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高傲如少年,就这么像生活低了头,陈北是万万没有想到的,陈北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一直是不可触摸,对当时的陈北来说是神圣的,若要把少年比作什么,不是天上的骄阳,是夜晚的月亮。
少年说:“别怕,太阳下山了,月亮还在,下次记得向有光的地方跑,不要跑反了。”
陈北在在十三岁前的生活无疑是幸福的,虽然没有那么的富足,但是比老城区的其它家庭好太多了。
陈北一家住在老城区,桐城有老城区和新区之分,说好听些是老城区,其实就是富人区和穷人区之分。
老城区那块的房屋拥挤不堪,脏乱打架的情景随处可见,陈北在那里住了十九年之久,直到那年夏天,陈北考上了大学,这才得以解放。
那年冬天,陈北的父亲在送其母亲生产的路上出了车祸,只有肚子里面的孩子生存了下来,陈北那时在念书,没去,索性逃过一劫,可是这一逃,陈北的前半段人生注定悲苦。
当时陈北才初一,才13岁,那时把陈父陈母留下的所有积蓄全部都用在了孩子的照顾上,陈北以为这些钱可以帮自己度过一些年岁,谁料遇见了傅琛和梅静思,那一刻陈北才知世事难料,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叮咚”手机的震动唤醒了陈北,映入眼帘的是微信上多出的一个人,微信头像是一个隐身在黑暗里面的人物,看的不清楚,男人的名称就是一个大写的“q”
陈北还没点进去,那边的人就发来了信息。
q:“你好,陈小姐。”
陈北知道对面是谁,无比的清楚,双手还是不免有些颤抖,没昔日的做事利落,现在哪怕回个消息,心脏都在不停的跳动着,犹如过山车带来的失重感,不切实际,却是存在着。
干掉月亮:“你好,秦先生。”
q:“请问你是从哪里得到我的联系方式?”
定是秦母没有和自己儿子说清楚,陈北一开始就有这样的猜测,现在倒是验证了,回道。
干掉月亮:“是你的母亲,商女士给我的。”
手机那头,男人修长的双腿搭在茶几上,背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手机,修长的下颌线清晰,秦安正趴在他的肩膀上,脸耷拉,小嘴嘟着,轻轻打着呼,可爱极了。
“啧”秦方池烦躁的把额前的碎发捋上去“好一个商女士,真的是坑儿子。”
q:“陈小姐,你知道的,我这里带着一个孩子,你又是没结婚的女孩子,和我不适合。”
这话处处是在为陈北考虑,可哪一方面不都透露着拒绝的意味。
陈北知道秦方池不愿意,也逼不得,可既然秦方池愿意和顾清见面,就证明他曾经有过妥协的想法,所以不妨一试。
干掉月亮:“我知道,秦先生不妨给个机会,我们见个面谈谈如何?”
怕秦方池不同意,陈北立即加上一句。
干掉月亮:“我想秦先生会满意的。”
秦方池刚想拒绝,耳边就炸起自家母亲的说教,在瞥见怀里面的孩子,准备按下发送的手莫名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回了句“好”。
满意,那就让他看看能不能让自己满意吧。放下手机,无奈的抱着熟睡的秦安走到那落地窗前,下面是车水马龙。
房子坐落在市中心,在桐城房价昂贵的地段能买的起房子的,都是家里有些资产的。
男人眉眼锋利,单手护住孩子的脖颈,温柔极了。
秦安都一岁半了,时间未免过的太快,马上两年了,秦方池当时任务回来后心理上出了一些问题,那段时间里,秦方池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都是自己偷偷去看心理医生。
在当时的情况下,秦方池自己照顾着这个孩子,整个人一个月瘦了十斤,没人知道他那段时间是如何过来的,没人在那痛苦的时光里来关心过这个奔溃的人,好在都熬了过来,好在秦方池自己走了出来。
这孩子现在就是秦方池的全部,他结婚主要就是想找个人,可以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好好地照顾秦安,他这个职业,不算安全,万一自己出事了,这孩子也算有个人照顾着,自己父母也不在年轻,再过几年就六十了。
秦方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想的,大抵是累了,不在那么年少气盛,不是十八的少年,也终于要向生活低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家,身边有个人陪着,至少会少些孤独。
收到信息,陈北不安的心定了下来,那一刻,陈北的眼眶微红,莫名有些心酸,就好像是在黑暗里前进了许久的人,抬头看,看见了月亮。
陈北的人生在十七岁前没什么希望可言,陈北每天都是在苟活,看不到前途,长满荆棘的路,没有匕首,没有斧头,陈北前行的步伐可想而知。
可少年在那个雨夜里突然出现,那是深夜十一点,陈北刚做完便利店的工作,天不逢时,下起了濛濛细雨。
陈北没有带伞,只顾着向前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到巷子前面的那一群人,少女在那里被粗暴拦了下来,挣打时,用来遮挡脸面的刘海早就湿透,眼镜也被甩了出去,少女姣好的面容暴露在那些不善的视野里。
老城区的治安就是没有治安可言,陈北平时单打独斗还行,但是一遇见这种四人行的,胜算根本没有,所以陈北在那群人动手动脚的时候,找准了机会逃跑。
可偏偏一些人就是你跑的越欢快,他们追的就是越欢快,犹如猫捉老鼠一般,享受那种捕捉的过程,抓到你,慢慢的折磨你,直至兴趣消失才算结束,陈北见识过老城区那些变态的人,她痛恨,可更多是无能为力。
雨势大了起来,陈北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一处胡同前停了下来,前方无路。
转身,那一群人早就赶了上来,咧着嘴,笑着,喊着,欣赏着陈北的绝望,戏弄着无路可走的老鼠,在这个黑夜里,他们尽情的暴露自己的恶。
陈北被按着地面上,衣服被粗暴的撕扯着,陈北反抗着,打下两人,可另一个人直接拿起角落的木棍,重重的敲在陈北的膝盖上,背上,直至陈北没了起身的力气,他们才敢扔去木棍。
少女痛苦的跪在地面上,支撑着身体重量的胳膊在不停的颤抖,每次想要起身的时候,都会重重的挨上一棍,瘦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一棍又一棍,陈北全是靠着毅力在苦撑着。
视线不断模糊,陈北能听见那些人的大笑,然后是雨水低落的声音,发丝衣服全被淋湿。
少女终是被推倒在地,少女没了挣扎,也不在挣扎,做着那无力的反抗,上衣被扯破,那一双双脏手在陈北的身上游走着,陈北空洞的望着那天,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乌云在也慢慢散去,云开见月,陈北见到的不是月光,是那团团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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