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自信地笑了。
“随便赌赌, 倒也不必太严肃,不如这样吧,谁输了就要替对方做一件事, 怎么样?就当做打发时间了。”
然后他就知道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太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
a一直对自己的赌技非常自信, 直到今天首次遭遇滑铁卢,他清楚地知道对面的人没有出千。
他就是此中高手, 自然知道对手有没有出千。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 三局就能抽中两次皇家同花顺(最高为ace的同花顺)到底是什么运气,其中一次还是他亲自洗的牌。
他的名字就是ace, 但他也很少抽到皇家同花顺,这是个很简单的概率问题, 没有人的手气能这么好。
可他遇上的是夏夏, 一个不能用常理来评判的人,输得不亏。
但凡换个人,他肯定直接说对方在出老千, 然后让自己的手下好好招待一下对方, 但对面坐着的是首领的女人, 他不能这么粗鲁。
a深吸一口气,心说真是见鬼了, 然后一把将牌撂下, 扬起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
“千夏小姐……很擅长这个?”
“还可以吧, ”对面的橘发女孩眨了眨眼睛, 语气纯真地说,“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坐上赌桌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拉斯维加斯。”
她轻描淡写地说:“那次我可是帮兰堂赢回了三家赌场呢。”
a不明白:“……那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在赌桌上见过你?”
夏夏眨了眨眼睛:“嗯……其实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跟我打牌, 我也觉得确实挺没意思的, 已经很久没有玩了。”
虽然知道她没有嘲笑的意思, 但a还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大冤种。
尤其是当她竖起三根纤长白嫩的手指,笑意盈盈地对他说:“现在,a先生你要替我做三件事情呢,我可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提什么要求。”
a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
他开始思考赖账或者反咬一口的可能性。
答案是——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虽然兰堂在组织里的存在感不高,但他毕竟也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与他同级,更何况上头还有个太宰治护着她。
这跟a一开始的设想相距甚远。
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输,他对自己的牌技非常自信,更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不起眼的好看花瓶。
对面的橘发美人施施然起身,看在a的眼中,她脸上过于轻松的笑意和无所谓的姿态都是那样可恶。
“外面应该快搜查到这里了,我就不多待了……”
不过他还有后招。
“你就不怕太宰治知道吗?”
a突然开口,脸上的狐狸笑又变得从容了几分。
他好整以暇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照片,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番,然后笑着将照片摊到了桌子上。
照片是在今天的宴会上拍摄的,主角是正在交谈的夏夏和真田弦一郎。
a意有所指地说:“你跟这位警探先生是不是走得有点近了?”
相比赌桌上口头承诺的三件事,难道不是他手中的把柄更实在吗?
她像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咬着下唇,眸子微闪。
然后她又抬起眼睛,看上去有几分愤怒。
于是a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总有意想不到的眼睛藏在暗处,千夏小姐。”
a得意地说:“你应该更注意一点的,我想太宰治应该不会想要见到这些东西——无论你正在密谋哪种背叛。”
如果身边的人跟一个警察交往过密,太宰治一定会怀疑这个人
是不是要背叛港口黑手党,如果这个对象是首领的情人的话,对方还是一个异性警察,就有了两重意思。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讨厌这个人,在a的身上,你几乎看不到人性的闪光点,几乎全部都是负面的东西,这当然会让人厌恶。
但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为了将魔人引来横滨,夏夏还是尽职尽责地配合他出演。
在太宰治提出的计划里,a是个不可忽视的环节,毕竟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太多人自信到认为自己能绑架魔人。
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有几分无措。
“当然了,”a故作好人,语气低沉,实则是在威胁,“看在我们关系还不错的份上,只要你能帮我做一点小事情,我也可以把这些照片还给你。”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送你一些其他的礼物。”
他意有所指地说:“听说你喜欢宝石?”
a的异能与宝石有关,他可以将手下人的性命转化为同等价值的宝石,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异能力。
他将目光落在一边已经浑身开始冒冷汗的伽尔玛——那个橘发男孩的身上。
他走过来,凑在她的耳边说:“你喜欢他吗?想不想带走它?”
