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们单位的大部队一起回国了。
叶礼融没有跟着同事们一起回去汇报工作,错失一个绝佳的展现自己的好机会,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他跟单位申请了一周的休假,为了补偿未婚妻,打算陪她游玩北非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没成想,两人最大的差异在于,一个常年电量保持在百分百,他就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而她的电量就没有及格的时候,常常徘徊在百分之四十到五十之间,走两步路就喊累,歪歪倒。
第四天,她就电量严重不足了,明明说好了坐热气球看日出,一早哄她起床就闹了矛盾,叶礼融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早就要闹别扭。
事实上,她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比较大,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他怎么都哄不好,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哭,又心疼,心里很苦闷。
孔郡哭累了,从民宿房间的镜子里,看到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坐在那一言不发,她心里的委屈顿时就少了很多,她酷爱折磨人,自己爱哭,也要惹得别人为她哭才罢休。
不过,看到他那么难过的样子,始终于心不忍,就不哭了,他靠过来问饿不饿,她点头,也就这样和好了。
美景又有什么意思呢,请假不都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多待几天,她要怎样就怎样,只要她玩的不哭就好。
她说一动也不想动,两人就民宿酒店待了一整天,靠在一起说话发呆,她还是答应了去坐热气球,看日出变成了看日落,托她的福,他们观看到了此生所见过的最独特震撼与辉煌的落日。
因为时间有限,游玩不了太多地方,她自己提出想去埃及看金字塔,因为她的同学才去玩了,拍了许多旅游美景照,她也想去。
“我一直感觉那边的景色很壮观,也很神秘,跟地球上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金字塔很可能是外星人修建的能量塔,后来埃及法老把它当作陵墓了。”他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一直觉得这个说法颇有道理。
“那我们就去吧。”她答应的斩钉截铁。
叶礼融开始领会了女孩子的善变,他再三问:“哪天去,是不是真的要去?”
“当然,来都来了。”孔郡依旧回答的很肯定。
“那我定票了,可不能反悔说不去了。”
他在订酒店时,果不其然,她又不感兴趣了,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随她。
后来,他们将行程改在一个海边的小城度过,这里的海水很蓝,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蓝色大海,他们白天一起出去坐了游艇,傍晚回到酒店看海聊天,看日落。
夜色将要降临,热气消散了,美好的一天落幕了。
“我开始喜欢这里了,也快适应这边的生活了。”她说。
叶礼融听到这话,担心她乐不思蜀,突然捧着她的脸,很认真看了看,说:“好像才没两天就变黑了一点。”
“啊!真的吗,我昨晚照镜子时就发现了,还以为是自己错觉。”她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小小的声音被他的衣服蒙住了,嚷道:“我不要和非洲的阳光见面了,天黑了再告诉我。”
她简直太可爱了,总是他的开心果,跟她在一起,总有停不下来的笑容。
他们很喜欢这个沿海小城,一共待了五天四夜,每天吃吃喝喝,发发呆,出远门就是在沙滩上散步,看看彩色的鱼。
孔郡很喜欢与他牵手走在海边,他是一个浑身充满浪漫气息的男人,有时候感性多过于她,这几日的相处,她对他有了更多的熟悉感,以前她并不打算探索他,现在感到他是一个充满真挚感情的男人,值得交流。
想至此,孔郡又不明白自己以前爱他什么了,真是理不清。
有天,孔郡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爱不爱你呢?”
