在联系常蒹,请他作为中间,为陆遥和高墙派的1号委员安排场见面。
常蒹:……
常蒹:以你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拨通他的私通讯?
陆遥:我不想以个身份与他见面,我希望能严肃地和他谈谈。
常蒹:吧,你想什么时候,在哪和他见面。
陆遥:尽快,见面地他决定。
常蒹:莫风问,需不需他陪你去。
陆遥:不用了,我想个去。
常蒹:所以你还是没法抛弃所有感情立场,公事公办是吗?
陆遥:。
原野号再次泊入蓝星星港,陆遥与周云辰道别,径直匆匆赶往定下的见面地。
陆遥到达时,餐厅老板商三九亲过来为他引路:“陆先生,常先生提前通知过您来,客已经在临湖包间了。”
“谢谢。”陆遥疾步跟上。
商三九见他还没换下研发基地的灰色制服,忍不住担忧问道:“陆先生遇上什么急事了吗?”
“工作上的事。”
陆遥言简赅,商三九识趣地不再问下去,亲手为陆遥打开包间门。
“陆先生,请进。”
陆遥的舌尖抵住上颚,呼出口气,迈步走进去,厚重结实的木门在他的身缓缓关闭,隔绝走廊上的切嘈杂。
三九餐厅装潢素净雅致,整面弧形落地窗外是接天平湖,倒映着露丝金粉色的光辉,白鹭落下又飞,粼粼波光倒映在房间淡色的墙上,也落在房间中那位客身上,仿佛将他融入这宁静渺远的环境中。
空间中只有翻动光屏菜单的声音。
当陆遥走近,影进他的余光范围,这位客终于抬头,在看清来笑了笑:“来,坐。”
陆遥拉开椅,冷着脸在他的对面坐下。
他关上菜单光屏,此时此刻,这个房间中所有见的科技元素都消散殆尽,只剩下两个类的对视。
他站身,拿陆遥面前的酒杯,为他倒了杯泡香槟,又把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推到陆遥面前,袅袅热气带香味。
“常蒹告诉我,你们经常在这个地方小聚,这几道菜是商老板说你们爱的,尝尝看。”
“我尝不出味道。”陆遥回答时没有半分停顿。
“你以戴上嗅觉刺激器。”
“我不想。”
他皱了皱眉:“小遥,你是嗅觉受损,不是情感功能受损,别对生活这么冷漠。”
“既然你记我仍然是个有感觉的正常,那也该明白,我喜欢我的工作和生活,当这切被打乱,我高兴不来。
“爷爷。”
桌对面,白发苍苍的老敛下几分笑,他不再关心桌上的美酒佳肴,看向陆遥:“我也有我的工作和立场,小遥。”
“我直以为你已经退休养老了。”
陆遥没想到他的爷爷陆十堰会再次成为审议会委员,并拉着群高墙派给他投下反对票。
“我今年百五十二岁,刚以再干个任期。”陆十堰向陆遥举酒杯,“我们陆家不都这样吗?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到最刻。”
陆遥闭了闭眼:“你在任性,爷爷。你是个天体物理学家,你的工作应该是在大学里为类文明培养下代科学家,而不是在审议会里和吵架,你的立场不过是感情用事。”
“我觉我非常理性。”
“你过去根本不关心艾利恩异兽,直到我父母死在异兽利刃下。”
陆遥年幼时,他的父母出征作战,他便在蓝星通过光屏看着那些遨游在宇宙中的巨型机甲,向爷爷提问:为什么我们开机甲和异兽打仗?
陆十堰回答:因为它们攻击类。
小陆遥:为什么不把它们过来的路堵住呢?
陆十堰笑了笑:的确有科学家想炸毁艾利恩空洞,但类现在还没办法完成这项艰巨任务,剩下的办法就只有星际舰队战争,和建立高墙阻拦异兽。
小陆遥:异兽会不会停下呢?
