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上隐约附着的那张脸猛的睁开眼睛。
陆逍鸿从香炉里抽出那几根香脚,用六丁神火将香脚化成碳粉后,伸手拿起桌上的小石像。
他的手上轻轻用力,只听小石像“咔嚓”一声裂开,一股浓郁的黑色煞气从石像中钻了出来。
煞气迅速凝聚成一个狰狞的黑色人形怪影,它被困在石像里,竟已经炼成了煞,身上还带着一股阴森的血气。
看来他死后也没少害人。
“死女人,还我的命来。”
黑色怪影低吼着,竟完全无视我和陆逍鸿的存在,张牙舞爪直朝我面前的明静扑了过来。
明静双眼发直的瞪着怪影,竟被吓得完全不能动弹。
简直是找死!
我抬起右手,直接凭空画了一道符箓,对着黑影的头顶就拍了下去。
“啊!”
严全安发出一声痛苦的怪叫,身上发出一股焦糊的恶臭,煞气被我拍散了一些,但旋即又迅速聚拢,在离我一米远的距离处恶狠狠的瞪着我,眼中带着几分畏惧。
现在还不到你畏惧的时候。
我望着严全安变成的恶灵冷冷一笑,口中念起冥王荼教我召唤地狱使者的八字真言。
严全安身上血债累累,下地狱恐怕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出来了。
受尽惩罚后出来,投胎也只能是苍蝇蚊虫之类的毒虫。
叮当的铁链声从地底传来,严全安的脚下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还不等它反应过来,一根乌黑的铁链从洞口处飞了出来,套在了严全安的脖子上。
“啊——”
严全安的一声尖叫刚刚出口,就被那根铁链拽着从漆黑的洞口处拖了下去。
屋里刺骨的阴气和煞气也都全被那个漆黑的洞口吸收得干净。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凭空出现的漆黑洞口已然消失,地板上连一丝痕迹也不剩下。
“好了,我们出去吧,以后带着严灵妹妹好好生活,多行善事,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拉了拉明静的手,轻声对她说道。
明静回过神来,抬手抹了一把脸,朝我重重点头,转身拉开房门。
开门的一瞬间,我们都愣住了。
一个穿着睡衣的瘦弱身影抱着双膝蹲在门口,垂头背对着我们。
肩膀一耸一耸的不住颤抖。
严灵!
刚刚光顾着听明静给我们讲那些过往,再加上这间屋子里的煞气和阴气太重,我和陆逍鸿竟都没有发现这个姑娘什么时候在门外了。
听到门打开,严灵慢慢的回过头,仰脸望着明静,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灵儿……你,都听见了……”
明静嗫嚅着不知所措。
我和陆逍鸿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个可怜的姑娘。
记得她刚醒来的时候还想让我帮她找爸爸的下落,也不知她是不是全都听见了。
严灵就那么仰脸望着她的母亲,眼中的泪水不停的往外流着,慢慢站了起来。
我有些担心,抬脚就要上前,却被陆逍鸿一把拉着。
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严灵跟明静差不多高矮,母女俩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无声的流着眼泪。
我的心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妈!妈!”
严灵突然哭着喊了两声妈妈,一把抱住明静的腰,将头埋在明静的脖颈间。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我更不知道爸爸他……”
严灵哭得抽噎,“妈,对不起,我不应该逼着你让他回来,妈,对不起……”
母女俩搂在一起哭成一团。
我却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严灵应该是听到了明静讲的全部过程。
还好,严灵是个懂事的姑娘,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分黑白的怪明静心狠。
也许她偶尔想起爸爸的死,会伤感也会难受,但她会更心疼她的妈妈。
比起以后明静要想各种谎言去搪塞严灵关于她父亲的去向,这反而是一个挺好的结果。
我和陆逍鸿手拉着手,没有去打扰这对抱头痛哭的母亲,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二楼的餐厅里还摆着热乎的早点,我和陆逍鸿简单吃了些,便下楼找冬子他们。
爸爸和冬子已经带着两个小家伙吃过了早饭,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里等我们。
老镇长和严纳也已经来了。
爸爸不知道在和严纳说些什么,只见严纳两眼放光的望着爸爸,一脸崇拜的模样。
见我们下楼,老镇长便迎了上来,开口道:“胡灵大师,刚刚我和严先生过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秀春婆婆在院子里晒太阳,瞧着心情不错,您看我们是不是这会儿过去?”
“好,我们现在过去吧!”
我对老镇长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咱们镇麻烦您了才对!”
老镇长连忙冲我摆手,领着我朝门外走去。
“秀春婆婆家离这边不远,咱们走过去就成,那边有条小路,车过不去,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老镇长说道。
“好!”
我点了点头,正要让跟爸爸说让他先领着棺小恩和十四在祥和酒楼等我们,爸爸和冬子都已经随着严纳站起了身。
“爷爷,干妈想让我们在这里等她!”
棺小恩望了我一眼,扭头对爸爸用告状的口气说道。
“那怎么成,我们是一起来的,有好玩的地方当然得一起去了!”
爸爸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朝门口走了过来。
我摇头笑了笑,跟着就跟着吧,谁能犟得过爸爸那个老顽童,回头说不定还得带着两个小家伙偷偷跟去了。
更何况一般老人都喜欢孩子,说不定那个秀春婆婆见十四和棺小恩可爱,回头就给那桃枝给我们了。
于是,五六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浩浩汤汤欢欢乐乐的朝秀春婆婆的家走去。
倒不像是去讨要东西,而像是过年上门走亲戚的了。
还剩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
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边走边问老镇长:“对了,我今天刚刚想起来,之前我和冬子不是在流云观见到两个使者和一个护院吗,他们现在在哪儿,您知道吗?”
“他们哪!”
老镇长苦笑着道:“你走的那天上午,大家伙儿就在找他们了,结果只找到两个,已经被大伙儿送去派出所了,还有一个跑了,跑掉的那个,正是秀春婆婆的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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