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哥！”球被人截胡，从手里飞出去后，高驰大喊了声。
晏尊他们在跟其他班的人打球，哪个班的都有，一群男生眼熟就能一起打球。只是一个球场上一站，颜值上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其他班的，瘦的胳膊上纹着身，但是皮肤黑看不出图案，胖的就是二百斤打底。
拿上球的这个就是个壮胖型的，冲到两分线内就是一个带球上篮。
但几乎是球在篮筐顶上一瞬间，晏尊向上跃起，手一扫就带到背后，从后面丢给了同班的人。
“啊啊啊好帅！”
篮网边站着的零散的女生，捂着嘴星星眼。
连晏尊跳下来时，跟胖子贴了一下，兜里的手机飞出去了都没注意到。
“操。”晏尊摸了下裤兜，正低头看自己手机掉哪儿了。
“喝水嘛？”眼前递过来一瓶水。
黄雅云也在那些女生里边，此刻带了好几瓶水儿给他们。
自己班的男生接上，“谢谢雅云姐。”
“嗯。”晏尊接过来喝了一口，一回头高驰捡着手机给他。
晏尊靠在篮网上，摁开手机屏幕看。
“手机屏好像摔裂了。”高驰说完，看着从前边儿门走了的黄雅云，“你刚才……”
“操。”
“？”
“忘了。”晏尊抹了下嘴，顺手把水给了高驰，“你喝。”
高驰：“……”
晏尊揉了把脑袋，这几天过得有点昏沉，习惯了递过来酒就喝的毛病，刚才顺手就接过来了。
“尊哥，你怎么有那么多未读消息？”刚才高驰捡起来想看看摔坏没，一按开满屏的消息惊了他一跳。
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怎么能忍受那么多消息不看的。
“懒得看，往上一划不就看不见了。”晏尊给他示范似的划了一下，出现干净的主屏幕。
高驰被晏尊的冷幽默笑得捂住肚子。
旁边有人听见他们说话过来，“我擦，尊哥，你这全是妹子的消息啊？有这么多？”
瘦子看着有点眼红，“我跟八班那女的，处对象的时候她也天天这么给我发消息，后来……”
“后来你被绿了。”胖子丢了球过来，笑他：“你他妈这牛皮吹得都漏风。”
“哎，尊哥，你这么多……”
那人没说完，晏尊一关手机丢到一边，皱眉说：“滚你妈，打工的时候，她们加的。”
“哈哈哈哈哈懂了懂了，看见我尊哥没，女的消息都不会。哪像你，傻逼天天给人当备胎……”
球从篮网顶上飞了出去，胖子喊：“哎——，美女给捡个球呗！”
“诶？呸，嫂子嫂子。”胖子看见人转过来后，拍着嘴小声改口。
高驰他们也转过来。
晏尊刚叼嘴里一根烟，扬扬眉往后看。
容霓将杯子里的水吸干净，弯腰把地上的那颗球捞起来，单手拍了拍。
晏尊看着勾起邪笑，在容霓单手将球抛起时，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好球！”
“……”
“喝完没？喝完进来，跟你说个事儿。”晏尊靠着篮网，跟容霓说道。
“什么？”容霓拿手挡了挡太阳。
晏尊哎了声，“咱别隔着篮网说呗，你先进来，姑奶奶。”
这边的篮网破了一块儿，正好有把长椅挡着，就一直这么放着，也没修过。
晏尊：“跳过来呗。”
那边开的门离得有三四十米，容霓一捏手里的塑料杯子，丢进垃圾桶里后，一撑长椅的椅背从上面跃过去。
其他几个人哟哟地拍手起哄。
椅子宽度太宽，容霓过去的时候差点踩空，滑了一下，她干脆踩着椅子坐在了椅背上。
“嗯？”她转头看看晏尊，等他说话。
晏尊咬着嘴里的烟，拿出一根烟伸过去，“抽吗？”
容霓刚从椅子上抬起手接过，一打眼迎面就看到了走过来的两张面孔。
他们刚从正北方的那栋楼的外台阶下来，余景丞穿了件白衬衫，领子扣到脖子下方，清冷又俊逸。旁边的李书盼一袭杏色长裙，像朵温柔的小白花。
容霓的视线落在余景丞身上的蓝色校服上，他们这群人怔怔地看着人走过来。就好像无形地隔了一道楚河汉界一样，人家是俊男靓女；他们则是三两相聚，瘦猴一样的蹲在地上，胖子双手插兜靠在垃圾桶上；晏尊嘴边的青白烟雾袅袅，一依一靠，容霓瞅了眼自己的坐着的椅端，就是那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
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李书盼好像吓了一跳，不敢看过来，往余景丞那边靠了靠。