陆十堰:爷爷也不知道,我不是空洞文明学家,无法理解异兽的想法,没有类以,或许异兽会在明天发动足以席卷泛银河系的进攻,也能在天全部撤回,就此消失地干二净。我们没办法揣度它们的思想。
陆十堰不知道异兽未来会如何做,也不会掺和进攻派和高墙派的政治斗争,直到他的女儿与女婿双双死在星河前线。
他开始感受到种难以消解的恐惧,如果异兽的袭击永不停歇,那么类联邦将永远活在战争的阴影之下,还有无数的生命将因此消亡。
与其进攻并迎来死亡,不如建立宇宙高墙,将异兽全部阻挡在墙外,类失去宇宙中的块领土,但还有更深的星海等待着类去探索和发展。
不再会有需怀着最深沉无助的涕泪,祭奠消散在星辰间的亡魂。
陆十堰看向陆遥,同样面临亲离世,他的孙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知道,看似冷静、理智的小遥,灵魂中埋藏着锋利和毁灭的识。
陆十堰:“我坚持我的想法,我在这里谈话,不只代表我己,也代表着其余高墙派成员。”
中道易辙的改宗换教者远比任何都坚定己的志。
陆遥喝了口酒,策略深入的时机来了。
“但砍掉机甲研究院的预算不能推进你们想的那堵高墙,机甲技术日臻完备,太空防御墙还在理论论证阶段,在你们拿出实行的方案前,这笔钱也不会投入到防御墙研究中。”
“我们需表达我们的态度。”
陆遥:“我还是想谈谈ntl机甲的概念稿。”
“在精妙的机甲设计都无法说服我,小遥,我们的立场从开始就不样。”
“机甲只是个……掩饰,”陆遥如是说道,“我想做能源。”
陆十堰的目光严肃来:“你并未提及。”
“高墙派的反对见已经够让头疼,我不想再招来那些为能源企业站台的委员们的敌。”陆遥说,“机甲研究院和他们本该是合作关系。”
“什么样的能源,更加清洁吗?”
“更加高效。除了机甲,光能武器和电磁武器都需更加高效的能源。”陆遥说,“我想,太空防御墙日也用上。”
“你有这么心?”
“这是我用来说服你的筹码,至于防御墙会不会真的被建造……我对类当下的技术持保留态度。”
“这是你说服的态度吗?”陆十堰看着己孙那张漂亮冷淡又欠揍的脸,不说,“听说你最近在和李上将的儿合作拍摄纪录片,我看过他的几部电影,我在想,把你放到那些战争片中,你定是幕的邪恶反派科学家。”
陆遥纠正:“是在实验室养九只邪恶黑猫的反派科学家。”
冷笑话味着谈话间气氛的缓和,陆十堰的态度正在松动。
“我会回去和他们聊聊ntl。”他说,“对了,你和周云辰最近情况如何?我以为你和他离婚不会再见面了。”
虽然陆十堰说陆遥的感情功能没有受损,但他己也知道,淡漠是陆遥身上抹消不掉的标签,如果陆遥单身辈,他也不会感到外。
“工作原因,”陆遥说完,停顿了片刻,指尖碰到桌上的筷,“还有就是……他送了我只猫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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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回到家时,夜色已然降临,紧绷的神经在他踏入家门的瞬间松弛下来,疲惫袭上大脑。
他随便收拾了下就扑回己的大床,扭矩和雪豹前脚跟脚地跑进来。
扭矩率先跳上床,在他的手边又滚又蹭。
陆遥以为它是因为己离开了段时间,因为分离焦虑格外黏,但看到扭矩扭来扭去的兴奋样,似乎有些不寻常。
对了,他的信息素……是猫薄荷。
陆遥想周云辰说的话,开始沉思。
雪豹此刻正蹲坐在床边,虽然同样目光灼灼,但能够控制住己的动作,没有像扭矩样直接扑到陆遥身上。
陆遥看着他淡灰色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己颈的腺体,随,把手指伸向雪豹粉红色的三角爱心鼻。
呼呼……热气吹到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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