从‘他’到‘它’,对a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头,一条人命,一个灵魂就将永远被封存进石头里。
夏夏的语气很轻:“你要做什么?”
“你在害怕吗?完全没有必要,我不会给你戴上这个东西的。”a张狂地笑着,嘴角上扬,看上去越来越像一只狐狸。
奇怪的是,同样都是一副狡猾的狐狸面孔,市丸银看上去却比他顺眼得多。
“美丽是你的武器,我亲爱的潘多拉,”a低声说道,“去迷惑你的埃庇米修斯,去成为我的眼睛,去为我改变这个世界。”
他面前的橘发女孩子下意识地咬着下唇,抬起的眸子里酝酿着汹涌的波涛。
真是个自大的人。
“你将自己比为宙斯吗?”
如果她是潘多拉,而太宰治是埃庇米修斯的话,怂恿她去做这件事的人,岂不就是故事里的宙斯?
想到这里,夏夏几乎要笑出声。
这真的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自大又自信的人,好吧,这样的人,哪怕不需要给他鼓劲,他也有胆子做得出绑架魔人的事情。
她咬住下唇是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真的笑出声,破坏了此刻的气氛。
a看上去非常得意:“有何不可?”
他对面的女孩子还在踌躇,但是a已经失去了耐心。
“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太宰治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a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张口威胁,这个女人一定会怕得瑟瑟发抖,恐惧万分地应下这件事,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看上去依旧十分镇定,也十分冷静,甚至还有闲心来跟他讨价还价。
“一言一行都要告诉你吗?那我可记不住,太复杂了,要不你就去告诉太宰治好了,这事我做不来。”
a都要惊呆了,他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这个提议?难道她想直面太宰治的怒火吗?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a的内心对那个男人有着深深的恐惧,作为一个与太宰治朝夕相处的女人,她一定知道太宰治此人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所以……所以他的提议多么完美啊!她为什么会拒绝?
恼羞成怒的a决定,他要借着这个把柄把这个女人搞死,太宰治不仅疯,而且疑心病很重,绝对看不得枕边人有二心,他的目的一定可以达到。
“不过,”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还在说话,“你要是想知道这些东西,直接去找
雨露柘榴不就好了?痣城先生一定很愿意把这些消息卖给一个慷慨的出价者。”
雨露柘榴?如果说太宰治是这座城市的暗夜帝王,那么雨露柘榴就是横滨的影子,帝王也是有影子的,传说中这个情报屋能够随时掌握横滨的一举一动,是个不可小觑的势力。
唯一的问题就是,a与他们并没有联系。
不过现在,一个意外之喜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神顿时从不耐变得深沉了许多:“你认识雨露柘榴的人?”
“当然。”
她笑了,他应该想到的,一个能在太宰治的怀里安然无恙地待上许多年的女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女人,而且她的养父就是黑手党,在保全自己这件事上,想必她已经接受过许多教育。
“你想认识一下痣城先生吗?”
她绽放出灿烂又迷人的笑意。
a决定重新审视她,从刚刚的对话中,他能听出来,她不爱太宰治,也无所谓他的利益是否受到损害,但是他最好不要损害她的利益,她举刀的手不会有一丝犹豫。
与这样的自私主义者达成同盟是危险的,但如果只是一次交易的话,倒是再合适不过的交易对象。
“好,你可以用雨露柘榴来换这些照片。”a语气阴沉地说,“前提是,雨露柘榴最好能达到我的预期。”
“不然我就把这些东西亲自交给太宰治。”
没有犹豫,她点了头:“成交。”
“刚好,”她说,“【雨露柘榴】本人现在就在游轮上,你想跟他坐在一起谈谈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了a,但是他深知机不可失的道理,总之她翻不出太大的浪花,尽管a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但机遇总是与风险共存的,没有胆子就玩不了这么大的牌。
他嘴角一勾:“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有手下,船上还有无数港口黑手党的人,就算是雨露柘榴又怎么样,如果他敢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刚好能把他丢到海里喂狗。
a自信满满地说:“那你去把他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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