还差点绊倒，身体撞在他的胳膊上。余景丞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让李书盼走在了他的里侧。
容霓抬了抬眸，好学生配小白花，青春剧男女主角的即视感。
人走远了，晏尊嘴边的烟灰掉下去，他取下扔掉，皱眉：“那个男的……”
“嗯。”容霓应了声。
“他哪个班的。”晏尊顿了下，“我是太久不来了么，他和他那对象我之前怎么都没见过。”
“跳芭蕾的小仙女，哇，她出名挺久了啊。”
“她在好班里面，咱们可能不常见。但是她旁边那男的没咋见过。”
他们你一嘴我一嘴，只有高驰站在一旁想擦汗。
“但是我觉得还是尊哥和容霓比他俩更……更……”
容霓看着他们，就有点更不出来了，晏尊接过来话：“你……我——”
容霓转头，勾起唇：“你我什么啊，黑白双煞？”
“……”
一说还真是，容霓一身米白色短袖短裤，晏尊则是看着就热的黑色搭配。
他们捧腹就笑。容霓跳下来，拍拍椅子靠上，把手里的烟又还给晏尊，笑：“你要说的正事儿呢？”
“你最近学习不忙吧？”晏尊看她。
“……”容霓啧了声，“你这话让他们听听好不好笑。”
“……”
“我可是差生，学习有什么忙的啊。”容霓笑道。
“那今天放学来我家吃饭呗？我奶做好吃的，她说你好久不来了，早就想和你一起吃饭了。”晏尊说道，“我都告诉她，人家学习很忙的。那你说你不忙，那就过来吃饭？”
容霓听着点点头，“行啊，那我给我妈发个消息告诉她。我买点丸子过去吧。”
“不用买，我奶都买上了。”晏尊摇摇头，“你来吃顿饭就行。”
后面的楼打铃了，容霓要回班，晏尊摆了摆手说他再待会儿。
容霓转过身后，晏尊反手拉住了意图溜走的高驰。
“陪我待会儿啊。”
高驰：“……”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看你欲言又止挺久了。”晏尊抓着高驰说道。
“……没……没有。”高驰噎了噎。
晏尊又抓了抓他的衣领。
“你不是让我不用说了。”高驰摆烂了。
“……”晏尊低头看他，又问：“那男的你是不认识？”
高驰的表情变化不是没看到。
高驰惊讶了一瞬，“他是咱班转来的转学生，就那个，那天……”
他说着，看晏尊：“不是，尊哥，他在那儿坐了一上午了，敢情你没看见他啊？”
“坐哪儿？”晏尊垂眼问。
“容霓前边儿啊。”
“……”
晏尊的脸上彻底挂上阴霾。
“你还知道什么？”
“其实也没啥事儿了，还有就是……”
高驰绞尽脑汁，把他知道的，能想起来的，说完之后。感觉晏尊现在的表情有点难以琢磨，越平静，越才不正常。他戳了戳他的胳膊，“尊哥，你过几天还要去打工吗？你再不来几次，这个学期都要放假了。”
“不去了。”晏尊只应了声。
他和容霓一起长大，几乎了解她所有的性格，那个男的，他明明确信他涵盖了她讨厌的类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觉到什么空空的，不踏实。
他打开打火机，火焰突地冒出来……
-
“啪-”
容霓关掉打火机丢进裤子里，吸了口烟。
燥热的一口，吸进嗓子里。
她抬手掰开了一点上面的窗。
下一秒听见了上面的声音，容霓顿了下，想抽掉自己嘴里烟离开。
但随即她又没动，没抽完呢，该浪费了。
“那你来这里，余叔叔没生气吗？”女生的声音很甜，隔着屏幕在听话的感觉。
“没有。”
“嗯嗯，我应该去余叔叔那里拜访一下的，但是没想到我能离开得那么急。”楼梯上面哒哒的脚步声慢慢落下，“对了，谢谢你给书宇买的礼物。他特别喜欢，只是我没在家里，书宇太笨，都不会做饭。害你白跑一趟。”
“都是张叔买的，我正好去送。你说的考试通过了吗？”
“考试很简单，只是重要的不是它。”李书盼说着，有点犹豫。
没再继续听到余景丞的声音，容霓背对着他们，对着窗口抽掉手里的烟。
然后又是李书盼的声音，“老师和我说这里的条件有限，学不到很多，我在这里的话可能时候连初赛都过不去。她说如果我想继续走这条路的话，得去入队集训。”
“在哪儿？”
“a市。”
“嗯。”楼上又有下来的，脚步声音重合，中间说了什么听不清，最后一句大概是，“张叔会安排。”
李书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感动，说了几次麻烦你什么之类的，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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