“你都一个人不惧危险的来找我了,那个问题重要吗,我爱你就够了,我对你有一万分的感激,不对,应该更多些。”
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天,叶礼融总是被她的美丽所照耀,所征服,她喜欢谁的话,就像小猫样黏人,就会很喜欢靠近那个人的身体,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总是歪在他的身上,这让他心满愿足。
他是个典型的夜猫子,每天睡得很晚,一到晚上就有大量的时间可以消耗,而她依旧保持着小孩的作息,九点多就嚷嚷着该睡了。
他睡不着,就闹她。
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着了,他不敢乱碰她,本来是拍她的背安抚她入眠,因为好奇而用手指戳了一下她软软的小肚子,她整个肚子都吓得往回吸了一下,胸口又吓得呼出小猫般的低吟,真是胆小又敏感。
她太瘦了,一双手从她的肋骨下游移到她的腰上,他的手几乎可以握过她的腰,她很怕痒,不安的扭动几下,人就要醒了,又要发小脾气了。
“我们还能像那晚那样吗?”叶礼融凑在她耳边,问的含蓄又直白。
“不行。”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叶礼融整个人在这一刻就破碎了,胆怯极了,连理由都不敢问。
这是她第二次拒绝他了,他自尊心碎了一地,补不好了。
孔郡半眯着眼睛,但还是抬头望他,见他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从他怀里起身,帮他摘了眼镜,模仿他的模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然后,她又铺好他的手臂,熟练的将小脑袋枕上去,并甜甜的说:“我真要睡了,晚安。”
他心里很快乐,就这么被打发好了。
她睡觉,他就躺在身旁看着她睡觉,看着躺在怀里的女孩,想起很快就要结婚了,当真不可思议,他此刻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以前难以想象的,她还保持着小孩的天真,时常任性哭脸,所以要千百倍的包容和爱护她,令他无限愁苦的是,她睡觉也不会睡,常常做梦,一夜都不得安稳,为了让她睡个好觉,他就算睡不着,也是不敢翻动身体,因为她很容易醒。
每一天,他都在认认真真的爱着她,担心她的饮食起居超过他自己。
她有些头疼脑热,他就强制她卧床休息,像照顾一个孩子那样的无微不至,隔会儿就帮她量体温,为她忙前忙后,孔郡无法理解,世界上竟有这么傻瓜的人,真的一股脑儿把心思全投在别人身上了,无论别的男人条件再好,也不会有人像他这样真心了,世界上那么多人,却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了,谁会那么好运呢?
临回国的前一天,孔郡彻底病倒下了,头痛,伴随低烧。
叶礼融心里很着急,就近跑到酒店不远处的一个私人医院,那个庸医给了他一堆消炎药。
孔郡看懂药盒上的英文后,立刻头更痛了,“这种药我是过敏的,我不能吃,你也不问我,就乱买了这么多。”
“我真是蠢极了,还差点喂你吃了。”他责骂自己,因为他是一个很少生病的人,即使病了也能自愈,实在对药物不太懂。
“这方面是我的知识盲区,我回国后就补上。”他跪在她的床前,抚摸她冒着细汗的额头,说话也不敢大声,轻轻问她,“是不是水土不服,或是饮食不干净,不过这几天我带你吃的,都是卫生条件很不错的餐厅了。”
“我是头痛而已啊!”
“不要恼,别动怒。”他怕极了,害怕自己惹得她头痛加剧。
“你去给我买一盒止痛药吧,我告诉你药品名称。”她哀求。
“我再去一趟医院,你乖乖躺着。”他打车奔去政府医院,又极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酒店,只能快去快回。
他不嫌她麻烦,只觉得心里愧疚,应该是这小半月以来,她操心过多,又跑这么远的路程,所以身体累垮了。
吃完药,她仍喊头痛,他给她按摩了一整夜,也不觉手酸。
叶礼融静静的看着她,她看起来很憔悴,嘴唇都发白了,忍不住眼眶又要湿润起来,喃喃自语道:“老天啊,你把她的病痛转移到我身上吧,我不怕痛。”
他的祈祷可能是有用的,她连续睡了十二个小时后,整个人都好了。
婚后,她偶发感冒,发烧咳嗽,每次他都是心疼难耐,那年她躺医院做手术,他经常躲起来抹泪。
孔郡的主刀医生五十多岁,医术很好,人也很亲和,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医生,她见过那么多病人家属,都忍不住问他,“我都没见过像你这么脆弱的家属,如果有一天你自己躺病床,你该怎么办?”
“如果我可以替换她承受病痛,那该有多好啊!”
医生都被他感动了,孔郡出院时,医生还调侃他,“你老婆要是生孩子,比这还痛得多呢,你还舍得让她生吗?”
他立刻回说:“那就不生了。”
“真是个傻小子!”医生听了都无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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