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央央的心在一瞬间激动起来,埋怨孟书冬的情绪也一下子“腾”的烟消云散了。
她捏着那一块报纸,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谢老师,问他剩下那几张旧报纸哪去了。
宁央央还记得刘长庆当时那副要把报纸“鲨”掉,在宁央央发现后也拼着被怀疑也要把报纸销毁的样子,那一期报纸上一定有非常关键的证据!
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不困了,一整夜都在辗转反侧。
早上天色刚蒙蒙亮,宁央央刷的一下爬起来,推开门差点没把张罗早饭的孟奶奶吓一跳。
“咋啦,央央?”孟奶奶问。
“我上次迟到了,这次早早起来上学!”宁央央一把抓起锅头上的温着的窝窝头,直接朝外奔去。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孟奶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宁央央记得孙胜之前说过,上学的时候有看到谢老师在种田,经过好几个月的生活,宁央央发现来福中学的老师们差不多都住在后山附近,只要赶早,就不怕找不到可能还在喝稀粥准备上学的谢老师。
可她一连走过好几垄田埂,都没发现谢老师的身影。
宁央央手里捏紧那一点报纸,心下有点着急,这件事情在校外找比较好,要是在学校找谢老师的话,不仅特别耽误时间,还容易被章老师逮住说她不认真学英语。
“您知道谢老师家在哪吗?”宁央央看到一个老太太,往田埂上走,早上山后起了点雾,老奶奶有点打滑,宁央央连忙扶上去。
“你找谢老师?”老太太稳了问身形,颤颤巍巍谢过她。
宁央央连忙点头,只见老奶奶指了指远处的屋子,“这是我家,谢老师家在我家后面两个田埂这么多。”
“谢谢您嘞!”
宁央央直接冲刺过去,大老远的,她看见谢老师坐在他房子的后院喝粥。
“谢老师!”宁央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发生什么了吗,宁央央同学?”
“我上学前发现一件事情,现在赶过来问问您!”宁央央一把把报纸塞到谢老师手里。
“是昨天布置的题目不会吗?”谢老师低头细细查看题目。
“做的挺不错的。”谢老师夸奖。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宁央央摆手,她手指着那一块报纸的右下角。
“这张老报纸您还有印象吗?”宁央央期待的问。
“这个啊。”谢老师皱了皱眉,努力回想。
“我昨天从家里扯了半拉报纸给你印刷题目,还有半拉在家来着,不过你问这个干嘛?”谢老师疑惑。
“里面有对我特别重要的信息!”宁央央一脸期待的看着谢老师。
“我想想啊,”谢老师放下粥碗,往屋子里扬声喊,“老婆,昨天我撕下来的半拉报纸你收拾哪去了?”
“你说那个老报纸?”师母从屋子里走出来,“我包鸡蛋了,你娘不是说今天到镇上赶集去卖。”
“全包鸡蛋了?”宁央央嗷了一声。
“对啊,哦对了,还剩了一点。”师母指了指扔在后院随风滚的残破纸片,“我刮鱼鳞的时候拿这个垫了一下。”
宁央央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只见那张报纸上糊满了鱼鳞,上面还沾着丝丝拉拉已经干掉的鱼血和黏液。
宁央央顾不上犯恶心,赶紧查看起来。
是当时那张报纸的版头部分,日期也对的上,报纸上的鱼腥味不管不顾往鼻子里钻,宁央央捏着鼻子,仔细查看里面的内容。
讲的农业科技,和宁央央先前设想的隐藏剧情没有一点关联。
宁央央看着地上被风吹起胡乱翻滚的旧报纸,心里如同秋风扫落叶。
哪怕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宁央央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把那半张折吧折吧和那张已经写了作业的报纸放在一起。
“您说,包鸡蛋的报纸现在在哪里呀?”宁央央转过身问着师母。
“被奶奶带镇上去了。”师母说。
宁央央心里再次飞驰过一万头羊驼,“我还来得及去拦吗?”
“应该可以吧。”谢老师抬头看了看天,“我娘应该还没走多久,也就喝一碗稀粥的工夫。”
“老师那我先请半天假!回头我跟您解释!”
宁央央急急忙忙的跑出门,跨出门槛的时候想起什么又回过身,“奶奶穿啥衣服来着。”
“大花衫子,绿头巾。”师娘遥遥喊道,她眼瞅着宁央央跑了反方向,赶紧纠正。
“去镇上要往南走!”
“得嘞!”
