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左得了宁璇示意,过去开了包间的门。
就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在门前站着,青色的衣衫被走廊上的风吹动,倒有一番气质。
“秦公子?”
燕左喊了一声,稍稍让了些位置,好叫包间里的人能瞧见。
秦珩,他怎么会来敲包间的门?
几人脑海里闪过疑惑,宁璇见其他人都未言语,索性便开口道:“秦公子。”
秦珩拱手:“见过殿下,见过郡主,方才我在楼下听人提了郡主,便想着来见一面,不曾想太子殿下也在,叨扰了。”
炎晨宇没做声,而是瞥了眼身侧的白蔷,她在门没开之前,就将取下的面纱带上了,此时这一言不发的坐着,仿佛什么都未听见。
又无人说话。
宁璇暗中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后,注意到洪武被秦珩无视有些奇怪,不过面上却未显现。
“秦公子客气,摘仙楼的大厨手艺极佳,秦公子既来一趟,可莫要错过了。”
秦珩微微垂眸,他听得出宁璇话中的暗示,这是要他立刻离开呢。
罢了,左右他也只是听了消息过来打个招呼的。
不过——
秦珩看了眼角落里脸戴面纱的女子,心头一动:“郡主说的是,我这便去品尝一下,不过……”
他话音顿住,宁璇知晓秦珩是故意,可却不得不开口询问。
“秦公子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为难之处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希望郡主能在用完膳后,与郡主聊一聊。”
他竟不顾一旁的炎晨宇,直接说要与宁璇之后谈事。
短暂的心惊后,宁璇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那便请秦公子稍等了。”
秦珩微微一笑,冲着炎晨宇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包间的门打开又关上,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秦珩的出现打破。
洪武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夹菜吃,有太子在,他今日的盘算只能按下了,堂堂太子竟为了白蔷屈尊纡贵的跑来,炎晨宇这是何意思?
宁璇轻咳一声:“太子殿下,洪大人,白姑娘,这饭菜已经有些凉了,口味不佳,还是让摘仙楼的伙计重上一桌吧。”
话音刚落,炎晨宇便扔了酒杯起身:“有那碍事的家伙,重上几桌都一样,孤乏了,白蔷,走吧。”
白蔷微怔,下意识看了眼宁璇,后者唇角微微勾起,除此外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见她不动,炎晨宇皱眉:“白蔷?”
白蔷缓缓站起:“郡主,失陪了。”
炎晨宇和白蔷离开后,宁璇叹了口气:“洪大人方才……”
“郡主知晓白蔷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洪武当先质问,反而堵住了宁璇没说完的话。
短暂的停顿之后,宁璇轻轻颔首:“不错,我知晓他们的关系。”
“既然知晓,郡主为何不提前告知呢?”
宁璇微微眯了眼,洪武自己就瞒了关键,此时倒是对她兴师问罪。
对上洪武的视线,她忽而笑了:“洪大人说着本郡主不提前告知,那洪大人可做到了提前告知?方才质疑的那些话,本郡主可不曾从大人口中听到过一个字呢。”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短暂的停顿后,洪武脸色不佳的起身:“那只是权宜之计,而郡主瞒的是……”
宁璇不给洪武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洪武皱眉:“这两者怎能是一个意思?”
“都是隐瞒,为何不能是一个意思?”
二人针锋相对,谁也没有退让。
时间久了,反而是洪武落了下风。
眼见着说不出个究竟,洪武只能按下这件事,不再言语。
见他不做声,宁璇自然也不会跟着继续说,慢条斯理的夹着菜吃。
又过片刻,洪武开口道:“那白蔷有问题。”
宁璇抬眼,捏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洪大人此话何意?”
“眼下不好说,有太子掺和其中,羽卫的调查都得重新来过。”
宁璇沉默,她方才只和洪武拉扯,竟忽略了炎晨宇身份带来的变化。
想着原先的调查全都重新来过,她不由皱了眉头:“这般下去,那案子岂不是要一直拖下去?”
“不得不拖,皇上要的是铁证如山,有一丝错漏都能导致意外。”
洪武的神情中忽而多了一抹沧桑,这案子拖得时间太久了,皇上怕是已经不耐烦了。
“羽卫事务繁忙,郡主,臣告退了。”
眼见着洪武到了门边,宁璇倏地想起先前秦珩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不由问道:“秦珩没见过洪大人吗?”
洪武脚步微顿:“除了羽卫,郡主是除皇家外第一个见过我的人。”
“那白蔷……”
“她是例外。”
例外?
洪武留下话便离开了,独剩宁璇一人琢磨这“例外”二字的含义,然而思索良久都未想出个理所然来。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宁璇抬眼,燕左立刻去开了门,站在包间外的正是之前离开的秦珩。
“郡主。”
秦珩满眼的深情,眼眸一错不错的盯着宁璇,隔了几日,他又见到人了。
一抹淡白倚靠在桌边,明明无风,可秦珩却觉得他的心在跟着动,连着上前的脚步都有些踟蹰。
宁璇微微皱眉,秦珩这是什么模样?
燕左横跨一步,以冰冷的神情对上秦珩,瞧着秦珩瞬间变化的面容,他冷哼一声。
“秦公子,请注意你的身份。”
秦珩正欲嘲讽反驳,忽然想起什么望向了宁璇:“郡主身边的人,都如此敌视秦某吗?”
宁璇:“……”
不知怎么,她心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秦珩以言语告诉宁璇,她的预感是真的。
“郡主,是不是还记挂着太傅府退婚一事,郡主还放不下,对吗?”
瞧着秦珩的深情面容,宁璇不仅说不出话还觉得恶心。
若非她穿过来,以太傅府那般落井下石的姿态,被针对的人不知要死多少次。
她不在意的东西,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有多要紧,便是傻子都知晓。
在那般的恶意下,秦珩又何来的脸面说那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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