宁央央一溜烟跑远后,谢老师有点迷惑的问老婆,“今儿不是周六么,这孩子咋还和我请上假了。”
“还不是你天天逼着人家写作业,时间都过魔怔了。”
“不过央央那孩子拼命找那张旧报纸干啥啊?”谢老师不解,师娘也不解。
去镇上的路是下坡路,宁央央一哧溜的往南跑,沿路视线可劲扫射穿着大花衫子戴绿头巾的可疑人物。
在认错第七个人的时候,并且系统憋笑着恭喜她获得七个倒霉点之后,宁央央着急的直挠头。
她感觉不能再这么大海捞针下去了。
她想到小时候看的一个电视广告,是一个损招,但眼下脸面和社会性存在已经不重要了。
宁央央一个箭步跑上路边的一个土堆,两手拢着嘴,大喊。
“谢老师他娘!谢老师喊您回家有事儿!那箱鸡蛋有问题!”
在她连嗷了三嗓子,喉咙干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有一个老大娘走到她面前。
“咋啦孩子,这鸡蛋还有什么不对吗?”谢大娘穿着一花花绿绿大衫子,一手包鸡蛋,一手叉腰站在她面前。
“不是您这鸡蛋有问题,是这个纸……”宁央央口干舌燥,说话间呛了好几声。
“咋啦,不能用报纸裹鸡蛋?”谢大娘不解。
宁央央喉咙干的说不出话来,她心里跟系统说,“五个倒霉点,我兑换那个雪梨纸。”
一时间背在后面的手中出现一抹淡绿色泽的纸。
“你这娃子,这是弄啥嘞,我还赶着赶集呢,要是去晚了就没地方卖了。”谢老太着急。
宁央央把雪梨纸捧出来,“谢奶奶,我这是给您的鸡蛋上点装饰,这个纸啊,不仅能折起来减震,还衬的这个鸡蛋特好看。”
宁央央把雪梨纸揉吧揉吧成褶皱的样子,在谢老太惊奇的目光下把那一小箱子鸡蛋接过。
她把鸡蛋一个个从箱子里掏出来,把那张报纸取下,再把雪梨纸铺上去。
一时间宛如鸡蛋花束,边上一圈老太太小媳妇都看呆了。
“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在太阳底下咋还闪闪的呢。”
“谢老太,您老带着这个就往镇里这么一站,别谈是不是摆摊的地方了,镇上的人肯定都抢着买!”
更有捧场的问宁央央,“娃娃啊,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宁央央笑着抿唇,手里攥紧了报纸准备快快溜走。
大老远准备进镇子赶集的张翠兰纳闷的看着那一圈子人,她刚准备上去凑个热闹,就看见宁央央捏着什么东西从那一堆大花衫子里窜出来,神色匆匆往回走。
不太好的预感从心里涌上来,她下意识抬脚要跟上去瞅瞅。
“张姐,进镇子不是这个方向。”一旁和她一块去镇子里的周大妈提醒她。
“我今天先不去了。”张翠兰说着说着,快步走起来。
“谢老太,”张翠兰一把扯住谢老太的胳膊问,“那个女的来找你干啥来的?”
“帮我换个衬纸啊。”谢老太疑惑的看着张翠兰,“怎么,你想买。”
张翠兰扫过盒子里衬着鸡蛋的雪梨纸,又是她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她问谢老太,“那您老人家原先拿什么垫着的?”
“不是我说啊,你这小媳妇话怎么这么多,芝麻大一点事都要打听。”谢老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什么?”
“旧报纸呗,你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谢老太嘟囔着走了。
张翠兰来不及细想,立刻跟上宁央央。
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个死鬼宁央央费这老鼻劲跑过来换报纸。
张翠兰不远不近的跟在宁央央后面,心里疑惑越来越深,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宁央央那天和家里决裂的时候放的狠话。
她拐过一道弯,准备等着这个病秧子累喘了,在半路上歇着。
可让她更奇怪的是,这个原本干一下活久累的不行的宁央央,在原地看了几秒手里的报纸后越跑越快,她铆足了劲都追不上。
活闹鬼。
张翠兰不知道跟了多久,终于跟不动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宁央央一溜烟跑远,心里想着,不就是一张破报纸有什么好着急的。
“破报纸,报纸。”张翠兰转身准备继续往镇上走,遥遥看见周大妈的背影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宁央央费这么大劲都要找报纸,不会是知道当年她娘死去的隐情了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日头大不大,晒不晒,拔腿又往村子里跑去。
宁央央拐过一道弯,眼见四下没人,她展开手里沾着泥巴和零星鸡屎的报纸。
还是没有她想要的,可是她没有放弃,在被撕的犬牙次互的报纸边上,看见了关键词。
来福山村儿童走失
她当即窜了出去,这一整张报纸不见得能找到,但是光凭这些关键词,只要谢老师读书看报,那肯定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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